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蘇明汐
聽了一節課清姐邊吐槽邊講題，終於熬到下課，亓心飛一樣攔住清姐抱著教案出門的步伐。
“清姐，我有問題。”
清姐疑惑地看著她，似乎在觀察她哪兒有問題。
亓心搖頭，奉上練習冊，“不是不是，清姐，我的練習有問題，那個不等式，這一題我不太會。”
“這題啊。”清姐穿著高跟鞋，比她高不少，微微彎腰認真看了一遍題目，帶著她往教室外的桌子走，開始一對一輔導，“你看啊，題設條件abc都大於0，且a+b+c=1，所以就……”
亓心絕對是老師最喜歡的那一類學生，上課積極認真回答問題，下課也總是往辦公室跑。老師能不能早一點下班，全看她今天的問題多不多。找不到自己班老師就隨便找別班的，整個辦公室的老師總是打趣，以後考上985、211別忘了請喝升學酒。
不像某些渾身外掛路線賊野的學霸，能省則省，聽不懂又換一種方法，換到沒有了一句我操不幹了。清姐講題目很耐心講得很細，一步步演算，也不嫌麻煩。
有時候講完了還意猶未盡，“還有嗎？”
亓心側身傾耳認真聽，邊聽邊點頭。
清姐：“這樣講能聽懂嗎？”
亓心：“聽懂了，謝謝清姐。”
清姐朝她眨眨眼，“那下次別讓其他老師搶我飯碗了啊？”
還記著亓心去找其他老師不找她講題的事情呢。
亓心摸摸後腦，笑笑：“好。”
“真乖。”
亓心數學其實還算好，經常卡在一個細節，隻要老師一點，馬上就能刷刷刷寫出來。那種福至心靈的微笑，像極了坐在教室後麵的學霸一句“哦，我懂了”然後和老師默契對視的樣子。
亓心進門，教室裏的同學幾乎都三五成群聊天。
邢瑤帶著她的小迷妹溫芷萱跟那一胖一瘦一逗比聊在家裏親戚微信群搶紅包的事情，笑得最大聲。
亓心路過。
曹昇拉了她一把，“π妹，花生瓜子八寶粥，麻煩把腳抬一下。”
邢瑤：“別扒拉她了，她已經被踢出親戚群有一段時間了。”
亓心白眼，抱著五三回座位低頭默默刷起來。
os：我的心像石頭
後麵那幾人深挖她被踢出“相親相愛一家人”群聊的那些事兒，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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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亓心值日，邢瑤那家夥早就跟別人勾肩搭背走了。
亓心到樓下的時候雨下得更大了，這麽一路回家鐵定感冒。旁邊的共享雨傘早就被人拿了個精光，正愁著呢，頭頂突然陰了一片。
“亓心啊，怎麽？沒帶傘嗎？”
亓心看見那張趾高氣昂自以為施舍別人的嘴臉時，別開眼，冷哼道：“你瞎啊？”
蘇明汐臉僵了一下，很快恢複過來，嗤笑著，“那也不及你啊，這麽努力用眼學習，別到時候成績沒提上去，眼睛先瞎了。”
亓心笑了，“多謝關心啊，學妹。”
“哼！”
蘇明汐撐著她的小清新透明雨傘轉身走進雨裏，小步小步的，生怕走大步了鞋子前端會被雨水弄髒，時不時停下來擦擦被後跟甩上來的水弄髒的褲腿。
亓心看著別扭得發慌，衝進雨裏跑到蘇明汐身邊狠狠地踩了一腳地上的小水窪，臭不要臉道：“不用謝啦！”
然後大笑著跑開。
聽著她氣急敗壞的叫嚷，亓心那叫一個神清氣爽，笑聲猖狂。
“心心！心心！”
亓心臉上咧開的笑容還沒收起來，祁樂跑過去給她撐傘的一刻恰好就捕捉到了這一抹明媚，就像是這雨天裏的太陽。
森白的牙齒小巧整齊，星眸晶亮，眉眼間寫滿愉悅。
“祁樂？”亓心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祁樂回神，耳根躥紅，打著傘的手不自覺捏緊了傘柄，“心心，我給，你打傘。”
亓心莞爾，“謝謝你啊。”
“沒事。”
亓心高興的時候什麽事情都答應得非常快，以至於走了一段路才想起來問祁樂家順路嗎？
祁樂回答得很快，“順路的。”
“那就好，到你家了你就回去吧，我沒關係的。”
“嗯。”
亓心家離北中不遠，穿過門口的大馬路然後再繞進步行街出去就是了。如果學校開個北門，那將會更近。
路過冰激淩小店的時候，亓心轉了一下眼睛，對祁樂道：“等我一下啊。”
幾分鍾後一邊手一個冰激淩，遞了一個到祁樂麵前，笑著道：“謝謝你幫我打傘。”
祁樂愣了兩秒才接過，看著她手裏那個，目光凝滯。
“你喜歡香草味的嗎？”亓心以為是口味問題，跟他換了一下，“這個給你。”
不知道是雨幕的緣故，還是別的，祁樂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淡：“你喜歡，香草味？”
亓心低頭看看，不明所以，“香草啊，我小時候不太喜歡，不過現在還好。”
亓心再抬頭看他眼睛的時候，祁樂已經將眼裏的情緒收斂好，亓心總覺得他像是鬆了口氣，可能是錯覺吧。
祁樂露出兩顆尖尖的犬牙，笑起來，“謝謝心心。”
“嚐嚐？我最喜歡天氣轉涼的時候吃冰激淩了，夏天的時候吃起來感覺怪膩的。是冰激淩奇怪還是我奇怪？”
亓心的認知裏，加了好友兩人就是朋友了，對於朋友，她總是話多的。
祁樂在旁邊安安靜靜聽著，勾著嘴角淺笑，似乎整個人都鮮活起來。
手機傳來震動，祁樂想把冰激淩並到握傘的手裏，卻被亓心自然接過，衝他微笑。
祁樂愣了愣，才打開手機看消息。
也許不是什麽好消息，剛才還明媚的臉陰沉了不少，皺著眉，有些不耐煩。
亓心想問是什麽事情。
祁樂先開口，“心心，傘給你，我有事，先走。”
“我……”
亓心的話總是比他的腳步慢，卻沒想到他又回頭了，彎彎嘴角露出個笑容，“心心再見。”
“再見。”
亓心對著他的背影招手，卻不知道他在轉身的那刻，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甚至有些陰翳狠戾。
“誒，冰激淩還沒吃完呢……”亓心喃喃著，往家走。
這算不算是報恩失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