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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攻前篇:一探虛實(1)

  “雲姑娘”石門緩緩地上升,蕭沐如的身影出現在彼端,輕而柔地喚了雲裳一聲。


  隻是裏麵的人沒有反應,蕭沐如正驚疑,急忙走了進去,恰看到這麽逗趣的一副場麵。


  一大一小兩個,正在那比瞪眼,小的幹脆站到石床上,借以縮減身高的差距,而大的,則是插著腰,一副死不肯認輸的樣子,一直這麽你瞪我,我瞪你,卻沒有任何一方肯先放下身段認輸。


  真正像個孩子呢!


  蕭沐如在見到雲裳正鼓著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死死地瞪著她的皇兒,便無意間輕笑了起來。


  那模樣,真是天真可愛至極。


  原來她是這麽純淨無暇的一個人,蕭沐如輕笑著搖頭,滿是愛憐,走到雲裳的身旁。


  “雲姑娘。”這回她直接在她耳邊輕語,順帶拍了拍她的肩。


  雲裳聞聲一驚,緩緩轉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衝蕭沐如一笑,後才恭敬地喚了聲,“娘娘。”


  蕭沐如依舊笑著,並在此時走過去就要抱下仍站在石床上不肯服輸的夜泉,“一點規矩都沒有。”蕭沐如笑著說出這句責備,隻是語氣裏滿是寵溺,而全無責備之意。


  夜泉卻顯得全不領情,對著已經先放下身段的雲裳一聲冷嗤。


  臭屁孩,雲裳嘟嘟嘴,心裏嗤道,不過看向夜泉的神色卻是絕對的溫柔,溫柔且憐惜。


  這麽小的一個孩子,卻要成日生活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下,以他幼小的心靈以及稚嫩的眼光來接受這種強加在他身上的一切,真的是一種非人的折磨。


  不知誰能忍心讓這麽小的孩子來承受這樣的一切。


  雲裳雖然覺得夜泉頑固,好強到可以,卻也在無形中對他喜愛有加,怎麽說呢,該說是同情或者憐憫吧。


  可是像夜泉這麽驕傲的人,他根本不屑別人的同情與憐憫的,那些東西對於他來說,隻能構成對他的侮辱。


  夜泉也有夜泉的固執,這麽小一小屁孩,卻硬是一副小大人樣,“我自己來。”說時,已經避開了蕭沐如伸來的手,將頭往另一端一偏,然後自己爬了下來。


  下來後,他還不忘走到雲裳麵前頗為得意的一笑,驕傲地說:“我說過,我永遠都隻會是勝利的哪一個。”說完,他很沾沾自喜地衝她一笑,像個得勝邀功的小騎士。


  雲裳來到這裏,與這個小家夥相處也已經一宿了,鮮少見他的臉上有過任何表情,總是一副一臉深意的表情冷冷地打量著你,彷如一隻隨時在刺探獵物而蜷伏著的野豹,這點跟他的父親倒是有那麽些相似。


  而此刻他臉上顯露出難得的一些表情,卻讓雲裳微微一愣,仿佛見到了鏡中的鏡花水月那般,絢爛得恍了人的眼,而且,雲裳發現,他笑起來的時候,腮邊有兩個淡淡的笑窩。


  真是別致的可愛。


  她輕輕一笑:不跟這小屁孩計較。


  不過——


  “這不該是你對待你母親的態度。”雲裳見他如此惡劣,免不了擺起大人的架子,便是一番教訓。


  哪怕,曾經受過再多的傷痕,再或許那些傷痕就是你最親的人所給你帶來的,但是,每個人卻都應該帶著感恩的心活在這個世界上,尤其是賦予你生命的父母。


  不論他們怎樣,即便不能善待,但那依舊是恩慈!

  所以——


  “要好好地愛護你的母親啊!每個孩子都是母親的守護者。”雲裳再次笑眯眯地拋出她的理論。


  隻可惜,小屁孩卻一點也不買賬,隻冷冷地說了句“我知道。”就轉身走了出去,還關上了石室的門。


  該怎麽說這個小屁孩呢:其實還是個蠻懂事、知誠的孩子。


  有點小小的少年老成,卻一點也不惹你討厭。


  也不知在什麽心情的驅使下,雲裳決定要口頭上小小糗他一下,就在石門即將關上的片刻,雲裳突然朝著那還未完全消失的人影不算小聲地喊了句,“以後一定會有個女孩子好好收拾你的。哼~”


  話音剛落,石室的門就已經合上了,雲裳隻感覺外麵的強光消失的一刹那,夜泉的腳似乎有些局促地挪了一下,大概是她的錯覺吧。


  不過——


  雲裳在心底偷笑:這小屁孩最怕別人拿女孩子的事跟他開玩笑了。


  這也是在昨夜無意地冷峙中,雲裳偶然間發現的。


  當然,她也看不到當石室的門閉合的刹那,夜泉的臉不自然地漲紅了起來,就跟初升的朝霞一般,紅彤彤的,益發顯得那張稚氣未脫的臉更是迷死人的可愛啊!


