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零七 人生若隻如初見
不過有時候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好,飛雪的腦子那段時間是這麽個等式,鳳羲等於鳳凰,楚玉寒亦等於鳳凰,鳳凰等於鳳凰,所以楚玉寒等於鳳羲。這點上來說我不得不覺得鬱悶,因為其實這兩隻的品種不大一樣。
於是當時飛雪很苦惱的一件事是他找不到一株和灩劍差不多的梅花樹。
但我看了看他比我還憂鬱的眼睛,我也就拍拍他的肩。
“小心身體。”
後來的某一天,鳳羲實在看不過眼,難得湊到我身邊坐下,瞅了我良久,見我要哭不哭的樣,那臉色十分難看。最後抓了我的袖子將我拖到了玉浮島一腳踢了下去,我一屁股跌在那日吊著那東海小龍子的懸崖上,痛的很慘烈,看見鳳羲的祥雲已經不見蹤影的天空,非常的藍,藍的我有一種找鬥戰勝佛借棍子捅了它的欲望。
我恨,沒事幹嘛神魔要打仗。兩群沒事吃飽了撐著!
我揉著屁股,看見懸崖底下的海潮猛漲,然後一頭白色的小龍從裏頭飛了出來,濺起海水,我跳著躲開,動作十分的不淑女。那龍見了我似乎很高興,可他一張口,卻全是腥味,我用手猛的一扇,他方化了人形,我一看原來是那個罵我醜的小龍子。
他跑過來,看見我那巨大的核桃眼,看了一會,最後說:“你是小雲?”
我聽了這話特不是滋味,那不成我已經變成熊貓了?還是亞種,人家黑一塊,我是紅的。
見我不說話,他又打量了一會,最後像是確定了,笑笑,問道:“小雲,你見到我師傅了麽?我已經好久沒見到他了,他又跑到雲卿那裏去住了?你說他是不是愛上了雲卿啊。”
我一直聽著他一連串的文,有些暈眩,最後被他的末句給震住了,想瞪他,可眼睛不大好,估計也不能體現氣勢,所以我踹了他一腳。
“胡說。你是男人,別這麽八卦好不好?”
他砸了砸他的龍眼,也不是很生氣的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塵,說:“我沒胡說,我有證據!”
說著他拉著我杏子林裏頭跑,直到一群假山才停下,拉著我鑽了進去,裏頭竟然長著一株梅樹。
殷殷的紅色花骨朵很漂亮亦很傷我眼,我看著那株梅花五味陳雜,花下有些許落英,小龍搬開一塊石頭從梅花樹下拿出了一封信遞給我。
“不信你看。”
我顫巍巍的接過信,舔了舔唇,信封上沒有字,殘留有他的神力,十分溫和的力量,熟悉的讓我想哭。
我很澎湃的拆開信,結果發現,不是寫給我的。(囧…)
後來我很慶幸,當年人間還沒有立法說看人信是違法行為,擱現在就算花瀲灩不告我,人民警察也要請我到法院喝下午茶。不過那時候天帝已經不大管我,輩分上來說,已經沒人比我高了,當時我們還是階級社會,典型的封建製度。
那時候也就是奴隸製向封建製度過度,總的來說,還是很受推崇的,所謂王子犯法與民同罪這個思想的創造者都還沒有創造出來。
不過我仔細看了看,其實內容不是一封信,而是日記。
——更沒道德。
那封信的內容寫得很簡單,還有點幼稚的可笑。
內容是關於這一片杏子林,原來灩劍回天界之前被他那老管家念叨了一句,說公子爺啊,你喜歡了一輩子的梅花到頭來就真是什麽都黴咯。於是回來了以後他開始改種杏子,他說人總應該留下些念想。
而他種了幾萬年的杏子樹卻覺得越發的不靠譜,隻是想了想杏子比梅子好吃所以就繼續種杏子。
後來他說神魔大戰要開始了,他為自己算了一卦,卦象說經年於歸。
他看了很久沒懂,這個歸到底是掛了呢?還是說回來呢?反正他嘀嘀咕咕了很久,最後說他若是這麽去了,這封信估計也沒人看,有些事憋在心裏久了,壓箱底都快被灰塵埋光了,不拿出來抖一抖,就真要發黴了。
於是末尾的兩行寫了兩個短句。
我愛雲卿。
灩劍愛雲卿。
這兩句話像塊石頭塞了我的喉嚨,我默默然回去想了很久,一直沒能明白灩劍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心了?怎麽就看上了沒心沒肺我呢?
