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隻為一個人
一周下來，邢瑤那日理萬機的家夥終於百忙之中抽空和亓心一起放一次學了。還不是她被人放了鴿子才想起亓心這便宜玩意兒。
亓心打算放學後寫完今天剩下的一點數學作業然後再回家，她寫了多久邢瑤就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多久，效率直線下降。
十多分鍾的任務生生耗了她半個小時。
走到教學區外麵的大廣場都已經接近六點，人家要上晚自習的有的已經吃完飯又往教室學習去了。
邢瑤挽著她的手臂晃啊晃，還在繼續她剛才逼叨的話題，“你知道嗎上次你說完方景曜那天放學我碰見他了，和祁樂在一起，看樣子他們倆還挺熟的，差不多跟咱倆一樣勾肩搭背呢。而且看起來祁樂也不是什麽善茬啊。”
“你是不是對祁樂有什麽誤解啊？他一點也不像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亓心看她一眼，“怎麽可能，他還被打傷了，要是跟咱倆一樣，哎，算了……”
邢瑤停下腳步，揪著她的衣領，“什麽叫算了你給我說清楚？！”
“像咱倆，差不多要死一個了。”
“亓心！本事見長啊，找死嗎？！”
亓心掙開了邢瑤的手，抓著書包肩帶跑起來。邢瑤在她身後窮追猛打，像極了等會兒要用鞋底給她來倆大嘴巴子。
她怎麽可能跑得過那隻掛逼，沒多久就讓人追上一頓胖揍。
“哈哈哈——瑤妹，求你別撓了，哈哈哈……我錯了。”
“瑤妹！”
“瑤瑤姐！姐，你是我姐，是我姐，哈哈哈……”
像她們這種塑料姐妹情，一度難以為繼。
亓心動不動就拋棄邢瑤，邢瑤動不動就鴿亓心，彼此彼此。
“誒？慫妹，那是不是祁樂啊？”邢瑤收手，裝模作樣把亓心扶好，那家夥已經笑得快斷氣了。
亓心擦擦眼淚，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大廣場是平地，一般是新手練習的地方，那些大佬不怎麽出沒。想捕捉大佬，繞到實驗樓後麵那條有坡有坎的校道最合適。
祁樂無意混在滑板社中間，平地蹬了兩下滑板前行，突然重心向左腳傾斜，板尾上翹騰空順時針180度轉體，穩穩落地。
動作熟練且炫酷，還沒換氣的功夫，另一個同學摔倒後，長板被蹬了過來橫在眼前，擋住他落地後的路線，祁樂用力點起板尾向上刷，滑板被帶到空中，然後推平，屈膝落地，一氣嗬成。
那突然扭頭過來的動作又野又颯。
邢瑤瘋了一樣，抓著亓心的手臂掐，“woc！好帥！這是人類的小哥哥嗎？！”
亓心也掐旁邊那貨，她沒有邢瑤激動，掐人純粹是為了報複。
不過，祁樂滑滑板確實相當帥，就像那邊操場揮汗如雨打籃球的男生一樣，渾身散發著吸引人的荷爾蒙氣息。
那些原本隻是路過的同學，忍不住駐足掏手機拍視頻照片。
相信又是一條橫掃各大群聊校網的炸天新聞。
“好A啊！這是什麽人間絕色！”
可能亓心的關注點和別人有點不太一樣。她在想，那個乖巧的樂樂也有這麽對某事物充滿熱愛的一麵，他玩滑板的樣子自信張揚，似乎是另一個他，和世界充滿聯係有血有肉的他。
雖然依舊不好親近，依舊對別人的歡呼喝彩置若罔聞，甚至就這麽踩著滑板離開了人群，但不能否認，這是通往他內心的一個突破口。
他喜愛的，就是他的鮮活。
亓心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揚起一個欣慰的笑容。她希望祁樂一直能夠這樣無憂無慮下去。
“π妹，你幹嘛一臉姨母笑？”邢瑤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過神來了，伸手在她眼前使勁作。
也不知道是誰剛才眼淚差點從嘴巴流出來。
亓心拽拽她的手，“你才姨母笑，回去啦。”
“你該不會真的喜歡祁樂吧？”邢瑤說：“就衝剛才那帥炸裂的動作，朕準了。”
“我沒有。”
“哎呀，幹嘛害羞？要不你改天對著他喊聲老公試試？我天，我好期待他的反應。”
“你對著方景曜喊，我就對祁樂喊。”
“活著不好嗎？”
“誒，你覺得方景曜帥還是祁樂帥？或者是紀熠？”
“紀熠也配？”
“這倒也是哦。”
……
倆人一路聊著回去，從他們身邊經過的同學還在小聲討論剛看祁樂的那一波操作，拿著手機互相發剛才拍下來的“影視資料”，粉紅得冒泡。
-
祁樂並沒有走開很遠，他就在校門口某棵樹邊站著，等到亓心出來，看著她離開，然後才抱著滑板往相反的方向走。
他在大廣場上被人包圍時，加上滑板的高度，能夠輕易看見人群以外的亓心。和她的朋友在一起，笑得很開心，整個人是那麽耀眼。他總是對亓心那樣發自內心的笑容產生向往甚至有著佞望。
就像在黑暗處窺探光明的魔鬼，覺得美好，與生俱來的自私卻又教他掠奪和獨占，卑鄙且不恥著。
亓心不能是他一個人的，但他可以隻為亓心一個人。
-
美好的周末，亓心原本打算在家研究一下語文和英語這兩座大山，她爸爸一個電話送文件就讓她爽快地放棄了這件事。
帶著零錢和全部出門必備的東西去送文件。
送完之後心裏安慰自己她想走回去而已，並不是想玩。
然而，左手冰激淩右手鴨架鹵土豆。
怕自己當街用手抓著吃不太好，亓心走去附近的公園準備找條長椅邊看在公園玩兒的老人小孩，偷偷約會的學生，邊吃東西。
大家都換上了毛衣厚外套，太陽時不時出來冒個泡然後又躲雲層背後，都快十點了，廣場舞跳了一早上的大媽也還沒察覺時間，各自散去。
亓心看得起勁，瞧瞧左右沒熟人，高低得露兩手。
混在隊伍的末尾，跟著跳起來。
沒想到居然出奇的合拍，要不是她穿著不一樣，光看背影還以為就是廣場舞團扛把子呢。
亓心以前也和邢瑤這麽混進去過，尷不尷尬不礙事，高興就行。
現在也一樣，旁若無人歡樂起來。
旁邊圍觀的人覺得有趣，笑著討論。
“撲哧——”
亓心跳得也算是忘我，突然聽到這麽少年感滿滿的一聲，下意識回頭。
穿著黑色衛衣的男孩橫著手機錄視頻，手機擋住他大半張臉，要不是他笑起來外露的那兩顆犬牙，還有脖子上掛著吊墜的黑繩，這些明顯特征，亓心真沒那麽快把人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