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環揭開（6）
可是春菱不同，春菱就是一個小丫頭，在自己身邊呆了那麽久，趙淑媛自認為對春菱這個人是有所了解的。
可是，她現在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小丫頭要有這麽多人看管。
趙淑媛看著她走近，沒有細想，春菱已經跪下了，她的神色很恭敬，甚至還帶著一點猶豫與害怕。
趙淑媛覺得對於春菱此刻臉上的神色她有些不解。
好端端，為什麽會有猶豫的表現呢？
卓正見春菱已經跪下，驚堂木一拍，笑嗬嗬問道：“春菱姑娘，本官在此隻說一句，希望你對這件案子能夠慎重地考慮，好好地配合。”
卓正雖然滿麵可掬地笑著，可是話裏的意思分明就有點紅果果的威脅。
春菱抿了一下唇，老實地點點頭。
“好。”卓正一笑，“將那樣東西端上來。”卓正已經朗聲對衙役喊道。
東西很快端到了春菱的麵前，春菱臉色不是特別好，不知是昨晚沒睡好，亦或者是看見眼前的東西露出了慌張的神色。
卓問：“可認識這樣物事？”
春菱還算配合地點點頭，道：“認識。是毒仙草提取的粉末。”
卓正點頭，又命衙役將另一樣轉到春菱的麵前，供其確認，“那這樣呢？”卓正肅顏問。
“是龍鱗根提取的粉末。”春菱老實答。
卓正微笑，不解問：“春菱姑娘，本官想向你求教一樣事情。”
“大人客氣了，您請講。”春菱神情恭嚴。
“本官現在命人端上來的兩樣毒品其實從外在來看，根本瞧不出任何的異樣，而且兩者無臭無味，粉末的顏色又相似，那姑娘是從何甄別出兩者的呢？”
“其實兩者略有不同。”春菱答，“龍鱗根與毒仙草最大的區別就是，前者喜陰，而後者喜陰。由於龍鱗根在陰暗潮濕的環境下培育，所以，一般這種植物都會帶有一絲的水汽，而被提煉之後，其粉末的表麵會泛有一層磷光。所以才取名為龍鱗根。就像龍的鱗片一樣，會發出隱約的光澤。而毒仙草卻不會。另外。。。”春菱將已經置露在外麵有一段時間的龍鱗根粉末取了一點出來，向衙役要來了一隻瓷皿和一點水，混合起來，不久之後，眾人卻看到一樣令人驚奇的事，那龍鱗根幾成無色，看上去完全就像是幾滴清水，這時春菱又道：“龍鱗根毒最大的特點就是遇物化物。”
“此話怎解？”卓驚奇問。
趙淑媛盯著春菱的眼神早已不善，幾乎快要殺人。
春菱沒有看她，隻是接著道：“龍鱗根遇液成液，並且它能化去那相溶東西中的效力，轉而變成毒素。”
春菱說完，下意識地抿了抿唇。
卓正又笑了起來，“春菱姑娘好像對毒很有了解。”
春菱惶然低頭，道：“不全是。”聲音輕如蚊呐。
卓正不欲為難，遂笑道:“春菱姑娘既然方才說認識這兩樣物事，而且對其特性也是如數家珍。可是本官卻覺得不竟然，否則，春菱姑娘怎麽會到現在還沒認出這兩樣東西根本就是臘月廿七廿八兩日，你交給小桃的東西呢!”卓正神色一凜，聲音已經透著幾絲寒氣。
“我。。。我。。。”春菱支支吾吾。
趙淑媛這這局麵，深知對自己極為不利，立刻出麵黠笑著說道：“卓大人，您不覺得您方才說出口的話有些不妥麽？”
卓聞言，並不見任何慌色，也同樣笑著，“娘娘此話怎講？”
“卓大人，無憑無據，您怎可就說春菱就是害死劉昭儀的凶手，況且僅憑她認識這些毒就能說明是春菱交給小桃的這些東西麽？或許，根本就是小桃意圖不軌，下毒陷害了自家主子，而故意將罪責誣陷到了春菱的頭上。”趙淑媛傲然地瞧著卓正道。
四宮之一的架勢淨顯無疑。
卓正微笑以對，“娘娘說的也不無道理，說不定這本來就不是春菱下毒害死的劉昭儀，而是——”他盯著趙淑媛，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娘娘您。”
趙淑媛聞言，猛地一拍椅手，怒道：“卓正，你放肆！宮妃也是你可以隨意誣蔑的麽！”
“娘娘切莫動氣。不如心平氣和地在旁看下官繼續審下去。況且，娘娘您總是出麵替自己宮裏的人維護，會讓在場的人認為娘娘您徇私的啊！”卓正笑眯眯，半威脅半玩笑道。
趙淑媛也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她往下麵一看，眾人臉色怪異，遂也隻得不出聲，臉色卻難看到了極點。
“春菱姑娘，本官剛開始就說過，希望你能好好地考慮，認真地配合本官，可是現在本官卻未見你的一點誠意。”卓正口氣幽幽。
春菱仔細想了下，剛想點頭，哪知，趙淑媛又口氣幽幽地問道：“卓大人今天很奇怪呢？”
“哦？”卓興味地笑。
趙淑媛拿眼掃掃對麵坐著的蕭沐如道:“卓大人從昨日起，這從犯到時都排著隊似的審了一遍，還把不相幹的人也審了一堆，可獨獨不審這主犯。卓大人的行事方法不是很奇特麽？”
卓正若有所悟地摸摸下巴，笑了起來，“聽娘娘這兒一說，似有幾分道理。那依娘娘之見，下官應該先審問蕭貴妃什麽呢？”
趙淑媛這會完全沒必要在任何人麵前裝什麽賢惠大度的角色了，對蕭沐如陰陰地笑了一下，道：“當然是劉昭儀在如意宮用完茶後回去就被診出中毒一案。”
趙淑媛的聲音清朗不失有力，尤其是現在責問卓正的時候，更是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卓正喟然曰：“娘娘既然這樣說了起來，那下官就有請娘娘來還原一下當時事發的經過吧。”
卓正是個公司分明的人，平時與賢妃，這位自家夫人的表妹倒是沒什麽交情與過多往來，隻是知道，劉閔蘭在宮裏有個當賢妃的表妹。
可是到底——還是要給她三分薄麵的。
也算是讓她死也死得無憾！
也算是給他家的夫人一個交代吧，他卓正也並非處處置她表妹於死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