第13章 這秋末
“樂樂？”亓心保持住叉著腰轉了個圈的動作，驚訝地喊了他一聲。
祁樂放下手機，眼睛彎的像月牙，衝著她笑：“心心跳得，真好看。”
亓心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似乎有那麽點不符合自己平日的形象，假裝清了清嗓子。
又忽然想起來那次祁樂喊她大嬸，再加上這次這麽一個印象，亓心真是哭笑不得。
“心心？”祁樂見她不跳了，以為是自己的出現打擾到她，往後退了幾步，靦腆微笑。
亓心低著頭撓撓後腦勺向他走去，想出其不意奪走他的手機，被祁樂靈活躲過去。
亓心差點撲空臉著地摔地上，好在祁樂伸手攔腰將人摟住。
停頓片刻，祁樂耳根悄悄爬上紅色，手心滾燙。真不是他不放手，亓心還沒站穩，全靠他一隻手摟著才沒摔下去。
亓心後知後覺從人手上起來，還好祁樂手勁大。
不過，這手勁是被人打不得已練出來的吧？
亓心站穩了，尷尬道：“對不起，不好意思，謝謝啊。”
“沒關係的。”
和亓心說話時，祁樂的眼睛總是神采奕奕的，好像心底有個能讓他超級無敵開心的秘密，而亓心就是那個秘密開關。
一見到她，渾身的攻擊屬性都退下去，像隻人畜無害的小奶狗，可愛又乖順。
亓心：“那個，視頻……”
祁樂突然將手機背到身後去，生怕她又動手搶，努力說服道：“心心真的，很好看我，才錄下來的。”
越說越小聲，搞得像被欺負了一樣，委屈巴巴的。
亓心內心掙紮，“那，那我看看可以嗎？”
“好。”祁樂一口應下，大概是沒想亓心會動手刪掉。亓心也沒這麽殘忍，把視頻從頭到尾播放了一遍之後將手機還了回去。
也，也還能看吧。滑稽是免不了的，但祁樂絕對不是那種會大肆宣揚的人，他存著就存著吧，開心就好。
手機被放回手裏，祁樂明顯鬆了口氣。亓心暗笑，原來不是不怕啊。
“你的滑板呢？沒帶出來嗎？”亓心看看他身後，發現他上哪兒都愛帶著的滑板竟然不在身邊，有些好奇。
祁樂收好手機，心滿意足笑了笑，“帶，帶了，在那邊剛剛，忘記拿了。”
亓心笑：“那我們過去吧。”
“不跳了嗎？”
“……”
亓心拿好剛放在一邊的鴨架，再把垃圾扔了，走在祁樂旁邊，“我想看你玩滑板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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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樂滑板確實玩得好，不管是轉體，豚跳，坡道騰空還是別的，從亓心這種業餘小白的角度看來都相當完美。
公園裏也有不少別的愛滑板的青少年，祁樂做過的動作，他們也不甘落後爭相展示。
原本稀落各忙各的人潮漸漸聚攏，好生熱鬧。
看見人多了起來，祁樂慌忙回頭，在不遠處向他招手的亓心，如同撥雲見月，有一瞬狂躁的內心安靜下來。
覺得累了他就回到亓心身邊，似乎聽不到別人的掌聲與讚美，寵辱不驚。
亓心一笑，他突然就害羞了，將近一米八的個子，垂著腦袋，心甘情願被呼嚕順毛。
因為動作，胸前的吊墜總算露出了真麵目，是顆白玉做狼牙，黑色的掛繩穿過玉石向上合並連起一紅一白兩粒小珠子，最後在後頸處打了個結。
狼牙嗎？這明明是隻狗狗。
身後的滑板少年們還在自信滿滿地展示自己的高端操作，祁樂已經抱著滑板跟在亓心身側離開熱鬧的人群。
亓心買了兩瓶脈動，拉著祁樂去她剛才看見就一直想玩的滑梯那邊，左顧右盼躍躍欲試。
滑梯周圍有不少小朋友和家長在，她這十幾歲的大朋友似乎不太合適，但是真的想玩啊。
祁樂握緊她的手，反拉著她走近，“心心，去吧。”
“可是，我好像不太可以。”
“把他們趕，走就好了。”
祁樂驚世駭俗的話嚇了亓心一跳，這是什麽道理，為小朋友準備的滑梯，現在要把小朋友趕走？
他這個想法似乎有點問題。
亓心柔著聲把他當小孩子一樣，耐心道：“樂樂，滑梯不是我們私有的，而且也是小朋友的專屬，我們不能這麽做。”
而且旁邊一堆家長，分分鍾把他們弄死好嗎？
祁樂眼神堅定，“我打得過。”
亓心：“……”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沒人規定，滑梯是，小朋友的。”祁樂撇嘴。
“那也不能把人家趕走啊？”
祁樂半垂眸子，大概是意識到自己想法和亓心的想法有矛盾，改口道：“對不起，不趕他們了，但是心心也，可以去玩。”
祁樂半拉半推著亓心到一堆小朋友中間，在她耳邊道：“不用管他們的。”
麵對大人們疑惑和小朋友仰望的目光，亓心咬著唇，耳朵紅成了豬肝色。內心卻像跟自己較勁似的，拚命慫恿她上去。
當亓心臭不要臉滑下來的時候，旁邊的大人笑著調侃道：“這是誰家的小朋友啊？”
祁樂把亓心拉起來，對著說話那位家長道：“我家的。”聲音平淡，麵無表情，看不出喜怒，更別提羞愧。
家長們也沒有惡意，隻是覺得很有趣。當他們是學生情侶，小女生一時興起，男朋友的寵著罷了。
祁樂：“心心，還要玩嗎？”
亓心瘋狂搖頭，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地方，她臭不要臉的形象今天算是坐實了。
“我們去那邊吹泡泡吧，不玩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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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心剛接過祁樂遞來的泡泡機就被泡泡糊了一臉，罪魁禍首已經走遠了好幾步，一副計謀得逞的樣子，笑容燦爛。
亓心被他的笑容晃得有些怔神，這應該是她見過的，祁樂最發自內心且真誠的笑，笑聲朗朗如同跳動的音符，盈滿愉悅。
眼睛仿若一眼清泉，在陽光的投射下清澈晶瑩，閃爍著光輝。
那樣還一隻手抱著滑板的祁樂，充滿色彩。
亓心比他還要高興，亓心希望，他的笑容能一直保持下去。
“祁樂你站住！”
祁樂衝她吐吐舌頭，放下滑板踏上去，邊滑還不忘邊對她發起進攻。
亓心又氣又笑，把手上的水放在一邊，追上去。
陽光下五彩斑斕的泡泡滿天飄飛，亓心追著祁樂，祁樂故意等她跟上來。
腳踩過的落葉“嚓嚓”作響，點在了心尖。
年少的亓心真正走進了祁樂荒蕪的世界，為他的秋天點染漫山紅葉，火紅得熱烈，且是前所未有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