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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攻前篇:興師問罪(4)

  “可是,紅妝泄露了心思,您知道麽?”她滿臉堆著不可思議的笑,直直地望著他。


  那異常的表現,一臉的天真與無知,與她此刻的語氣與心態一配合,夜之航覺得她是真地對他失望了,才會有這樣的表情神態。


  “朕知道。”他也坦白,從太醫檢測出劉昭儀所中的毒之後,他就知道,紅妝一定在辦事的時候出現了紕漏,否則,現在劉昭儀即便是中了毒,也不可能會是什麽西域的毒,更不可能會讓這件事牽扯到雲上的身上。


  蕭沐如微微一笑,“皇上是如何知道的?”


  她這是明知故問,因為她早已猜出了答案,她要的隻不過是夜之航的確實,或許,她在讓自己的心變硬變狠,利用他對她的傷害,來實現自己殘忍的脫變。


  是的,她不想再這麽輕易地被他的一言一行所左右了,宮裏的生存本就殘酷,她又是眾妃之首,不狠下心,以帝王的無情與善變,她如何能自處。


  如今,出現了拓跋雲裳,她知道自己的在夜之航心中的地位快要大廈將傾了,搖搖欲墜間,她也要讓自己堅守住最後的一份力量——那就是權力。


  沒有什麽是比權力更持久的東西了,能夠讓你在宮廷這種地方,更好地生活下去,即使沒有愛情,也不會平白無故地‘消失’掉。


  “因為朕給紅妝的毒不會是什麽西屬才有的毒。”他最終還是說出來了,不帶任何感情的,隻像是例行公事。


  蕭沐如如願以償地聽到了她的心破裂的聲音,“卡茲,卡茲”在漫無邊際的黑夜裏,如此的清晰。她突然扶額一笑,眼角有濕意,卻在她眸光閃動間,悄然不見。


  她的心,需要在這一刻變得剛強。


  “果真是皇上的意思。”她忽而悠悠然一笑,望住他,眼角的淚跡依舊,“我早就看出了紅妝當時怪異的神色,我以為她故意打碎了那盞茶是後悔了。可沒想到她還是做了,看來連她也背棄我了呢!居然連自己的性命都敢拿去賭!”說完,她的目光恢複冷漠。


  “紅妝沒有背棄你!沐如。”夜之航說完,在黑暗中,他仍能清楚地捕捉到蕭沐如投來的不解的目光,“她情願自己頂下所有的罪責,也不願意下毒,她不忍心傷害你,可是由於你的猜忌,卻讓你自己與她同時陷入了這個危險的境地。如果你早就發現了紅妝的異樣,你就不應該讓她再將你的茶奉給劉美玉,你是故意在試探她。可是,如今,你卻真得被自己的猜忌給害了。”


  蕭沐如凝神望往他,射來了一道困惑的目光,眉頭輕皺,“不是她?難道是劉美玉自己?”說完,她目光低徊,陷入了一陣沉思,過了一會,她又低喃了起來,“不可能,以劉美玉的智慧,她斷想不出此等一箭三雕的計謀。肯定有人在她背後替她謀劃!”蕭沐如抬起眼,望向夜之航,淡淡地肯定道。


  “那你覺得會是何人?”夜之航淡然一望,蕭沐如眨了幾下眼,一副正在思索的樣子。


  過了一會,她無奈地搖搖頭,“臣妾也不知道。”


  縱然她在夜之航的默許之下,在夜宮之中眼線遍布,可是如果不是劉昭儀自己所為,一時半會之間,她真得是聯想不到任何可疑的人選。


  夜之航聽到她自稱“臣妾”那兩字時,下意識地微撇過頭,淡而喜悅地笑了起來,不管怎麽樣,哪怕再為難她,他仍是他的發妻,他不是無情無義之人,蕭沐如對他的好,為了他所費得心,與這麽多年的相伴,他都記得,記在心裏。


  所以,在聽到她又重新自稱“臣妾”時,他的心不是不喜悅的,甚至有點暗暗地釋然。


  ——不管再怎麽使自己無情,她還是她,蕭沐如,她依然選擇原諒了他。


  不論他做出過什麽傷害她的事,也無論他傷害過她幾次,最終,她都會在最後一刻選擇毫無保留地原諒他與愛他。


  夜之航臉上此刻的笑,皆是動容。


  “你最好仔細想想,否則,你就有可能自身難保了。”夜之航不免輕輕提醒道。


  想了很久,蕭沐如依舊沒有結論,輕輕搖頭,算作回答。


  夜之航也不逼她了,索性自己給了兩個選擇,供她篩選:


  一:讓紅妝頂罪

  二:推到宮中其他人的身上。至於這個人是誰,夜之航不定,也就是說,主動權完全在她的身上。


  她要誰生便是生,要誰死,那人也決計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蕭沐如苦苦地思考了很久,這兩個答案都很讓她為難。


  其實,她本來也就是個心善的人,能不動殺戮,則不動,寧姑息片刻。


  隻是,如今看來,那背後的某股暗勢力該是活動了吧,宮中像劉美玉那樣有點小聰明卻全無大智慧,又欲望蠢蠢的人比比皆是,如果現在不將背後這股暗勢力引出來的話,今後的後果將是更加不堪設想。


  “還是第二個吧。”蕭沐如歎了口氣,仍是選擇了第二個。


  她是不可能犧牲紅妝的。


  夜之航大概在給我這兩個選擇的時候就早已料到了她會選第二個,臉上一點驚奇之色也沒有,他複而又問:“那你想到了該推到誰的身上了麽?”