後來白瑕告訴我,其實灩劍總是將自己的心埋得太深,他愛笑是因為他怕別人看著他不高興也跟著不高興,他想讓自己的快樂感染別人,就好像我當初感染了他。我聽得忒不是滋味,因為其實我當初傻的活寶,哪裏知道什麽是愁啊。
不過打那以後我把那株梅花挖了扛回了夭穀,不再那般昏沉度日。
因為我想明白了一個理,男人總是把自己的心藏的太深,他們像是在玩一個遊戲,不想輸所以永遠不去承認,愛了自己知道就好,從不像女人可以為了一句我愛你而離家出走。
可是有的東西確實是過了這個村便沒了這個店後悔藥是沒地方買的。
我守在夭穀,偶爾去看看那些杏子,留下一個念想,或許有一天他會像白瑕一樣回來,站在夭穀外麵對我說:“小雲,別哭。”
醒來的時候,我的眼角帶著一絲濕潤,不明所以的感到有些悵然。
花瀲灩在我床邊,支起腦袋笑。
“我帶你去看易思凡。”
閻王殿的設計師真是很偉大,走在了時代的都不知道應該說是前端還是後端,因為閻王殿真正的主建築物在地下,是一座巨大的地宮,宛若那秦始皇兵馬俑那般神奇,可是現代社會估計也未必能弄出一個那麽結構複雜的宮殿。
夜宮的特色就是裏麵的人全是吸血鬼式的人物,居然白天睡覺晚上出來工作,徹徹底底的一個晨昏顛倒。
花瀲灩帶著我,叮囑我這裏岔路多,機關複雜,就連從小在裏麵長大的紫煞也時常迷路,不過後來他想了想又笑了,補充說,不過也沒關係,書賢在他身邊應該沒事。
他領著我穿過幾間石屋,其中有一個寬敞的專門用來擺棺材,還都是漢白玉砌成的石棺,讓我特別有種入了古墓的錯覺,忍不住停下來看了看,結果一回頭花瀲灩就不見了!
我真是忍不住想要咒罵一句,萬惡的事故體製,算了誰叫我是女主角呢?我惡狠狠的想著,這部穿越劇,姐姐我還得照本宣科的演下去,不然上帝那誰消遣去?要怪就怪我命太硬,怎麽折騰都沒掛。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沒見到花瀲灩的蹤影,硬著頭皮開始瞎轉悠,打算逮個人不論是威逼還是利誘反正先問個路,
不過倒黴了許多年,我就知道我的倒黴絕對是一種境界,當我聽見那種咿呀呀,啊,恩,恩~不要,太重了,你輕點,賢等詞匯的時候,我很淡定從一件屋外飄走了,我說著周圍怎麽沒人呢?
紫煞同學和齊書賢同學在裏頭做運動,誰敢觀摩,不要命了!
可是等我第三次再飄到那間出非常浪蕩,非常豪放,非常……反正紫煞同學叫床的功夫,絕對堪比勾欄界的花魁。俗話說得好事不過三,姐姐我實在是怒了!什麽破迷宮,到底有沒有路的!
我深吸一口,魯迅先生的名言又被我搬了出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消亡,我在心底小小的掀了一張桌子,無可奈何的敲了門。
第一下,沒人回應。
第二下,回應我的是一句浪叫,啊~,你給我輕點,繼續!
我的鼻子裏麵一陣暖意,覺得自己血脈沸騰,是不是就有噴鼻血的可能。
第三下。
紫煞同學開始忍無可忍了,哐啷,石門一打開,我就鼻血就像開了閘一樣噴湧。
紫煞同學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白皙的皮膚上全是吻痕和一些紅印子,紫疙瘩,他一頭絲綢般的紫色的長發編了一條辮子,一甩。惡狠狠的盯著我:“你來找死啊!”
然後我看見齊書賢探了個頭,臉色紅得像是他才是被壓的那一個,我囧的無話可說,紫煞眼看著就要拿刀把我剮了。最後還是齊書賢同學跑了出來,把紫煞推了回去,非常正人君子的問:“靜姑娘有什麽事?”
“本來是問路,現在麻煩借點草紙給我。”
這話我說的很直白,一般比較直白的話很容易引人難堪,於是聽了我這句看似無關痛癢實際上有點暗箭傷人的話以後,紫煞同學險些有種那把刀劈了我的衝動,我就深深感慨,同樣是妖孽級別的人物,其實我家小妖孽還是脾氣很好的。
從這一點上來說充分的凸顯了齊書賢同學的功能——打壓紫煞的暴力情緒。
不過我原想這麽說他們倆辦事都會備用一張毛巾吧。
偏偏紫煞同學這人有潔癖,還是很嚴重的潔癖,自己用的東西除了齊書賢禁止任何人使用,就算是不要了,他毀了也不給你。
但是齊書賢同學在場,他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於是一腳揣了塊倆布打發我,我低頭一看一是襪子,一是底褲。
等花瀲灩找到我時我就一個勁的在磨牙,花瀲灩憋笑幾乎憋到內傷,我冷冷的橫了他一眼,他頓時破功。不過很快他便十分殷勤的拿了張手絹出來幫我擦鼻血,對比了一下兩人的態度,我簡直有點熱淚盈眶的想握住他的手告訴他,你真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