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前篇:興師問罪(1)
夜之航聞言,驚了,那雙始終淩厲的眼睛半垂了下去,一臉的凝重。
雲裳在一旁也跟著一起沉默了,等著他的指示:到底是要她獻點血救活眼前這個人呢——
還是讓這個人等死!
解藥是有,可是,光憑一晚上是根本配不出的。
決定權在他,她,或者那些正在牆角邊無風卻抖地厲害的太醫隻能靜等他的答案。
夜之航眉眼染霜似的,一直冷冰冰地看著地麵,過了很久,他才一臉愧疚地看著雲裳,小聲地說了一句“那就這樣吧。”隨後,像是不忍看這幅血腥的場麵似的,將頭側了過去。
雲裳一笑:至於麽!
至於表現地那麽不舍與不忍麽!
那種憐惜,本就顯得虛假,她還不是傻瓜,隻是,在被利用的同時,她也不覺得難過,起碼——這表示,她還有利用價值。
證明,她還能在這宮裏多活一段時間。
——等著那個人來接她:那個答應過要給她家的男人。
雲裳用小宮女遞上的匕首在腕上輕輕劃了一刀,然後有人拿過瓷皿開始接血,等到血注地差不多的時候,雲裳拿了絲帕包裹起了傷口,卻被一旁的夜之航快手搶過了這個活,他小心地包紮著,冷靜的神態,眼神專注到近乎深情了。雲裳歪頭,安靜的看著他無比認真的臉,唇角微勾。
等他輕輕放下她的手時,雲裳衝她甜美的一笑,就要給劉昭儀喂血,這時,原本堆在牆角一直無所作為的那幫老古董一下子都擠了過來,攔住了她。
“怎麽了麽?”雲裳一臉不解,聲音卻依舊和氣而禮貌,淡淡地望著自己被攔住的手。
太醫們並不看她,而是轉頭朝著夜之航躬身請示了一番,“皇上,微臣等,請求先驗一下這位姑娘的血,確定無礙後,再請皇上親自喂於娘娘服用。”
雲裳不說話,隻是一直看著夜之航與那群人,那些人之中有異樣的眼光,從剛才一進這殿開始,就存在了。
那種鄙視與厭棄的眼神。
雲裳俯首,緊抿了一下唇:她不知道,這些眼光因何而來,可她卻並不喜歡。
有生以來,第一次,她會去討厭什麽東西,而且還是來自那些與她不相幹的人。
不過,太醫們會有這樣的眼光,也不稀奇,拓跋雲裳的事,在夜宮早已不算什麽新聞了:以狐媚之色勾引夜帝的異族女子,導致夜帝幾乎夜夜留宿未央宮。
剛進殿的時候,那些人看到雲裳,確實,臉上都閃過瞬間的驚豔,這樣的容貌實在是不得不讓人為之大歎,可是讚歎過後,卻隻能換來他們那群人的鄙夷,自古紅顏禍國,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看到夜之航剛才對雲裳的拿飯緊張態度之後,更讓那些太醫們心裏不悅。
這些人雖然平時,小心隱藏自己的情緒,以求在宮中自保慣了,可此刻,麵對一個異族女子,他們卻連掩藏也懶得去做。
這,可謂是,紅果果的輕視了!
夜之航對於雲裳的血能解毒一事,早已知曉,那次洛震南中了蛇毒,就是她以血祛地毒,他對她,或者說,她的血當然毋庸置疑。
“不必了。”所以他望著那些太醫,語氣森嚴地下著命令。
他對她從未不放心過。
太醫們顯得過於謹慎了,夜之航威聲下令之後,他們仍擋在那猶豫著,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遲遲不肯退開。
夜之航懶得再理他們,一把將他們推開,把血喂了下去。
當然,那人正躺在那,跟死了也沒什麽差別,牙關緊閉,除了口對口喂,也沒別的辦法了。
雲裳看著夜之航自然地做完這些,滿麵平靜,心跳也平穩如舊,沒如某位正在滿臉享受喂血的仁兄,想的那樣,肯定心律不齊,滿心妒忌與難安了。
夜之航放下皿,嘴上沾滿殷紅柔亮的血液,使他薄薄的唇,豔地過於驚心了。放下皿後,他好像還意猶未盡的樣子,深處舌頭,舔了舔唇上的那些血漬,一臉的尚未盡興。
雲裳擠眉,汗了。
太醫們在一旁屏氣,緊張地觀察著,決定一有不對,馬上拿下雲裳投案。
許久之後,劉昭儀青黑的麵上,開始有了一絲血色,膚色也漸漸恢複潤澤,呼吸平緩,除了夜之航,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雲裳笑著,望住夜之航,一臉歡喜。
劉昭儀終於睜開了眼,視線仍舊朦朧,可是,在睜開的那一刻,卻一下子滿目淚水,奪眶而出。
一臉楚楚,連雲裳看得都為之動容啊。
“皇上!”這是劉昭儀醒來後喊地第一句,夜之航望著她,寬心地笑著,抱起了她,口裏說著“愛妃受驚了。”“切莫太過傷心,當心傷了身子。”之類的體貼話。然後一把扯過站在一旁的雲裳,對劉昭儀說道:“全靠了她,你今晚才撿回一條小命。可要好好謝謝你的救命恩人。”
“她?”劉昭儀聽夜之航說完,一臉不信地瞧著雲裳,口氣極為不悅。
她對雲裳從來就不存在好感,現在在自己的殿裏見到她,更是厭惡。
劉昭儀一開口,夜之航的臉色立馬變了變,含笑問,“怎麽,對朕說的話,有什麽疑問麽?”
