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前篇:明爭暗鬥(1)
終歸——蕭沐如隻得作罷,無奈地笑笑,誰讓他是夜之航呢!
這輩子早已吃定了她的男人!
蕭沐如歎了一口氣,終究也爬到了塌上。
第二日,夜宮中又開始炸開了鍋,當然最暴躁的就要屬某女了。
一氣之下摔了行宮裏一切能摔得:瓷片碎渣子一地。
劉昭儀滿麵煞氣騰騰地衝著那幫無辜的宮人們結結實實地大發了一通脾氣,“好啊!我當還以為皇上那麽巴巴地離開我是為了去和那個小妖精纏綿呢!沒想到,這宮裏真正厲害的還是她蕭沐如啊,她才是這宮裏一等一的狐狸精呢!”說時,一臉橫眉冷目,怒目所向,宮人們無不害怕地瑟瑟低頭。
她挑眉,一看到那群瑟瑟縮縮的宮人們,心裏益發地生氣了,“都是群沒用的家夥。”於是,她又把怒火澆到了那些壓根就純屬最微末而又毫不相幹的人身上。
小桃不知去了哪裏,此時才從人堆裏鑽了出來,走到劉昭儀的麵前,苦口婆心,“娘娘,這是宮裏,行事說話都得注意才行啊。否則,可是禍從口出啊”說完,略皺眉看了看那群隻敢低頭不語的宮人們。
劉昭儀一聽,更不暢快了,瞪了她一眼,“你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本宮。”
聽了這話,小桃沒說什麽,隻得諾諾地點頭,小心戚戚地退了下去,隻是還沒走幾步,卻又被劉昭儀喊了住,“等等,小桃你留下,其他人都給本宮退下去。還有,記住,今天本宮所說的所有話都不準給本宮傳出去,否則——”她頓了頓,目光狠而厲地在那些人身上掃視了一圈,複道,“就休怪本宮無情。本宮的手段,你們可都是知道的。”
一句話說得抑揚頓挫,陰慘而有力,那些人早就嚇地恨不能將身子縮成一團,立刻遁地而逃,現在聽到劉昭儀說了這句話,雖然心有悸怕,卻也都如蒙大赦,大鬆了一口氣,眾人不敢出聲,都慢慢小心地退了出去,生怕一點響動,都會再次驚怒了劉昭儀,而遷怒上身。
等那群人都走幹淨了,劉昭儀朝小桃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小桃眼見腳動,早已經走了過去。
“賢妃那怎麽說?”劉昭儀開口問。
小桃往周圍警惕地看了幾眼,隨後湊到劉昭儀的耳側,小聲地道:“娘娘讓你凡事皆需忍。”
“忍?”劉昭儀聞言,眸底寒意乍現,冷冷地斜了小桃一眼,“她說的倒是輕巧,要不是本宮以身犯險,替她施了這個計,她能像現在這樣,那麽輕易地製住蕭貴妃麽!如今倒好,還要讓本宮這個差點替她送命的受害者忍!她還真是有耐力,百忍成鋼的,本宮可沒她那點道行。”
“她還說了什麽?”劉昭儀氣歸氣,倒也不忘正事,隻是不滿地將眼一瞟,再問道。
“她讓您近期都別去那走動了,有什麽話,她會差人來悄悄地傳的。”小桃想了想,說道。
差人來傳,劉昭儀眼眸微眯,眼角駐留的光都是探究與陰沉:她倒是過河拆橋,先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啊!
“就這些了麽?”她複問。
小桃突然想起了什麽,忙將手塞進寬大的袖口裏,在裏麵努力地摸索著什麽,很快,她拿出了一包跌成型的黃色方包。劉昭儀抬眼望了望她手裏正拿著的,問:“又是什麽東西?”
那個賢妃,怎麽一天到晚就知道給她些亂七八糟的粉粉瓶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這回又不知道什麽。
小桃在她說話期間就已經將東西遞了過去,一麵說著,“賢妃說,如若想一舉扳倒蕭貴妃和那個女子,就要主子今日就將這包藥服下。”
小桃說完,劉昭儀接過那包藥湊近鼻子仔細地聞了聞,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居然就能夠一舉扳倒了蕭沐如那座大山。
隻是,橫七豎八地也沒讓她聞出什麽來,這東西連氣味都沒有,她索然,將那包東西往桌上隨意一丟,懨懨地問:“怎麽用的,這玩意?”
小桃貼近她耳根輕聲解說了一遍,劉昭儀聽完後,懶懶地點點頭,就示意小桃退下去。
傍晚時分,劉昭儀要沐浴,她把自己泡在寬大的木桶裏,將頭完全埋入水裏,片刻後,浮出來,筆直而纖細的手臂往旁邊的木幾上探了探,拿過今天小桃給她的東西,左右看了看,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挑出一些粉末撒到了水裏,然後將剩餘的粉末隨後扔回到了幾上。
她倒要看看,就憑這小小的一包藥粉,趙淑媛要如何同時打敗蕭沐如與那個妖女的!
