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歸途吊橋（7）
耳邊朦朧的聲音始終不絕，那些碎片上的畫麵也依然播放著，白潤澤不知道這些畫麵是不是重複的，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個瓷器般精致的女人身上。
“我們應該怎麽辦？”白潤澤凝重的抬頭看著，再次詢問起了孫霖霖的意見。
相對於自己做出一些決策，白潤澤覺得以自己的經驗來說，還是繼續跟著孫霖霖比較好。
“怎麽辦？涼拌唄。”孫霖霖聳聳肩說，“你對上邊那女人還能有什麽想法不成，我們又不會飛，咱們隻能坐電梯上去，你難不成還想再來一次五百二十層？”
“而且現在我不能用能力，你沒有能力，說白了我們也就比普通人強一些，這種一看就不一般的東西還是等人多點再說吧。”
白潤澤點點頭，最後抬頭看了一眼，憂心忡忡的跟著孫霖霖一起向著前方的塔樓走去。
塔樓的大門和現實中的東山科技總部沒什麽區別，白潤澤推開門，手裏緊握著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門廳偌大，空無一人，沒有一盞燈亮著，這裏就像是下了班，深夜的辦公樓一樣寂靜。
孫霖霖並沒有把槍從槍套裏拿出來，現在的她看起來好像沒那麽謹慎了，但白潤澤知道這僅僅是個表象而已，擁有著豐富經驗的她不可能如此大意。
白潤澤覺得，這時候要是孫霖霖身後有人敢偷襲她的話，等著那人的估計就是一套不解釋連招組合拳，加上一發一點都不科學的激光炮。
“我們要不要去上邊看看？”白潤澤指了指不遠處的電梯門。
“不是說了嗎，等人多點再說。”孫霖霖搖搖頭，直接向右邊的走廊揚了揚下巴，“從那邊走，去後門然後出去，我們繼續看看後邊還有什麽，這地方等會再回來也不遲。”
白潤澤咬著嘴唇，重重的歎了口氣，說實話他心裏還是十分緊張的，不過更多的還是好奇，他也對吊橋後邊的東西很感興趣。
現在出現了這麽些個懸空建築，還出來了這麽一座插著巨大碎片的塔樓，上邊天台坐著一個名為孟嘉的女人，他們還看到了趙小敏的影子。
白潤澤感覺這些東西似乎都存在著某些聯係，就像是一根根細線，這些細線悄悄的構成了一張無形的網，而他現在就正衝著這張網的中心走去。
隻不過不知道，是他將會被這張網困住，還是這張網會被他扯碎。
“話說你有沒有什麽想法，對你現在看到的所有的東西。”孫霖霖走著走著突然扭頭看著白潤澤說。
這裏的赤褐色霧氣相對來說稀薄了一些，外邊那些碎片所散發出的各色光芒就像霓虹燈一樣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把孫霖霖的臉龐染的五光十色。
孫霖霖眉頭微微皺著，輕輕的側著頭，像一個不知道為什麽家裏的貓咪總愛喵喵叫的純真小姑娘一樣看著白潤澤。
女孩背著雙手，純黑的瞳孔映著五彩斑斕的光，也映著白潤澤有些呆愣的臉。
白潤澤說不清楚自己那一刹那為什麽愣住了，隻是他似乎聽到索蘭歎了口氣，說了聲“真沒出息”。
“啊……想法啊……那個……這些東西似乎都有什麽聯係的樣子？”
白潤澤愣了半晌才有些結巴的說了點東西，不過剛說完他就有點後悔了，這說的跟沒說似的，這種事情是個人就能想到好不好？
“嗯，確實，應該有些聯係。”出乎白潤澤的意料，孫霖霖並沒有鄙夷的說上一句“廢話”，而是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
“之前那座咖啡廳，我們看到了孟嘉的身份牌，而在這裏，我們又看到了這個女人，就是不知道她和我們知道的那個孟嘉是不是一個人，但就算不是，這也說明一些問題了，說不定這個世界的成因就是這個女人。”
“你是說，她創建了這個世界？”白潤澤若有所思的說。
