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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攻前篇:夫妻之戰(1)

  輦停在了如意宮朝鳳殿的門口,夜之航始終抱著紅妝。


  “我們進去。”下輦前,他輕柔地對著懷裏的紅妝說了一聲。


  不過更像是一句命令。


  紅妝仍然嬌羞,乖柔地點了點頭,以示安順。


  而在輦停下的片刻,宮人通稟的聲音早已潮水般一浪一浪地蕩過去了。


  “皇上駕到!”隨著太監那拉高的嗓音的落下,夜之航出現在了滿麵笑意來接駕的蕭沐如眼前,可卻在她看到夜之航以及???他懷裏的紅妝的刹那,笑容僵在了嘴邊。


  可是蕭沐如就在刹那間收拾了自己的情緒,重新盈盈地望向夜之航,“皇上來了。”她笑著說出這句,好像完全不介意這場在她眼前故意上演的突兀的‘親昵’大戲。


  夜之航於是笑著放下了懷裏的紅妝,輕輕拍了拍紅妝的肩,拿眼神示意她往殿裏最近的椅子上坐。


  紅妝輕輕地落下腳尖,在夜之航示意她走開前,側對著夜之航,無辜地朝蕭沐如望了一眼,兩眼,寫滿了許多種情緒。


  蕭沐如很親切地一笑,卻是對著夜之航的,但是,紅妝領會了她笑裏的用意:她並沒有將此事往心上放。


  她轉頭,輕輕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往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上去。


  一看這架勢,就明白了夜之航此行的目的,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又會是什麽?

  “皇上可曾用過晚膳了?”她明知事態,卻還依然一臉從容平淡地詢問這夜之航的飲食。


  這顯得不合時宜的問題。


  夜之航頷首,一笑,“朕是用過了,隻是紅妝姑娘到現在卻滴水未進過,可否麻煩如兒為她傳一些膳點。”


  夜之航別有用意地說出這番話,在預料中的,他看到蕭沐如的臉色為之變了一變,轉而卻很大方地朝身後的人命了一句,“去為紅妝姑娘宣晚膳。”她也很客氣地跟著夜之航稱呼其為紅妝姑娘。


  紅妝初始聽到夜之航的話,先是麵色一窘,隨後一紅,皇上這算是體貼她麽!?而後他們之間的對話又讓她摸不著頭緒:他們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夫妻之間的內戰,鬥到他們這般隱晦而高深的也真是少見。


  聰明的高位者愛玩的遊戲,紅妝卻不得不夾在他們中間,充當炮灰的與鞠的角色。


  膳上來了,紅妝躲在一邊,默不作聲地,小白鼠般一口一口啃著飯菜,然後,前麵的兩個人依然柱子一般的對望著,眼睛都不曾眨動一下。


  氣氛怪異到了極點。


  不知兩人中的誰先軟了下來,鬆了一口氣,然後,氣氛隻緩和了一瞬,卻在下一秒又凝結了起來。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背對著他們用膳的紅妝,此時恰好聽到了身後蕭沐如那臨危不懼,寧死不屈的聲音。


  她好奇地轉過頭,看著麵前尤其費解的畫麵,也不知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什麽,夜之航一手捏著蕭沐如的手腕,唇角蘊笑,眼神卻森冷無比,此刻正牢牢地盯著不到他肩膀的蕭沐如。


  還是已經被他扯了一把,腳跟微微脫離地麵的蕭沐如。


  較小的蕭沐如,在夜之航高達的身軀前,顯得那麽的柔弱而無助。


  卻有種由內發出的堅定。


  讓人望而起敬。


  “其實也沒什麽。”夜之航看到紅磚投來的眼神,已經放開了蕭沐如,正淡淡地解釋著,“隻是這位紅妝姑娘說是你的人。”說話間,他的眼神又轉到了紅妝的身上。


  紅妝早已命人撤下了膳點,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之下,她哪還有什麽胃口吃啊。


  看來兩人之間的冰點已過,終歸到達了爆發的臨界點。


  在一眾宮女被眼前這陣勢嚇地都退出了殿後,隻有紅妝一人,不怕死地走了過去,慢慢移步,跪到了兩人旁邊,她抬頭,眼神堅定而閃亮地望著夜之航,“皇上可否容民女說一句。”她的聲音有隱隱地顫抖,不過還是保持著一臉的鎮靜。


  “說吧。”夜之航望著她,聲音不複剛才的森冷。


  紅妝凝望了一眼蕭沐如,又將目光轉向夜之航,“早前民女罔稱是名宮婢是民女欺瞞在先,然,當初貴妃娘娘將民女從儲秀宮帶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跟民女說過了,到了未央宮是伺候雲姑娘的,雲姑娘今早說要出未央宮走走,民女見未有一名宮女上前跟著,身旁就隻有一個老太監,怕要是雲姑娘路上有個什麽需要,老太監顧不過來,所以便主動請求跟著雲姑娘。”紅妝講完這些的時候,都是一臉的理直氣壯,還時不時撇幾眼身旁高高站著的蕭沐如。


  蕭沐如一直沉著氣,未說過一句話,這裏,隻有紅妝一個人在說,紅妝觀察了片刻,就接著說:“至於劉昭儀此事,是個誤會。”