  石室門徹底地闔上。


  為了安全起見,蕭沐如隻將雲裳一個人留在了石室,至於昨夜與她一起的那名男人,則被她安排在了‘上麵’,以太監的身份掩人耳目。


  現在這裏隻有蕭沐如與雲裳兩個人。


  “謝謝。”在這間小的有點逼仄的石室內,蕭沐如突然對這雲裳說了這兩字。


  雲裳莞爾,她知道這位娘娘該是為了她方才對夜泉說的那一番話兒感謝她吧。


  何曾相識的經曆,所以雲裳明白哪怕再憎恨都是無濟於事的。


  隻有麵對!


  並且要學會忘記,忘記那些你無法改變的,改變那些你力所能及的。


  “他實際上是個很乖巧,知性的孩子。”雲裳不知道為何夜泉會被關在這種地方,但是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必然跟夜之航與眼前這位救了她的娘娘有關。


  懂得謹言慎行,終歸是好的,不該說的,就該爛在肚子裏。


  雲裳笑著說完,卻見蕭沐如非但沒有作為母親,因為兒子被人誇讚而表現出的欣喜,凡是幽幽地歎了一聲,聲音裏滿是無奈。


  “隻可惜,終究是個永無法見天光的孩子。”蕭沐如也不知怎麽了,竟向一個才剛剛認識的人吐起了苦水,但是潛意識裏,她覺得雲裳是個好人,一個心地善良而且可以信賴的好人。


  “這——”雲裳本想出口詢問,但想起那是別人的家務事,又恐唐突,於是話到嘴邊又生生打住。


  蕭沐如卻已看穿她的心思,微微一笑,似鼓勵地問道:“雲姑娘是想問為何本宮會有剛才一說,是麽?”


  雲裳爽利地點點頭。


  “嗬嗬。”蕭沐如居然先笑了起來,有點自嘲的味道,隨後才幽幽道來:“這件事若是詳訴各種因果,那恐怕就是一篇長長的宮鬥史了,所以,本宮還是長話短說吧。”她說及此,望著雲裳親切地笑了一下,才道:“其實,在泉兒出生之後不久,祭天司就呈給了皇上一份密奏,言明,倘若將來泉兒繼承皇位,夜朝必將滅亡。”


  蕭沐如說完,衝著雲裳再次一笑,借以掩下眼底的那層傷痛。


  身為母親,卻不得不讓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這淒冷如地窖般的地方,過著猶如小耗子般的生活,她又如何能不心痛反而釋然呢!


  雲裳深深地望著蕭沐如那顯而易見的不得已的笑臉,突然歎了一聲。


  興許,也是在感慨自己同夜泉頗為相似的身世吧。


  “雲姑娘——這是為何而歎呢?”蕭沐如遲疑了一下,終還是問了出來。


  她也有點不解,是她在為自己的皇兒的身世而興歎麽?


  雲裳聞言,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娘娘可恕臣女直言?”


  蕭沐如恍然不解,卻還是很快地應了聲“請”,淡淡地催促了起來。


  “臣女曾是西屬的聖女,想必娘娘也應該聽說過此事吧?”雲裳望向蕭沐如,坦言道。


  “確有聽聞。”


  “所以,臣女也懂得占卜問卦,觀天象,測命數。”


  “所以——”蕭沐如的神情已經有些急切了,目不轉睛地盯住雲裳。


  “小皇子是真龍命相。”雲裳一歎,也顯得棘手。


  也就是說,不管夜泉願不願意,或者現在他們將他藏在這種見不得光的地方多久,他最終都會登上王位,站在權利的巔峰。


  而那時,那個預言——


  “可有化解之法?”蕭沐如聽完早已急切地追問了起來。


  “至於化解之法——”雲裳為難地搖著頭,之後又不免陷入沉思,須臾,她才抬起頭,問蕭沐如:“娘娘可有小皇子的生辰八字。如果有,可否允許臣女一看。”


  蕭沐如聞言,忽而抿唇,仔細思索了起來。


  她也有自己的擔憂:夜泉的身世一直都是皇家的禁忌,如果此番告知了拓跋雲裳,不知她是否會泄露出去,從而對夜泉不利。


  “如若娘娘相信臣女。”雲裳一臉誠懇,“臣女絕不會將這件事告於除我之外的第二人知曉。”


  蕭沐如聽雲裳說的如此懇切,一方麵也確實是為自己的孩子擔憂,於是咬咬牙,便說了出來。


  雲裳聽後,將夜泉的生辰八字寫下,然後在另一張紙上按著奇怪地規律排了起來,過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時辰,雲裳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排布終於悠然一歎,“三個字。”她故作神秘地舉起了三根指頭放在了蕭沐如的眼前。


  “是何三個字?”蕭沐如急著催道。


  雲裳一笑,語調詼諧,“殺、破、狼。”


  雲裳說的輕鬆,而蕭沐如後臉色一下子急轉直下,如撲了灰一樣,白的毫無血色。


  “那可是極其凶煞的命格啊!”蕭沐如一下子驚得話音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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