“有可能，”孫霖霖點點頭，繼續說道，“或者她也有可能僅僅是這個世界產生的原因之一，不過你想啊，這裏是東山科技，東山科技，孟嘉，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嗎？所以我覺得……”
“這個孟嘉，就是我們所知道的那個孟嘉。”孫霖霖摸著下巴，十分肯定的得出了結論。
白潤澤表示對此毫無懷疑，雖然沒見過趙寅東的妻子，趙小敏的母親長什麽樣的他們沒法直接證實這點，但是正如孫霖霖所說的，世界上不會有這麽巧的事情，東山科技加上孟嘉這個名字，基本就等同於百分之百了。
“還有啊，你還記得你在走出那家咖啡店的時候看到什麽了吧？”孫霖霖又想了想，繼續問道。
“記得，”白潤澤點頭，“趙小敏，你是說……促使這個世界產生的某個人或者某個勢力，和孟嘉以及趙小敏都有關係？那這個人豈不是……”
白潤澤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孫霖霖盯著他的眼睛，外邊那些碎片的畫麵似乎頓了一瞬，一切再次晦暗，孫霖霖的麵容隱藏在陰影之下，瞳孔瞬間便恢複到如深淵般的黑色，但偏偏那雙眼睛又如深夜中的一盞明燈一樣，被白潤澤看的清清楚楚。
白潤澤看著這樣的孫霖霖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孫霖霖又盯著他看了一會，最後在麵容嚴肅的點了點頭。
“嗯，同時和孟嘉還有趙小敏有關係的人有很多，但我覺得，最有嫌疑的還是他，提燈千山分部的分部長，趙寅東。”孫霖霖緩慢而沉穩的說著，白潤澤覺得她好像是在宣讀什麽判決書一樣。
“千山分部長竟然能構建出這樣的世界來，這件事情有些嚴重了……”孫霖霖低頭想著，白潤澤覺得有點沒聽懂。
“嚴重？為什麽嚴重？提燈的人覺醒了能力不應該是好事嗎？”
孫霖霖聞言看了看白潤澤，默默的歎了口氣說：“你不理解也正常，畢竟你加入提燈才幾天啊，你說的沒錯，提燈的人覺醒了能力確實是好事，不過……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如果這裏都是由某種能力構建而出的，你覺得這個能力怎麽樣？”
“怎麽樣？”
白潤澤想了想，索蘭之前和他說過，這裏是具象出的世界，那麽這種能力類似於具象化？看起來應該挺厲害的。
“嗯……A級？”白潤澤有些不太確定的回答說。
“NONONO……S級。”孫霖霖搖了搖手指，有些無奈的說，“雖然很不願意承認隨便出現的一個能力者就比我的等級高，但事實就是如此，單單憑借著能讓我的能力用不出來這一點就足夠把這能力評定為S級了，而且身為分部長，趙寅東對自己的能力肯定能很快適應，把他放在收容科，他自己升到符合能力的S級科員應該是很快的事情。”
“那這更應該是好事啊，有什麽需要擔心的嗎？”白潤澤感覺自己更疑惑了。
“對於我們來說當然是好事，但是對於其他人呢？”孫霖霖搖搖頭，繼續抬起腳步，邊走邊解釋起來，“墨紀拉和我們的關係存在競爭關係，他們也是能力者組織，說實話規模確實比我們大，他們難道不想要這樣的能力者嗎？”
“還有第九院，他們和我們的關係比墨紀拉還緊張，我們之間唯一不動手的理由就是那一紙協議，還是每次都有限定時間的協議，而這協議也不是絕對的，至少對S級的誕生不是。”
孫霖霖說著又扭頭看了看白潤澤，白潤澤覺得她好像是在看什麽稀世珍寶一樣，目光中竟然充滿了一種名為憐惜的感覺，白潤澤很肯定這是第一次從孫霖霖的眼睛中看到這種感情。
“你知道S級科員們都是怎麽成為S級的嗎？”
“不知道。”白潤澤誠實的搖了搖頭。
“很簡單，”孫霖霖笑了笑，“不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