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和語文的愛恨情仇
“你這孩子，怎麽打著傘把自己淋成落湯雞呢？是不是又玩水了？”
亓心剛進門，黎老師好像在沙發上等著她回來數落一頓然後好安心去做飯似的。
真是煞費苦心。
亓心收好傘，“這傘是同學借我的。”
黎老師聽著更加沒好氣，“早上說什麽來著？讓帶傘不帶，現在好了吧？感冒我看你怎麽辦。別想著請假啊我告訴你，發燒低於40度都得給我爬起來去上學。”
亓心換了鞋子，“好好好，是我的錯，下次一定聽媽媽的話。”
黎老師拿了塊毛巾蓋她頭上，往浴室走，“回房拿衣服，趕緊洗個澡。”
亓爸爸圍著圍裙從廚房探出頭來，朝亓心眨眨眼，“爸爸給你煮薑湯。”
“謝謝老爸。”亓心想著抱過去，看到濕噠噠的衣服尷尬收回手。
“行了行了，趕快去洗澡，別感冒了。”
“好。”
亓爸爸是個會計師，黎老師唱白臉他就唱紅臉，黎老師紅臉他就白臉。
亓心總是調侃他是個天枰。
不過他工作忙，不是經常在家，亓心和黎老師大眼瞪小眼，互相嫌棄的日子就多了起來。
吃完飯亓心被灌了一大碗薑湯，聽到父母在那邊絮絮叨叨不知道小聲在聊什麽。
露出一雙大眼睛，好奇道：“你們在說什麽啊？”
黎老師：“小孩子家家聽什麽，喝你的薑湯。”
“哦。”
答應是這樣答應，但還是目不轉睛往那邊瞅。
亓爸爸聊著聊著手有點閑想換個台，按了幾次沒換成功，拿著遙控在手裏拍了幾下繼續按。
亓心看著有點迷惑，忍不住開口，“爸，你換個電池吧。”
“那你拿去幫爸爸換。”
亓心放下碗抽了張紙巾擦嘴，趿拉著拖鞋往沙發走，“媽媽，等會兒，你收下碗吧，我……”
黎老師：“一天天就會喊媽媽，這麽大個人了收拾收拾餐桌怎麽了？”
亓心咽了口口水，歎氣。
換了遙控電池，然後收碗。
這個家這麽和諧，全靠亓心的“忍氣吞聲”。
媽媽說什麽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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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老師估計又是聽她那些好姐妹說什麽小蛋糕好吃，買了兩箱不同口味回來猛地往亓心包裏塞。
亓心背上的書包敞著，生無可戀地吃早餐，小聲逼逼，“媽媽，夠了，我晚上還回來的。”
不要搞得我一去十天半個月不回家似的。
黎老師還在往裏放，“又不是給你一個人吃的，分些給同學嘛。”
“不給你帶，你課間餓了又自己在外麵亂買東西吃，多不健康。”黎老師邊說邊把亓爸爸拿過來的蘋果牛奶塞進去，滿意拍拍亓心鼓鼓的書包，“好了，去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帶了多少作業回家呢。
亓心看看時間，騰一下起來飛快換鞋出門。
亓爸爸還不忘囑咐，“中午在學校吃飯好好吃，你看看你瘦的。”
黎老師讚同道：“我就說她瘦了吧。”
在爸媽眼裏，她這個身高，體重沒有一百二加那就是風一吹就會倒。風一吹就倒那就是喝的湯不夠多。
黎老師心裏已經有了一整套煲湯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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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心到教室還沒上課，班裏的同學都在互抄昨天晚上留下的作業。
嚴小池拉著物理課代表：“等會兒啊，你先收後麵的，給我兩分鍾，我馬上好了。”
他旁邊的邢瑤湊著腦袋過去和他共抄一份。
嚴小池：“瑤妹，你改幾個啊，我們和班長哪兒是一個水平的？”
“嗷。”邢瑤咬著筆帽，把剛抄上的B改成D，還假裝在題目上劃了關鍵字眼，偽裝的像是經過慎重思考，排除A、C然後糾結B和D一樣。
這是高手。
亓心永遠也不會忘記，邢瑤這麽偽裝被老師拿上講台表揚，她認認真真寫，老師大筆一揮打了個B+。
她回到座位，溫芷萱問：“心姐要不要抄班長的生物啊？”
班長同學坐在她倆左上角，捧著英語書背單詞，大概是太認真了沒聽到。
亓心搖頭，“我昨晚上寫了。”
“要不對一下答案？”
亓心花了一秒鍾，點頭。
班長的成績在他們班金字塔頂端，人名字叫陳謙卿，人如其名，長著一張謙謙君子的臉，品行高潔，很可惜被他們這些淤泥汙化了不少。慢熱，但是尤其善良。
就衝全班四十五份作業，起碼有二十五份是他作業的“崽”這一點，簡直就是普渡眾生。
亓心沒好意思“白嫖”人家勞動成果，拉開書包拿了兩個今早上黎老師往她書包塞的小蛋糕放在班長桌麵上，但是腆著臉道：“謝謝班長。”
陳謙卿從書裏抬頭，推推眼鏡，“沒關係的，不用客氣。”
亓心：“要的要的，江湖規矩。”
陳謙卿笑了一下，“那，謝謝你。”
於是亓心就心安理得對起答案。
生物老師的個性，當天教的知識點必須當天把握，晚上帶回去的作業第二天交上去，錯一題抄五遍知識點。
這叫滅渣從根源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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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下課亓心讓語文老師叫去了辦公室，說是要和她探討探討“留白”這種寫作手法。
亓心抱著邢瑤依依不舍，“瑤妹，要是過了一節課我還沒回來，就把我書包裏的吃的分了吧，算是我留給你們最後的東西了。”
剛才還含情脈脈說她是小可憐的邢瑤，聽說她書包有吃的，立刻把人推一邊去，拿上書包就跑。
亓心：“……”
亓心磨磨蹭蹭扭扭捏捏還是站到了老師的辦公桌前，看見老師正在低頭改作業，對著後麵的玻璃窗擠出一個自以為乖巧的笑容，回身道：“老師，您找我？”
語文老師“嗯”了一聲，換下一個作業本繼續改。
亓心看過去，“老師好興致，還教高一呢。”
說完就恨不得把自己舌頭給掐了。
就衝語文老師剛剛眼角射過來的餘光，好了，罪加一等實錘。
鑒於老師還在改作業，亓心無聊，一邊摳手指一邊看著。
語文老師改到祁樂那個作業本的時候亓心還特地湊近了看。
字體端正，像是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寫的，雖然答案相差十萬八千裏，但光看這字和卷麵就知道，這一定是個乖孩子。
果然，課內文言文“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翻譯為：有的人在室內抱在一起。
一勾一點，兩分。
滿分就五分！太草率了！
亓心正感慨，語文老師不知道從哪兒扯出她的試卷，一巴掌拍在桌麵上，“亓心同學，咱們班一周兩篇作文，你這是寫了個題目通篇留給讀者想象嗎？這留白的寫作手法倒是練得爐火純青啊。”
“老師，議論文太難寫了，我，我。”
語文老師又拿出另一張卷子，“那我看你記敘文也不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