  她說地有點吞吐,本來一直冷著臉站在一側的蕭沐如,在聽到劉昭儀三個字的時候,卻出乎意外地低頭掃了一眼地上的紅妝,麵如寒霜。


  “劉昭儀何事?”紅妝好不容易說完,卻是蕭沐如冷不丁問了一句。


  紅妝一臉委屈而為難,夜之航卻是望著他們輕蔑地一笑,“還是我來說吧。”看著紅妝一直“我????,我???,”欲言又止,夜之航幹脆自己代勞。


  “那女人扇了雲裳一巴掌。”語氣陰森,不帶任何感情。


  蕭沐如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正對他說出這句話的夜之航:他竟然那麽親昵地稱呼那個女人!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枉費了她送紅妝到他身邊的一番心意。


  而且,他說到劉昭儀的時候,那股咬牙切齒,那種巴不得立馬殺之而後快的陰冷語氣!


  劉昭儀十六歲進宮,作了他四年的枕邊人!


  他怎麽可以做到對她那麽冷情!


  那女人——


  蕭沐如一臉輕笑地望著夜之航,“因此,皇上認為此事與我有關,所以就來如意宮對我問話嘍?”她說完,又笑了笑,一臉無畏。


  “不是與此事有關,而是根本就是你在幕後策劃的吧。問話?——朕怕麻煩,朕隻是希望你能夠坦白,畢竟,八年夫妻。”夜之航的語氣明顯就是不信她說的,而且,那最後四個字,他將它們咬音很重。


  “證據呢!”她頂了一句,早已失了慣有的溫柔與平和,語氣很衝。


  如果是這樣無情的夜之航,她還能容忍多久,還不爆發!

  她蕭沐如隻是因為愛他,才會隱忍至今,寬讓至今,一切,僅僅皆因為她對他的愛。


  可是,如果,這裏麵再也沒有了愛???

  她還有任何需要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的必要麽!


  “八年夫妻,”蕭沐如嚼著這幾個字,淒然一笑,“皇上——臣妾在您的眼中,是否不再美麗了?”


  是不是,在他的眼中,她早就變得猙獰扭曲,如牛鬼蛇神般,再也不再是夜之航最初所認識的那個,至純,至仁,純粹而美好的蕭沐如了!?

  聽她這麽一問,夜之航的口氣也軟了下來,“如兒,”他低柔地喚了她一聲,滿是無奈,“朕隻是不希望你傷了她。”他開始麵色溫和,敦敦善誘。


  “臣妾從來沒有傷過她,隻是您不信罷了。”蕭沐如筆直地望著他,眼睛濕潤潤的。


  這不是蕭沐如的問題,一直都不是,所有的關鍵隻在於夜之航,在於他是否信任。


  他信,則萬事皆為虛無,他不信,則虛無皆為有形。


  可夜之航恰恰不信。


  理由很簡單:因為她愛他。


  夜之航知道,愛,往往可以讓人瘋狂。


  他不相信,連麵都沒見過的紅妝有任何需要陷害雲裳的動機,陷害了她,對紅妝一點好處都沒有,但是卻可以讓蕭沐如得益。


  過了很久,蕭沐如望著夜之航,淒惶一笑,“您不信!”她肯定道,從他的眼神,與久久未曾出聲就已看出。


  夜之航轉身,長歎一聲,回聲久久回蕩於這座空曠的殿宇,過了很久,他才道:“如兒,你叫朕如何信你呢!”


  “為什麽不能信,隻要您願意。”蕭沐如突然走到夜之航的麵前,一把拉住他的雙臂,“難道——我們八年的夫妻情分也抵不過你與那個女人短短幾個月的癡纏?”她聲音顫抖著問,滿臉哀慟,滿臉難以接受。


  聽到蕭沐如的指責,夜之航即使微怒了,也沒有拂開她的手,“如兒,那這個女子為何要故意去往永華宮的甬道上,莫非,這是她自己的意思?”


  “臣妾不知道!”蕭沐如的手緩緩地從夜之航的雙臂間滑落了下來。


  此間一直被這兩個人忽視在一邊的紅妝,淡淡地望著正盯著她的蕭沐如,咬緊下唇,很不自然地低下了頭。


  “是你,對麽?”蕭沐如濕答答的眼睛,緊緊盯著紅妝,望住她,“是你——,對麽?”她近乎絕望地又重複了一遍。


  “是你!一定是你!”紅妝一直低著頭,過了一會,蕭沐如突然失笑,蹲下身,扯著她的手臂指控著:“是你!??????一定是你!???????”


  “夠了。”夜之航看不下去了,蹲下去一把拉起了有點失常的蕭沐如,“朕再問你,一個秀女,你把她送到未央宮去做什麽?”


  蕭沐如將視線轉了過去,望著夜之航,笑了起來,滿眼悲戚,“您認為,以她的身份能夠留在夜宮麽!就算後宮之中非議能被您壓製住,那麽——朝野呢!?民間呢!?僅憑她一個,就能夠動搖夜朝的國本,臣妾是夜朝的子民,是您的妻子,臣妾無論如何都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夜之航看著一臉大義淩然的蕭沐如,忽然間鼓起了掌,“好,說得好!貴妃的口才真是一流!看來,朕從前還真是有眼無珠,居然不知道身邊有這麽言辭鑿鑿的人在啊!”語音譏誚,嘴角邪而輕蔑地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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