  蕭沐如筆直地望著他沒有躲閃而同樣筆直迎視著她的目光,默然片刻,笑問:“皇上心中大概已經有人選了吧。”


  否則不可能那麽平靜而泰然,幾乎可以用籌謀在心來形容他這樣的眼神了。


  平淡中帶著經久不息的鋒利的光芒。


  他心中應該早有定論。


  “嗯。”他一笑,未加否定。


  不得不說,多年的夫妻,早就讓她們兩個如此的彼此熟悉,一息一動都能看穿彼此內心的所思所想。


  心有靈犀,也擋不住歲月的磨合啊。


  “賢妃如何?”他淡淡地詢問了一句,眼光如林間的晚風,輕幽而空靈地穿過了她的全身。


  有種沁心的撩人,很舒服。


  可是他的提議卻與舒服毫不相幹。


  “賢妃——”她目光閃爍低徊,似在考慮他的提議,沒想一會,她就斷然拒絕了他的提議:“賢妃的父親是鎮西北提督,皇上這樣貿然將賢妃治罪,不怕她的父親會策反麽?”


  “你以為賢妃是省油的燈麽?”


  蕭沐如挑眉:難道不是?


  賢妃可是這宮裏出了名的溫婉賢淑之人,宮裏人對她都是有口皆碑的。


  平日裏總是安安靜靜的,說話更是溫聲細語,在宮裏也結黨不謀私,一直都是與世無爭的。


  夜之航不置可否地一笑:“蕭沐如,朕真該考慮換個人坐你的位置了。居然如此的識人不明。”


  夜之航此話一出,蕭沐如頓時有種挫敗感。


  她的眼力幾時這麽不濟了,可是,夜之航從來不過問後宮之事的,他怎麽會對這些如此了如指掌呢?

  蕭沐如咬唇,片刻後,還是把那個問題問了出來:“皇上對於後宮,也是這般清楚透徹的麽?”


  她眼神頓亮,如劃破夜幕的閃電,筆直地劈向了夜之航的所在。


  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夜之航不由得啞然失笑,“在這宮裏這麽久了,居然還不明白,越是看起來溫和無害的,就越是狠毒內斂。朕不需要了解那麽多後宮之事,隻是賢妃這個人給朕的感覺就太過迷蒙,那種深藏不露的感覺,讓人怎麽也看不透,倒是不及你,在朕麵前動不動就使些小性子。”他頓了頓,忽現一臉柔意,“不過,卻也是真性流露。”


  倒是她這樣的女人比起賢妃,更為令他來的欣賞。


  蕭沐如的臉此刻沒有懸念地紅了一紅,又將話題轉了回來,“可是這樣還是太冒險了,況且隻是找個替罪羊,並非一定要賢妃不可。”


  考慮到替罪羊,她還是以不威脅到夜之航的帝位與安危為基礎而挑選的。


  夜之航笑,“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朕已有所防範於準備了。”


  蕭沐如望著他一臉掌控於心的笑意,忽而心念微轉,歎了聲,“其實一切,皇上早有設計,對麽?”


  聞言,夜之航清咳了幾聲,蒙混了過去。


  蕭沐如歎氣,心下了然。


  “那您打算幾時動手?”蕭沐如問,已沒有剛才的那般受傷與抉擇難下,她隻想快點搞定此事。


  “這幾日內。”夜之航淡淡地肯定道。蕭沐如歎氣,點頭,又問了一句,“皇上此事之後,您還是善待紅妝吧。”


  這件事後,蕭沐如對紅妝也不再這麽心存忌疑了,況且,以這件事來看,紅妝確實是個值得扶持的人,或者說,是個夜之航可以疼愛的人。


  聽到這一番話後,夜之航卻笑了,一臉的莫測與高深,“朕奇怪的是,你為什麽總愛在不適當的時機扮演者賢良大度,深明大義的角色呢!這個時候,朕不想談紅妝的事。”


  夜之航索然地往她的塌上坐了過去,緊挨著她,下一刻,他轉眸望著她,一字一句,含笑道:“朕今晚就在留在這吧。”


  蕭沐如怔怔:這算哪門子事?


  ——給一巴掌,再賞一顆糖麽?

  蕭沐如不語,旋即夜之航也懶得理她,自顧自地爬到了榻上,對著外麵的宮人大聲吩咐道:“來人,替朕與貴妃更衣洗漱。”隨後一臉無賴地對著她笑眯眯道:“管你答不答應,朕今晚就非留在這不可了。”


  那模樣,就像一個潑皮在大街上強搶民女,蕭沐如徹底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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