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麵對爸爸，有苦難言
“快吃啊，這是給你買的。”
“真的啊，你呢，你不吃嗎？”
記得還是很久之前，雲鵬那時候也不是很富裕，卻把最好的都留給了我。
我隻是隨口一說想要吃日本料理，他那時候很忙，沒時間帶我去，經常下班後都半夜了。
而且，我們的確也沒什麽錢，但他卻專門抽了一天的時間陪我去，但去了之後，總說自己不愛吃，全都給我，可我知道，他隻是希望我吃的好一些。
想起那些同甘共苦的日子，要比現在任何一天都有趣的多。
我們那時候，純碎就想過好自己的日子，不像現在，想法越來越多，考慮的事兒也越來越多。
除了這個外，我們之間的回憶簡直有太多太多。
我發現除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外，我們之間原來還有這麽多美好的回憶。
他之前就算再忙，也會抽時間陪我，還總問我感覺怎麽樣，沒有他在家會不會很孤單。
又或者，在談戀愛的時候，每天都會騎著一輛不舊的二手跑車帶我兜風。
雖然帶著我去的地方都很普通，隻是周邊逛逛而已，可我知道那時候，他的心思是隻對我一個人的。
除了我之外，他不會再對另外一個人好，而且他的心也很純粹，就是希望我快樂，他隻要看著我笑就夠了。
記得那時候，他還說我總是哈哈大笑的，感覺缺根筋一樣，但我知道，她很喜歡看我笑，尤其是那種開懷大笑。
他知道，我隻有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那麽快樂。
“米佳，以後做我老婆吧。”
“做你老婆有什麽好處嗎？”
之前他經常跟我開玩笑，我也經常笑他想空手套白狼，總是想用幾句話就把我拐走。
最後，惹得我們倆又開始大笑了。
現在想想，那些曾經的小事兒都會讓我們那麽開心，現在反而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兒我們都笑不出來了。
有時候，他下班回來，我看到他的臉，甚至隻能揣摩他今天發生了些什麽，他並不會跟我說具體的事情，而我隻要一問他，他總會說，說了你也不懂，還是別問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早點兒睡。
在那之後，我就隻能聽見他的呼嚕聲了。
所以現在想起來，我們之間的矛盾可能很早就開始了，隻是我不知道而已。
我無奈的看著外麵，開始收拾地下的一片狼藉。
本想勸自己收收心，不要再想雲鵬了。
結果好像房間裏每一處都能看到雲鵬的影子，無論是我收拾地上的餐具，還是躺在床上，又或是看看窗戶外麵，看看電影，他都始終在我的眼前飄蕩著。
我似乎能看見他對我微笑的臉龐，還有對我說話的聲音。
往事都曆曆在目，不停的湧現在我的腦海，我忽然覺得，當時的自己才是最幸福的，如果有機會，真的好想回到當年，那時候我們都還年輕，也很純粹，我們能看到的隻有對方的眼睛。
8.8
但現在隻能透過對方的眼睛看到很多無理取鬧的東西，以前的日子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我愛的那個人，好像隻存在過去裏，然而每當看到他的皮囊，我還會想起他過去的樣子，令人難以忘懷。
我們一路走來，那時候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都會扛過去。
雲鵬經常說，隻要我們在一起，就沒有跨不過的坎兒，所以我們永遠都是齊心協力的樣子。不得不說，隻要一想起那些他對我好的畫麵，哪怕是他隻為我端了一杯水，我都覺得好幸福。
記得那年冬天，很冷很冷。
他一大早就起來買菜去了，說早上的菜新鮮，還要買肉給我吃。
可是出門之後卻忘帶了手套，一回來我就看到他手上裂了好多口子，血也沾染在白色的塑料袋上，把手凍得僵硬。
我說他傻，應該在附近買個手套的，天這麽冷，而且買了菜就該往家走啊，走得過慢的話一定會冷的。
但他卻隻是笑笑說，不冷，因為附近排骨不新鮮，他特意多走了一段路去旁邊買的。
當時看到他淡定的卻被凍得通紅的臉，我的眼神瞬間就流了下來。
“我有那麽嬌貴嗎，吃什麽不都可以。”
我怒氣十足的錘了他幾拳，讓他長記性，也不想再讓他這麽做了，可他還是一臉笑意的看著我，要去做飯給我吃。
