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協議
“灰鴉所有成員全都是能力者，而且全都是超級厲害的那種，最低級別都是很貼近S級的A級。”
白潤澤聞言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他有些驚到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孫霖霖自己距離S級還有一段距離，白潤澤不知道這能否稱得上是“很貼近S級的A級”，但灰鴉所有成員最低都是這個級別，那麽他們的戰鬥力……
白潤澤有些懷疑他目前看到的提燈收容科能不能打得過他們。
“怎麽？害怕了？”孫霖霖眯著眼睛戲謔地用手指戳了戳白潤澤。
白潤澤有些尷尬的輕咳兩聲，想了想說：“那個……他們有多少S級的？我們收容科能打過嗎？”
孫霖霖聞言點了點頭，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色：“你說能力者戰鬥力啊？這個不用擔心，雖然收容科人不多，但你現在看到的收容科僅僅是冰山一角，大部分人都在外邊出任務呢，論起戰鬥力我們不怕他們，麻煩的主要是他們合法而且和墨紀拉一樣不擇手段。”
“不擇手段？他們在外賣裏下藥？”白潤澤脫口而出，剛說完就感覺自己腦子抽了。
“……不是，他們不考慮普通民眾的死活，曾經為了抓一個A級的目標，灰鴉就差不多間接殺害了兩千多人，所以對於這些冷酷的人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說一句話想一百步都不過分。”
白潤澤看著一臉認真的孫霖霖凝重的點了點頭，把灰鴉這個名字暗暗記在了心裏。
孫霖霖剛才給他看了灰鴉的標誌，和旅鴿一樣，都是名稱中的鳥類。
“至於那個協議……嗯，太詳細的我就不說了，你以後可以自己找找資料，簡單來說你可以理解為一種生死競速。”
“生死競速？”白潤澤重複著孫霖霖的話。
“沒錯，生死競速。”孫霖霖點了點頭，抱著平板默默地仰頭看著窗外的月亮。
過了好半天孫霖霖才回過頭，眨眨眼睛看著白潤澤說：“剛剛告訴過你第九院對於能力者態度和處理方式，你覺得作為一個能力者，是被第九院抓捕還是加入提燈這樣的組織好？”
“當然是提燈。”白潤澤毫不猶豫地開口回答道。
開玩笑，他可不想被人圍起來突突突幾梭子打成篩子然後送去切片研究。
“對吧，但凡是個正常的能力者都會這麽想對吧？”孫霖霖的眼睛亮閃閃的，“而且大部分能力者在能力臨界覺醒之前基本都無法監測到臨界波動，一般都作為普通人生活，而一旦出現臨界覺醒，那麽一切都變了。”
“虛視現象和與之相伴的，不受控製的能力外顯會讓他們的生活像被貓發現的線團或者衛生紙一樣在極短的時間內變成足以讓人崩潰的場麵，他們需要正確的引導，而在這時候，第九院就會迅速出動並且根據臨界波動搜捕目標。”
“一旦發現目標，第九院往往會先禮後兵，他們會告訴你他們是值得信賴的正義夥伴，讓目標相信他們，他們會讓那些人的生活重歸安定，但你知道如果那些能力者接受第九院所謂的幫助，迎接他們的未來是什麽。”
“研究？不人道的那種？”白潤澤試探著問。
“嗯，極其不人道，比如你可以讓自己的皮膚變的像鋼鐵一樣硬，他們就會以威力從低到高的方式用各種器具嚐試著把你的胳膊弄出一個窟窿，不打麻藥的那種，測試出你的極限之後，他們會提高你的極限，用一種……透支你生命力的方式，然後他們會繼續實驗，循環往複，直到你耗盡生命。”
“最後你會變成無數管試劑，這些試劑會作為他們計劃中的一個環節發揮作用，你的一切都會變成他們的工具，這也是我們必須搶在他們前邊發現目標的原因。”
“計劃？他們的計劃是什麽？”白潤澤感覺有些脊背發涼。
“很庸俗卻必然存在的計劃，提取能力，並讓其批量賦予普通人。”孫霖霖聳聳肩，眼神變的有些冷漠，“被他們抓住的能力者這麽多年下來已經積累到了一個十分恐怖的數字，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到底弄沒弄出來可用的試劑，也不知道這種試劑有多少，我們隻能盡我們所能，多搶在他們前邊發現一些可憐的能力者，然後保護這些人不受到第九院的殘害。”
“那發現之後呢？如果我們先第九院一步發現目標，第九院就不會插手了？”
