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無用的解釋
“爸，我沒有，不是這樣的，”
就知道父親看了也會多想的。
但是就算婆婆怎麽難為我，我也不至於天天像個奴婢一樣的伺候人。
不過話說回來，哪個父親看了不多想呢？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
“爸，真沒事兒。”
父親的眼神兒裏充滿了對我的憐愛，了是眼袋卻吊了很大很大，眼皮周圍的皺紋一層層遞進，
我感覺若不是我，父親的臉起碼還能年輕好幾歲。
“喲，這父女幹嘛呢，又在教自己女兒怎麽做人啊？”
婆婆就是沒事兒找事兒，自己一閑了，就開始找我的刺兒來。
就好像這是一個樂趣而已，隻要壓榨我她就開心的很。
可下一秒，她的話隻會更難聽。
“我跟你們說，其實，要今天不是親家來，我有可能說幾句就讓你走了，但是他既然來了，有些話我就得說完。”
我們明明都讓婆婆敞開了說了，是她一直出爾反爾，出言不遜的。
她這樣，我能有什麽辦法？
我這回二話沒說，也沒看她的眼神，隻管歎了一口氣。
婆婆看我不太回應她了，立刻轉了各方向，又走到了父親那邊。
這下，我匆忙一步就邁了過去，
“媽，不還要幹嘛？”
“怎麽，我就不能跟親家說兩句話？”
婆婆說完，就怒氣衝衝的推開了我，笑裏藏刀似的看著父親，說他真是教育了好女兒啊，這一回，怕是又離不開他的責任吧。
“有話說話，別陰陽怪氣的，”
父親這人一向直來直往的，聽到婆婆這繞圈子的話就難受，自然忍不住對她兩句。
婆婆也到沒有立刻生氣，依舊笑著回父親說，
“我想說的是，如果小佳這次離婚不是你在後麵煽風點火的支持她，她有這個膽子嗎”？
婆婆說最後兩字的時候，猛地睜大了眼睛，簡直比雲鵬今天準備的那串葡萄還要大，怎麽著，是想嚇唬我們嗎？
“媽，您不要欺人太甚了。”
“誰欺負人自己心裏清楚，都被別人打上門來了，我豈有不回的道理。”
婆婆感覺滿身都是火星兒，不管做什麽都是一點就著了。
那一刻，我真的快崩潰了，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跟婆婆這種人除了談錢外，其餘的都是白說。
而他留下我，說白了也開始因為錢。
這樣的人可謂是世間少有，人間稀有。
看她額頭上的白發就知道，平日裏沒有少操心。
“親家母，你說這話也太過分了！”
父親氣的又咳嗽了兩聲，匆忙之下，我隻好又倒了杯水來。
“爸，您慢點兒。”
這回，我再也忍不了了，我冷漠的看著婆婆，告訴她再不讓開的話，我們就報警談談，到那兒談一定比這兒愉快很多。
“你要臉麽？還報警，我一個老太太哦，還怕你不成。”
婆婆故意裝出很害怕的樣子，實際上，才一點兒都不把我放在眼裏。
這老奸巨猾的人，壞水兒都是根深蒂固，從骨子裏流淌出來的。
其實，我本不想用這種詞形容一個老人的，可是真的沒有比這更合適的詞語了，而且借用下微博的話就是，不是老人變壞了，是壞人變老了。
我如此掏心掏肺的對她，換來的是這樣一番無理取鬧的東西。
若持續下去，隻會積怨加深，苦不堪言。
“不要臉，你還讓你閨女跟裴鞘搞在一起，你知不知道違反了倫理啊！”
結果，我走神的時候，沒看見父親起身了，頓時照著婆婆的臉狠狠的罵了幾句。
婆婆當然不會不還口了，立馬也回罵父親更難聽的話來。
那些太難以啟齒的東西，我簡直有些無法忍受。
“王八蛋…”
“沒素質！他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麽不能在一起，我還就讚成他們在一起了怎麽了，裴鞘上就是比你兒子強，裴鞘就是有才華，我欣賞他的能幹，不行嗎？”
爸爸憤憤的顫抖著全身，額頭上憋得紅一塊白一塊的。
“爸，你消消氣，”
我剛給我父親拍了下後背，就見我爸忽然有些喘不上氣來，悶聲倒下了。
“爸，你醒醒啊，爸，您不要嚇我啊。”
頓時我變得無比慌亂，簡直手足無措的，因為我擔心的事兒終於發生了。
“快叫救護車啊！”
記得這是我最後大喊的一句話了。
吼完之後整個人一下子癱軟了起來，在地上愣了好久才忽然開始給父親擠壓胸腔，希望他能突然醒過來。
“滴——嗡，”
隨著救護車的聲音，我立馬起身就要背著父親下樓。
那時候，根本不記得自己有多大的力氣了，隻是一心想著，不管怎麽樣，父親都要好好的。這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小佳，你別衝動，醫生跟護士馬上就上來了。”
雲鵬拉了下我，就立刻看見他們衝了進來，把父親放在擔架上抬了下去。
而我，一直緊緊的跟在後麵，眼神一分一秒都不敢離開父親的視線。
到了車上，更是緊緊地拉著我父親的手，低著頭默默地祈禱著。
爸，您一定會沒事兒的，知道嗎？
