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生死劫（5）

  他此時的心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感，來自帝王的壓迫，來自拓跋雲裳的固執。想想，他洛震南至今，經曆過無數次大小不一的戰爭，卻沒有一次讓如今的他覺得那麽挫敗的。 他終於還是相信了那句話：英雄難過美人關。 他想，他會像現在這樣為其他他攻克的城土裏的任何一個女人求情嘛？根本不會！因為那時的他隻是個統帥，而他所要做的僅是攻占下那些城池便夠了，其他的，他根本就不會去在意，而現在不同了，因為此刻在她麵前的他，隻是個男人。 男人之於統帥的區別就是會摻雜個人感情，而忘記大局，就像現在這樣。 這樣跪在夜之航的麵前，為她的莽撞求情。 他把頭重重地叩下，‘嘣’‘嘣’‘嘣’地一聲聲沉沉地敲擊著冰冷的青石磚麵。他是想以這種玩命的磕法為她換回一絲生存的希望，他希望夜之航能念在他為他出生入死那麽多年的份上，許了他的請求。 洛震南搗蒜般的頭，終於在最後一刻，被夜之航按停了下來，他氣憤而無奈的盯住洛震南，那股王者的霸氣透過他的衣襟向外滲透了出來，四處彌漫。 他捧住了他的頭，緩慢的啟唇道：“震南，你讓朕好失望。” 洛震南錯愕地望住了夜之航，他的眼裏有痛心，但卻沒有驚訝抑或是失落。他，早已猜到了這個結局，從她輕巧地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就猜到了現在的結局，那時的他就已隱約的預想到了此時的結果。可他還是做了，義無反顧地做了。 其實他才是蠢的吧，比她更蠢的蠢貨。 被他捧著的頭直直地望住夜之航，深沉地說道：“陛下，求您繞了他們父女一命吧！” 夜之航對著他搖搖頭道：“繞他們一命可以，隻是，夜朝犧牲的那些將士該如何？我該怎樣跟那些死去將士的親人交代呢？還有我的子民，我的大臣！震南，朕是一國之君，考慮的不光光是幾個人的事情，而是偌大的江山和它的穩固，朕是不能有私心的。今天已經破例了，你，就不要再繼續逼朕了！”說完，抽回了捧住他頭的手，一甩袍袖，向著遠處走開了。 夜之航一走，洛震南便失神地軟坐在了地上，他拉過一旁的拓跋雲裳，努力地睜大著自己的眼睛，直到最後精疲力盡為止，才停止了這種自殘的行為。 他揉了揉眼，發現她還在他的眼前：不是夢！ 他的心一下子就寬了，於是一把抱住了她，低低地沉吟著，“你知道自己剛才有多魯莽嘛，差點就被閻王收了去！要不是我把閻王逼急了，他能放了你嗎？” 看著她一臉清淡的表情，他又賭氣地自顧自道：“你啊，這輩子就給我當牛做馬，好好的報答我吧！”而即，眼眉一眯，甜甜地揚起了一記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