孫霖霖聞言點點頭，但緊接著又搖了搖頭：“短時間內不會，根據協議，如果是我們先一步發現目標，那麽在規定時間內第九院不得以任何方式插手我們的收容行動，如果最終收容階段成功，那麽第九院必須承認該目標的合法身份，目標也會加入提燈成為提燈的一份子，如果收容沒成功……”
“那麽第九院可以插手，我們也不會退出，接下來就是更加殘酷的對決了。”
“聽起來似乎對我們比較有利？”白潤澤皺著眉頭想了想說，“我們先發現以後收容成功第九院直接沒話說，收容不成功我們也不用退出，怎麽看都是我們占優勢吧？”
“你想的太簡單了，你還不理解更加殘酷的對決到底是什麽意思，”孫霖霖搖著頭，重重的歎了口氣，“行了，說再多也都是說說而已，等你之後遇到你就明白了，曾經我們都以為我們擁有著足以讓一切改變的實力，可是後來……”
孫霖霖低垂著眼睛，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白潤澤明白那肯定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
沙發邊的立式台燈散發著淡淡的黃色光芒，為孫霖霖鍍上了一層閃閃發亮的金邊，茶幾上散落的文件紙像金箔一樣熠熠生輝，白潤澤能看到那些文件大部分都是千山分部搜尋科的科員們呈上來的報告。
這次的目標已經破界覺醒，在無法監測到臨界波動，而且對於目標的身高相貌等因素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想找出他確實十分艱難。
“所以，之前你來找我實際上就是提燈搶在第九院之前監測到了我的臨界波動發現了我？”
白潤澤開口打破了沉默，孫霖霖放下托著臉的手看了他一眼：“沒，我去找你是鄧大叔的指示，不過第九院確實有所發現，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發現的，反正你學校那邊已經有很多第九院的人了。”
“啊？有很多？”白潤澤愣了半晌，宿舍樓下炸串鋪新來的那位老奶奶友善的笑容突然浮現在他眼前，不過他現在覺得這笑容裏似乎還隱藏著一絲冷酷。
“嘶……”白潤澤打了個寒顫，那幾天學校裏的店鋪似乎也多了幾個新來的兼職學生，現在一想難不成都是第九院的人？
“總之，加入提燈，成了收容科的人，現在還直接來出任務了，就用你的眼睛慢慢看吧，有些東西你不經曆過永遠不會明白的。”
孫霖霖站起身，撅著嘴以前輩的姿態老氣橫秋地拍了拍白潤澤的肩膀，然後彎腰把茶幾上的東西隨意攏在一起放在一邊，又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白嫩的臉蛋上泛起一絲倦意。
白潤澤識趣的起身告辭，孫霖霖一路送他到門口，看著他開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才揉揉眼睛關上了房門。
她確實很勞累了。
白潤澤把外套脫下扔在客廳的沙發上，自己也坐上去舒展了一下有些疲憊的身體。
俞亞琴依然在旁邊沉睡，輕微的呼吸聲如晨間細風般拂過白潤澤的耳朵，白潤澤側著頭看她，許久才默默的歎了口氣，他彎腰撿起地上掉落的衣服和毯子，把它們重新蓋回到俞亞琴的身上。
不過這些東西顯然還有些短，俞亞琴的小腿依然裸露在外，白潤澤覺得那層薄薄的黑色絲襪起不到太好的保暖作用。
白潤澤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外套蓋在了俞亞琴腿上，確保她沒可能著涼。
旁邊牆上的鍾表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他這個時間理應趕緊滾去睡覺，明天還得早起去和趙小敏匯合，怎麽看現在都不是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時候了。
但白潤澤實在是有些睡不著，今天晚上和孫霖霖的談話像托馬斯的小火車一樣在他心裏跑了一圈又一圈，甚至時不時的還鳴個笛，嗚嗚來上兩聲，白潤澤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
但沒過多久，他就發現自己即使能靜下心也沒空去休息了。
雷天宇竟然在淩晨一點多的時候給他發了條消息，消息很簡短，卻讓白潤澤直接倒吸一口冷氣蹦了起來。
“樓前廣場，有人遇害，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