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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零二 閻王和判官不可不說的故事

  這場人性火災的第一受害者就是齊書賢那位極為無辜的未婚妻子,不過紫煞同學很聰明,這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幹淨利落的可以。


  齊書賢沒發現一點問題,唯一發現問題的人是他那原定的未來嶽父,官拜三品的大元,從京城千裏迢迢趕回家為女兒主持婚禮卻發現自己女兒掛了。


  死狀還特慘。


  江湖有言:閻王殿裏扒層皮。


  紫煞同學用行動充分驗證了男人的嫉妒心,絕對不比任何一個女人差。不僅把那位千金小姐給碎了屍體,還一把火燒了人家的屋子。那老叟當時講的繪聲繪色,我還好奇是不是他當場看了,他抿了口酒,隻說了兩個字:“秘密。”


  我真是很看不起某些勾起人家興趣又不說明白的人,不過我為了聽故事也沒再追問下去。


  老頭子接著給我講,紫煞這個人很叼,也很自負,乖張陰戾,做事以心狠手辣出名。當年人家隻是折了他雙腿,他腿也沒斷,隻是脫臼的倒在草堆裏裝了兩天乞丐而已,丐幫又沒有向他要會費。總的來說他的損失不大,可惹到他的人被他全家一塊砍了雙腿埋道路邊上,活活餓死。


  我當時聽著苦膽都快嘔出來了,初步鑒定出這孩子又很嚴重的暴力傾向。


  老頭子倒是笑容不改的抿了口酒,眼睛裏居然還有幾分讚許,我真是雞皮疙瘩一地。


  紫煞同學在江湖上頗有名氣,隻可惜齊書賢太勤政愛民,紫煞又不在他的地界了明目張膽的幹些違法之事,偶爾還幫著他出錢出力的修路造橋提高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紫煞又很長一段時間在齊書賢心裏的定位是好人…我總覺得現在想起來忒不是滋味,這簡直有種bl版我和郝仁的感覺啊,同時對齊書賢同學深表同情。


  不過,畢竟我是一本喜劇,所以郝仁沒紫煞那麽狠,我也不至於混到齊書賢那倒黴的地步。


  齊書賢不知道紫煞的真實身份,可是齊家嶽父是武狀元出生,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氣,看了那模樣就知道是誰下的手。


  偏偏那段時間紫煞為了安撫齊書賢手上的心靈,塑造自己美好高大的形象,天天往齊書賢的府上跑,兩個仇家一照麵,立馬給認出來了,原因是紫煞這人太張狂,特別喜歡穿紫色的衣服,這點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靠近我們雲翔,受到影響。他和木蓮兩個對紫色的熱愛,在江湖上並稱正邪雙紫。


  而且紫煞有個隻要是江湖上人一看見就能認出來的特色,他的脖子上有一隻鸑鷟。


  (《新編分門古今類事夢兆門中》:“鳳鳥有五色赤文章者,鳳也;青者,鸞也;黃者,鵷鶵也;紫者,鸑鷟也。”)

  鸑鷟也就是紫色的鳳凰,江湖上他獨有的紋理。


  於是那位嶽父大人大怒,一甩袖子回去,一口咬定是齊書賢指使紫煞害死了自己女兒。


  說起來這世間上除了書呆子還有一種腦子不太靈光的生物叫武癡,非常不幸的一件事就是書呆的嶽父是武癡,還是個悶葫蘆型的武癡,這個悶葫蘆又聽了另外一家原本是向他女兒提親的齊家仇人的煽動,更是連著齊家一起恨上了。


  這就叫冤孽。


  偏偏那齊家仇人還真是一窩子的都是肚子裏壞水的家夥,竟然想出一條毒計,捏造證據說齊書賢貪汙。武癡嶽父在齊書賢家搜出了一箱金子,二話不說就要查辦,文書層層往上遞,刑部的官兒收了賄賂居然判抄家,誅三族。


  當時紫煞這個罪魁禍首出差,剛好是滅了一個什麽清虛觀,分贓分的正高興。這消息被他一定見,頓時他就大發雷霆,馬不停蹄趕回去的時候也就隻有個嘍囉救下了齊書賢,齊父齊母都已經在大牢中給折磨死了,而他那不滿十歲的妹妹更是被那出主意的惡人老頭子給看上,給玷汙了。


  齊書賢當時被就出來以後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基本上是半瘋。


  這件事大大扭曲了齊書賢的人生觀,世界觀。


  偏偏這個時候接手照顧齊書賢,擔任其監護人以及新生啟蒙教育的人又是那個本身自己的思想教育工作就已是不太健康且帶有嚴重暴力傾向的紫煞同學,必不可免的齊書賢就偏激了。在紫煞的教育下居然投筆從戎,從抓著寫字的小筆杆該行抓殺人的大筆杆。


  沒出五年,武功小成,掃平了他那個武癡嶽父,那個玷汙他妹妹的渾蛋,以及那個受賄的刑部尚書。成為武林上新的一代助紂為虐的強人。


  與此同時紫煞還幫他把妹妹給找了回來,原來他妹妹經過人販子的再三專手,最後成了北冥墨親王府上的一個小丫鬟。


  不過那時候大抵,齊青也有點情竇初開,看上了那個外剛內柔的牡丹公子……我怎麽覺得我自己泛酸呢?