待他沐浴完畢,宮人為她更了衣,晚膳早已經準備好了,劉昭儀也隻是隨便動了幾口,就覺得整個人不舒服了起來,剛開始隻是胃裏有點翻滾,她認為,大概是最近自己的脾胃有點不大好,還打算用完膳後,找個太醫給她開些方子,可等那陣絞紗似的疼痛過去之後,她卻感到渾身乏軟無力,剛想開口叫個身邊的人去請太醫的,沒想到還沒張口,整個人眼前漆黑一片,下一刻,便重重地倒了下去,不覺人事了。
在旁邊伺候著用膳的人,紛紛慌了,小桃本是替劉昭儀到禦膳房讓禦廚給做碗紅棗糕桂花羹的,沒想到一進殿就看到層層疊疊的人群圍在一起,嗚嗚地哭成一片。
小桃看著這些,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心念一動,就撥開人群,擠了進去,果然在人群的中心見到了倒在地上的劉昭儀,她衝過剩下的幾個人,立馬地跪坐到了劉昭儀的身旁,抱起她的身體,手下的肌膚,冰涼入骨,小桃駭到臉上的血色都點點褪盡,即刻朝著身旁那些早就六神無主的人大喊,“快——,快宣太醫,還有,馬上找人通知皇上!”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這麽高聲一喊,將那些原本紛紛慌住的宮人給生生驚醒了,人群開始四散,茫然地開始依話行事。
過了一會,太醫們來了,一群太醫蜂一樣地往小桃跪著的地方湧了過來,一個個輪流著替劉昭儀檢查起來。
“不對啊!明明昨晚號過脈了的,脈象穩健有力,證明她的毒素早已解除,為何今日脈象如此急促而紊亂,而且心脈衰弱,似有枯竭之跡。”過不一會,其中一名不解的皺著眉頭,凝神思量著。
然而,暫且不論個人心中心思不一,疑竇紛呈,就目前的診斷結果來看,眾太醫莫衷一是,劉昭儀確實是中毒無疑。
那邊太醫們正擠在一起,唧唧咕咕地商量著對策,小桃已經抱著劉昭儀到了塌上,剛將她放下,身後就傳來一聲急促而響亮的通傳聲,“皇上駕到。”果不其然,小桃轉頭之際,目光剛好迎上正疾步走來的夜之航,雖然保持著一定的威嚴,可任誰都看得出,他的步子已經快接近小跑了。
“怎麽樣了?”夜之航一聽到永華宮裏來的宮人的通傳,就急忙趕了過來,他現在正坐在劉昭儀的床頭,扭身問一旁的太醫們。小桃適時地推到了一邊。
王院正站了出來,彎著腰回道:“回皇上,娘娘中毒了。”
夜之航聽完,居然怒了,“廢話,朕難道看不出來她中毒了麽。朕要知道的是,可有方解,現在,立刻!?”夜之航真得是急了。
他本還指望著能夠借助劉昭儀來做個偽證,指正趙淑媛的。
想到這裏,他就怒不可遏,更是因為一堆太醫聚在一起,居然過了這麽久,也沒想到任何解毒的法子,怎能讓他不憤怒呢!
太醫們被夜之航這麽一吼,都沉默了半響,不無鬱結地抬手,擦擦本不存在的汗。
小桃見狀,忽然想起了今天她給劉昭儀的那包藥,再回想起趙賢妃的那番話,她豁然福至心靈,橫了橫心,向夜之航跪了下去,低頭請示道:“皇上,不如請昨天的那位姑娘為娘娘診治吧,昨天,也是她將娘娘治好的,既然太醫大人們現在都急得手無良方,不如請那位姑娘來看看吧。”
小桃的話讓夜之航的心頭不免窒了窒,他不是沒想過找雲裳來幫忙,可是,她是雲裳啊,若是再像昨晚那樣,要以血救人,那他真得會不舍得:看著她那一滴滴的血順著纖細白皙的手腕蜿蜒而下,他就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隨之在滴著血。
可是——
他又探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劉美玉,如今看來,不再請一次雲裳是不行的了。
想了許久許久,夜之航終於喟歎著朝外麵的安澄吩咐道:“小安子——,”一句未盡,他又歎了口氣,方接著道:“去未央宮請雲姑娘來一趟吧。記住,是請!”
安公公應了一聲“奴才明白。”就消失在了永華宮的甬道上。
半個時辰後,雲裳終於跟著安澄一起趕到了,甫一進殿,那股壓抑到詭異的沉悶氣氛,讓她忽然有點呼吸不暢,她的心裏從踏進這座永華宮起就有股隱隱的不安,可一時半會,她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勁,於是隻能低眉斂目地走到了夜之航的身邊。
待她走近,夜之航起身,往旁邊避了避,身子已經讓出了一條道,雲裳坐上他剛才的位置,五指微攏,按在了劉昭儀的蒼白得有點異常的腕上。
“是中毒了。”過了沒多久,雲裳也總結道。
夜之航凝目,憂慮地看了塌上的劉美玉一樣,目光最終駐在了雲裳的身上,“可有解?”他的態度顯然比對那些太醫溫和多了,甚至還帶著一絲淡淡地信任。
雲裳凝眉,也有點發怒了,“為何總是如此霸道的毒,連配置解藥的時間都不給人留。”連雲裳的都有點咬牙地恨恨道了。
聞言,夜之航一驚,莫非,她又要——
果然,還沒等他想完,雲裳已經開始挽起袖口,命人拿匕首來了。
她居然又要故技重施了!
夜之航真要望天興歎了——她現在真是益發的豪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