劉昭儀聞言,神色一緊,連忙訕訕賠笑,“嬪妾哪敢”地逢迎著,心裏卻恨到不行。
夜之航神色未動,淡淡一瞥,見雲裳正在**,大概覺得事情辦完了,在這無聊,想要離開了。
夜之航起身,正打算帶著雲裳一起走,卻在身形剛動之時,就被劉昭儀一把抱了住。她在那哭地淒厲,簡直是聲聲泣血啊。
“皇上,您可要給嬪妾做主啊!”她哭地一下比一下悲情,聲波也是一浪蓋過一浪。
夜之航本想輕輕推開她的,可是想了想,最後卻也回抱起了她,寬慰著,“愛妃有何委屈,就說與朕聽,朕自會做主的。”他一麵嘴上無心地敷衍著,一麵不忘看看雲裳的反應。
雲裳一臉淡然,完全不在狀態。
夜之航欲掉黑線了。
“皇上。”劉昭儀聞言,像是得了什麽金牌禦令,立馬有恃無恐了起來,“嬪妾懷疑是紅才人,或是蕭貴妃給嬪妾下的毒。”
“證據呢?”夜之航依然音調平緩,目光探尋地在劉昭儀身上掃了幾下,“懷疑任何人,都是要將證據的。”
夜之航是在幫那兩個人麽?
在一旁的雲裳心念一動,隨意地想到。
“證據——”劉昭儀的話梗了一下,隨後接道:“今日晨省的時候,嬪妾在蕭貴妃那用了一盞茶,回來後不久,就突然腹絞難忍,在上塌的時候,就不省了人事。宮裏的東西是用過,可是都是試過毒的,那惟一的解釋就是蕭貴妃或者是紅才人在紅才人奉給嬪妾的那盞茶裏下了毒。”
劉昭儀肯定道,說完,還憤恨地咬了咬牙。
一臉恨恨與不平。
雲裳將她的話想了一遍,卻覺得不太可能,哪有人下毒會下地那麽明顯。那不等於擺明了,在自己的腦門上貼上“我是賊,快來抓我吧”的字樣麽!
蕭沐如她沒見過,可是,紅妝她是見過,橫看豎看,也看不出,紅妝是這麽愚蠢的一個人啊。
夜之航看雲裳滿臉深思,笑著問她:“雲裳有何看法?”
雲裳一愣,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後,立刻驚醒,忙擺手,表明自己置身事外的立場。
在夜宮裏,她可不想蹚任何渾水!
夜之航莫奈何地衝她一笑,又轉眸對著那些太醫,嚴聲問:“你們方才在那商討了那麽久,最後的結果是什麽?”
太醫們互相看了看,然後從進門開始就一直針對雲裳的那位老爺爺站了出來,低聲回道:“恕微臣直言,娘娘食用過的東西張院判都已檢驗過了,並無異樣,那麽惟一的解釋,就隻有娘娘所說的那樣,問題,可能出在了如意宮那。還有一事——”那位太醫不知為何,在這時瞟了站在夜之航身旁的雲裳一眼,一臉欲言又止。
“說!”夜之航看著他望了雲裳一眼,那種敢怒不敢言的眼神,對著他森冷地喝了一聲。
王院正一抹額頭,輕籲了一口長氣,“方才這位姑娘說,娘娘所中的乃是西域的一種毒,確實無錯,不過,更準確的說,這種毒隻在一個地方才有,那便是————西屬的龍陽穀。”說完,冷厲的眼神射向了雲裳。
雲裳愣了愣,隨後一臉震驚地望著夜之航。
她的臉上很明擺地寫著,“我是無辜的,此事絕對與我無關”的字樣。
夜之航也深沉了,抿唇不語。
那張抿到幾乎透明的薄唇抖了抖,許久之後,才從那裏輕吐了幾個字,一字一頓,“朕知道了。”
那幾個字好像有重量似的,每一個的落下,都在雲裳的心上敲擊著,一下一下,鈍鈍地痛,雲裳偏頭,望著地板,小扇子般的睫毛微微抖動著,不做一聲辯解。
他若信了,那便是信了,他不信,她也不可能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要他信。
那都是他一念之間的事。
她從不覺得她有這個本事能夠左右,他的想法。
雲裳想完後,夜之航已經起了身,對著安澄沉沉地吩咐道:“將——蕭沐如與紅妝暫且收押各自行宮之中,以待審訊。”
說完,他沉重地歎息了一聲,緩緩地合上了眼簾,看上去特別累的樣子。
作者題外話:看到了很多的盜文現象,我實在是不得不出麵說了,這是一種對作者權益的侵害!
若果可能,我將保留以法律手段維護我個人權益的作法。 那些盜文的網站,嚴重侵犯了本人的知識產權!
更可恥的是,有些人竟然通過一些非法手段,連訂閱也沒有,就盜走了文!這種行為更加地可恥!
作者一天蹲在那,幾個鍾頭,才不過幾分錢的事,居然都有人盜文,而刮取這些血汗錢!!所以,若是再被我發現有盜文現象發生,在此,不得不提醒,本人將追究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