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菱叛離（1）
趙淑媛聞言起初還覺得為難，後來也笑著應承了，“小桃昨天的話雖然有些偏頗失實，可是有一點卻是不錯。那就是蕭貴妃、雲裳姑娘與紅才人之間的關係。”趙淑媛笑得溫和，“卓大人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翻查一下宮中內務府的記錄，當今的紅才人是在臘月廿五那日被調派到未央宮的，而劉昭儀掌摑雲姑娘一事，後來知道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數。而更有趣的是，紅才人的調配是直接由安公公安排的。而那一天恰巧有宮人看到本該禁足在如意宮不得出半步的蕭貴妃卻出現在了安公公的房間附近。”趙淑媛說到這裏，已經不無得意地望向蕭沐如那邊。
蕭沐如依舊默不作聲，隻是眉眼淡漠地看著趙樹眼。
蕭沐如也是冷淡極，那眼神甚至有點像在看一場滑稽戲，趙淑媛就是這部戲裏最大的小醜。
趙淑媛對蕭沐如的態度沒放在心上，而是繼續說道：“卓大人可能會更加奇怪，為什麽雲姑娘會無緣無故遭劉昭儀那一巴掌吧。”說到這，趙淑媛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實際上，當時的劉昭儀是要掌摑紅才人的，可是卻被雲姑娘擋了去。”話及此，趙淑媛又瞄了眼雲裳，得意地一笑，“可見，雲姑娘與紅才人的感情非淺啊。”
“所以呢？”卓正這回終於插嘴問了。
講了這麽半天，她想說的重點又是什麽？
“所以——”趙淑媛一頓，接著道：“所以，紅才人可能為了報雲姑娘的恩，對劉昭儀起了懲戒之心，可是蕭貴妃卻想到利用這一層來設計除去劉昭儀。那就是，借紅才人的手！”趙淑媛將這些狠話說出時，卻仍是一臉的天高風清，隨口之極。
卓正麵色沉鬱，自家夫人的表妹竟然是個這麽厲害的角色，信口雌黃，顛倒黑白——那都是信手拈來，得心應手的啊。
也難怪，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坐穩四宮之一的位置，也有這手段能把當今的蕭貴妃拉到現在這般光景。隻是表麵看來卻是一臉斯文柔弱的模樣，看來，表現真的是容易欺騙人啊：卓正感歎。
“也或許。”趙淑媛又接著道：“這根本就是蕭貴妃與紅才人已經事先策劃好了的。因為，哪怕劉昭儀中毒了，這件事也沒有證據，蕭貴妃完全可以在劉昭儀走了之後就將那盞茶掉到，或者直接將責任推卸到紅才人的身上。而她卻可以成為這件陰謀的最大受益者。”
卓正聽完，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聽起來也有幾分道理，可是，這樣做不是太明顯了麽，等於是讓別人都知道，而將嫌疑攬到了自己的身上麽！”
“不對。”趙淑媛搖搖頭，“所謂越明顯的就越不可能，這件事發生後，皇上頂多也隻會懷疑二人，而為平宮中的流言，選擇將兩人暫禁，可是沒有證據，而且久了人們就會猜測，沒有人會將這種事情做的這麽明顯，反而惹別人最直接的懷疑，別人會推測這是一起嫁禍，而苦於沒有證據的皇上，最後也隻得將二人解禁。同時，如果劉昭儀再這期間真的死了的話，那更是一箭雙雕的好計策，不僅可以除去劉昭儀，同樣是，讓這件事情的真相石沉大海，因為，死無對證！”
趙淑媛說完，看著蕭沐如笑了笑，眸中隱射示威的利芒。
卓正這回也笑了起來，點頭道：“娘娘分析地頭頭是道，可惜了，這一切也隻不過是娘娘您的臆斷與推測，卻並無實際的證據。”
“那卓大人可有檢驗過那天的那碗盞茶？”趙淑媛眼神媚然地一瞧卓正，笑著問道，“大人這幾日準備的證物證人如此充分，卻為何唯獨少了那日劉昭儀飲過的那盞茶呢？”
趙淑媛的話不無道理，似乎這兩日來的一切審斷方向皆是要步步將趙淑媛逼上絕路，可卻獨獨沒有那日的那盞茶來作為呈堂證物。
“那就是說娘娘您有？”卓正也倒無刁難趙淑媛的意思，客客氣氣地問了一句。
趙淑媛搖頭，笑道：“本宮以為大人會有？”她說完瞧卓正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又歎息著接了一句，“看來大人也非事事皆公允，處處皆無私，斷案均清明不阿啊！”
趙淑媛壞壞地笑了起來，她成功地看到卓正的臉由醬紫變成了橙青，那種壞意的心裏得到了小小的滿足。
不過卓正也不是那種沒經過世麵的人，這種場合也是屢逢多次，隻過了一會功夫，他的臉色就恢複了過來，笑著應了一句，“當然了，公正與否都是因人而言的，對於有些人來說本官是公斷了，當然就會有某些人不滿。這是世情常態，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是，本官為人行事向來都憑著本心與公義，是清白的就斷會還人以清白，至於那些有罪的，也斷不能逃脫刑法，逍遙於外。”卓正耐著性子答了一句，又道：“娘娘若是真能拿出證據來的話，本官就會給娘娘一個公理，隻是現在娘娘也隻是空口推斷，無依無據。而現在是本官坐堂審案，還請娘娘能夠見諒，如非本官傳訊，切莫說話。”說完，將手裏的驚堂木往桌麵上重重地一拍，嚴聲道：“春菱姑娘，你可有考慮好?”卓正的聲音不覺中加重了幾分。
春菱朝趙淑媛看了眼，又低下頭去。
主上說——趙淑媛，不留！
那麽——
“嗯！“春菱隨後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卓正微微一笑，問：“那你高度本官這兩樣東西和你那天交予小桃的是一樣的東西麽？“
春菱老實地點了點頭。
“跟本官說一下經過吧。”緩緩道。
春菱抒了一口氣後方道：“其實與小桃說的並無二致，我受了娘娘的命將東西交給小桃，然後就把娘娘交代的話告訴她。”
春菱的話還來不及說下去，趙淑媛已經憤怒地站了起來，指著春菱罵道：“春菱，你休要在這胡言亂語！本宮幾時指使過你害人了！本宮根本就沒跟你說過那些話，你到底受了誰的指使，受了誰的好處，在這裏反過來陷害本宮！？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