我安慰父親，更多的還是在安慰我自己。
我真的好害怕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是有種隱隱不安的感覺。
“小佳，吧一定會沒事兒的，”
雲鵬在旁邊幫我按壓著肩膀，然而，我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尤其是他們家人，
那次，我記得婆婆也跟著上了車。
就坐在我的對麵，我看見她都不敢抬頭看我，甚至還有些瑟瑟發抖的樣子。
怎麽，你也知道你做了虧心事兒麽？
“我告訴你們，我父親有個什麽好歹的話，我饒不了你們。”
因為護士說父親情況不佳，我立刻就有些受不了了，恨不得立馬衝過去讓婆婆也嚐嚐這種滋味兒。
要知道，我們一家人從來都是和和氣氣的，本不該忍受這些苦的，都是她在中間，讓我們愈發難受起來。
我一看見婆婆的臉，心裏的恨就開始深入骨髓一般，不斷迸發出來。
那一刻的心，就懸在嗓子眼兒裏，我恨不得一秒鍾就到醫院，省的在路上耽誤這些時間。
尤其是前麵一有車的時候，我急躁的恨不得自己去當司機。
“心跳五十，快，加速。”
“什麽？爸爸，我是小佳啊，您一定要堅持住。”
就在我回了下神的時候，忽然護士喊了一句，嚇得我連忙叫我父親，生怕他會突然離我而去。
可是，就算叫了好多次，父親的心跳都持續在一個很低的位置。
對他而言，這是很危險的情況。
“大夫，我求你了，救救我父親吧。”
“你先別著急，等我們去醫院之後，需要定一個緊急方案，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的。”
醫生雖說在努力安慰我了，可我還是覺得很不安。
我看見父親躺在我麵前插著管子的樣子，就像又一把刀子在割我的肉一樣，那種難受的樣子，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而且，父親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一定不能失去他。
當時，心裏翻來覆去想的都是這件事，一直壓著一口氣，看著父親的臉慢慢變得蒼白起來。
“來，手術準備，”
一進去醫院，父親立馬被推進了急診室裏，而我們作為家屬，卻隻能眼巴巴的在外麵等著。
我記得我一直都趴在手術室的門口，什麽也不做，就那樣麵無表情的抱著門。
“小佳，別這樣，過來做一會兒吧。”
“你別碰我。”
雲鵬拉了我一下，我立刻回頭用凶狠的眼神望著他。
雖然我看上柔弱的很，可是我知道我討厭起一個人來眼神裏會說明一切的。
眼前這個人，要不是他，父親根本在家帶著好好的，不會來這兒的。
我都能想象到，他在家的樣子，一定守在音樂旁邊，靜靜地喝著茶，看著報紙，聽著音樂，那該是何等愜意的一種生活。
但現在呢，我父親生死未卜，你說我怎麽能不恨他？
我隻要一看見他們孫家人的臉就不由得生氣起來。
還有婆婆那假惺惺的樣子，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偶爾瞟我幾眼，也一言不發，像僵硬的雕塑一般。
怎麽，現在知道錯了嗎？
當時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能說。
“小佳，你千萬要挺住啊，”
“撒開你的髒手！”
雲鵬現在一碰我我就有種想吐的感覺，他全身甚至比充滿了億萬年細菌還惡心，我似乎能聞到 他全身散發著的酸臭味。
即便他也很害怕，也很擔心，可是他的那種擔心要怎麽跟我相提並論！
他可真是個偽君子，讓我惡心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小佳，你父親一定會好起來的。”
這麽快就你父親了？看來，他要比我容易適應環境。
“你滾開，滾開，我這輩子都再也不想看見你，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我抽泣著鼻子，眼前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感覺世界都開始搖搖晃晃的，在我眼前猶如過眼雲煙，還是海市蜃樓一般，最後突然漆黑一片了。
“小佳，你怎麽了，你醒醒啊，”
之後，我貌似印象裏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而且，我還夢見了小時候跟父親一起放風箏的樣子。
原來我還是那個小女孩，這一切都也未曾發生過。
父親還是那麽年輕，頭發還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