  反正是沒打算更他哥哥回去,隻是扯出了一件事,說起了當年他未婚妻的死。


  原本經過這七八年的磨合,齊書賢和紫煞也差不多快成了,結果這事一曝光,紫煞就見光死,齊書賢恨自己害死了父母,更恨這萬事源頭的紫煞。


  可是要是光恨,那也純粹,這是世上卻總是缺那純粹的感情,愛與恨一線之間。


  等他回首了解了源頭的時候,他已經是閻王殿的判官,已經一去不回頭。不可能在拿起書本關上窗子,念他的聖賢書。紫煞對他的情亦不可能就這樣改變,隻是這麽一種愛說不出口,亦無法純粹。


  我當時聽了唯有什麽特別的感覺,隻是覺得這個故事很普通,雖然淒美,糾葛,但也沒有什麽新意。隻是現在我有了相似的際遇,再回味一番,我想若是我再晚些,等想起來的時候鳳羲已死,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會恨郝仁,會恨自己。隻是我想我會從此再也不願見到郝仁。


  可憐判官兄家的那位顯然不是賢妻良母,哪怕知道這樣的結局,還是死纏爛打,堅決不放手。


  而我現在的目的就是從這幫人手裏把易思凡給救出來,阿門,保佑他還活的好好的吧,不管怎麽樣我是要先綁架判官,這樣手裏的籌碼比較多全身而退的幾率也會大些,隻是到時候惹上閻王殿,這事很麻煩啊。


  那換種方式呢?比如說征服他,讓他乖乖聽話?


  我怎麽覺得這條比上一條更危險呢……


  所以啊,對付一個男人不難,難的是要對付一個家裏有妒婦的男人。反正我要先搭上線,到時候逃走也比較方便。


  我琢磨了一番,最後頭疼的躺在床上死命想,最後等太陽都落了山,我也沒想出個法子來,隻好決定先吊住此人,然後走一步看一步。


  想著我從床上蹦起來,撩起袖子決定轟轟烈烈的出去釣男人。


  想當年做雲錦的時候,向來是勾勾手指頭就一大堆男人往身邊跑,後來做了紫靜王,連原本要做皇後的都改嫁給我做小妾,現在反倒跑出去要靠吟詩來吸引人,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跑到院子裏,我摩拳擦掌的要了一壺杏花酒,幾盤下酒小菜,東西都備著雙份,若是到時候他問起來我就說是給我相公準備。恩,我回味了一下這句話,最後覺得特別的雷,這感覺就像是要去做第三者呢?


  我來到小院子裏,鳥語花香,一輪金色的月兒高掛,雖然不像神仙山上那般圓潤巨大,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我將東西擺好,折了一片竹葉,許多年沒有吹了,想了想,最後放在口邊,試了幾個音。我在二十一世界的時候音樂不過關,其實現在才發現和那嗓子有很大關係,而這副身子,從小養的像模像樣,我放下竹葉,低聲唱了幾個音,感覺還不錯,音準音色都還過得去。


  我記得許多年前我某位室友說過,一個有文學氣質的男人,對女性的外貌要求建立在氣質要求的基礎上,而氣質的主要體現方式在才藝上,我摸了摸下巴。


  最後,我猶豫再三,還是吹起了一個前奏,然後放下竹葉幽幽唱道:


  傾我一生一世念,來如飛花散似煙

  夢縈雲荒第幾篇,風沙滾滾去天邊


  醉裏不知年華限,當時月下舞連翩

  又見海上花如雪,幾輪春光葬枯顏


  清風不解語,翻開發黃書卷

  夢中身朝生暮死一夕戀

  一樣花開一千年,獨看滄海化桑田

  一笑望穿一千年,幾回知君到人間

  千載相逢如初見

  這首曲子短雖然短了些,可是聽起來很有韻味,可以顯得我比較有氣質,一曲完畢,氣氛都熏陶的不錯了。


  樓上的窗子也打開了,我才坐下來舉杯對月,搖頭吟道:“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這首詞寫的最經典的莫過於這兩句,隻是每次我念都覺得人生若真如了初見,那就太沒意思了。不過現在麽,一般詩人都是感傷春秋的,投其所好準沒錯。


  果不其然,我的話音剛落,回首間便見到齊書賢站在窗口喃喃。


  我抬頭朝那個方向淡淡一笑。


  隻見他一愣,看來這個計劃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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