原來，以前的他是這個樣子的，我竟然都不記得了。
那天回憶了很多很多，我感覺隻要雲鵬現在出現在我麵前，我可以立刻飛奔過去跟他回家。
或者，他給我打個電話也好，給我個台階，我就馬上回去了。
於是我就開始盯著手機，一直看一直看，不斷看一些有的沒的東西。
為了讓自己轉移注意力，故意盯著網上無聊的段子，然而，視線卻始終都在屏幕上方，希望忽然有框子彈出來，即使不是電話，就連微信也好。
然而，我斜靠在沙發上，都看著時針走了一圈又一圈，也還是沒有電話打過來。
那時候真想瞬間撕掉自己的頭發，覺得孫雲鵬憑什麽可以這麽久不聯係我，他心裏是不是真的沒有我？
頓時，我開始心煩意亂起來，於是就順手把桌邊的東西都打在了地下，把沙發上的墊子也扔了出去，再次抱著自己的的身體痛哭起來。
有些東西，真的不是想忘就能忘的。一旦想起來，隻會讓你更加心碎。
我承認，我忘不掉孫雲鵬，因為這樣，我就愈發的難過，一把拿起櫃子裏的酒喝了起來。
以為兩杯就會醉的，但是心裏裝了事兒以後，根本不會。
我一直喝到瓶子見底了，才覺得自己的眼前稍微有些模糊了。
除此之外，大腦還是一片清晰。
我不禁看著瓶子上的花紋傻笑起來，原來一瓶酒也不過如此。
結果，剛說完這句話，我就感覺眼前一黑，醉倒在沙發上了。
等醒來之後，屋子裏竟然依舊很暗很暗，但是這次沒有拉窗簾，看來天真的黑了。
看著外麵黑沉沉的一片，愈發寂寞孤獨起來，感覺身體裏有很多積攢的眼淚，又開始不停地留下去。
忽然，腦子裏閃過一個片段後，我咬著嘴唇胡思亂想，問自己要不要離開一段時間。
縱使我可以平靜的上班，平靜的回家，依然可以裝作沒事兒人一樣。
但我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該吵得架還是會吵下去的。
而我如果再搬回家裏，又讓鄰居怎麽看我父親？我太擔心別人說閑話了。
尤其是現在的醫院裏，我覺得隻要自己開始上班，就一定不會平靜的。
那時候，我覺得離開是最好的方式了。
可是自己人生地不熟，又要去哪兒呢？
我剛有了些激情，又慢慢退化了下來。
結果，到了第二天一早，我正刷牙的時候，忽然接到了姨媽的電話。
“小佳，最近工作忙嗎？”
“不忙，怎麽了姨媽？”
我姨媽忽然在電話那頭笑了，說她就是想聽聽我的聲音，想知道我最近過得好不好。
一聽到她這麽問，我頓時就有些哽咽了，說我過的挺好的，一切都很好。
因為她在深圳，跟我離得很遠，就算我有什麽事兒，我也不希望她擔心，所以也隻能跟她撒謊了。
但是，掛了電話後，我突然在想，我其實可以去我姨媽那兒的，去那裏生活一段時間，或者去那裏重新開始。
姨媽在深圳做服裝生意，我去了工作自然不是問題，隻要跟著她一起幹就好了。
我現在擔心的，隻有工作和我父親。
如果我走了，醫院的工作怕是不能再要了。而我也不能經常去看我父親了，一想到這兒，心裏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要是沒了這裏的一切，我會過得開心嗎？
那時候，我記得反問了自己一句。
心裏的回答還是迷茫，不過眉頭卻瞬間舒展開了。
於是，我咬咬牙，暗自下了要走的決心，
“爸”，
“喲，小佳來了啊。”
我好久都沒去父親那了，他一看我來了，就高興地給我倒水，拿吃的東西。
我笑說，他不用這麽忙的，我還不知道我愛吃什麽嗎，自己都能找得到。
我爸卻笑說，那可不一樣，我雖然知道在哪兒，但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不常回家，做父親的怎麽能不忙一下呢，再說又不是做飯，就是給我拿個吃的而已。
我父親一邊說著，一邊幫我剝著橘子，滿臉開心的樣子。
但是，我越看他那樣，就越有點兒不忍心，一想到要走了，以後很長時間才能回來一次，心裏就感覺怪怪的。
對然我知道自己平時在醫院的時候，也不常回家，這跟去外麵沒什麽區別，可心情卻是很不一樣的。
看著父親又有些微白的頭發，我不禁在想，下次回來的時候也許會更白了吧？
這時候，我突然發覺到父親看我的異樣眼神，突然很凝重的放下手裏的東西問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
“沒，沒什麽。”
本來是下了決心來的，不過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