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賭約
受了驚嚇，商洛一夜沒合眼。寒潭裏的動靜太大了，黑色的漩渦就像一條巨龍騰空好幾丈，落下的聲響能傳出幾裏地。幸虧商洛夠機靈，腳底抹油跑得快，巨大的水花聲驚動了鷹擊宗夜間探查寒潭的弟子。自從比目銀魚突然消失，鷹擊宗就加強了鷹擊寒潭的探查，不但白天有人觀察寒潭的動靜，夜間也有弟子監守。商洛鬧出的動靜就像在平靜的潭水中投入了一塊巨石，水聲立刻引來了幾名鷹擊宗弟子。可是在潭邊隻有看見潭水泛著漣漪，別的什麽都沒發現。
“老趙，你說這聲響能是什麽東西？”一個弟子問身邊的人。
“好像是比目銀魚夜間出來覓食，不然的話誰三更半夜跑這兒鬧事？”趙姓弟子回道。
“真要是比目銀魚出現，我們趕快稟報宗主，今晚我們可立大功了。”又一名弟子說。
“就是，剛才我也看見了，是比目銀魚沒錯，你們說是不是。”最先跑過來的弟子說道。
“對對對，我們大家都看見了，趕快回宗門稟報宗主吧，晚了恐怕要誤了宗門大事。”幾名鷹擊宗弟子又串通了一番，統一了口徑，回宗門稟報去了。
商洛起了個大早，帶上那兩件唬人的裝備上山砍柴。到了山坡上，見四下無人，意念一動又進入了手鐲空間，趴在水坑邊觀看。隻見十幾條比目銀魚在清澈的水中遊動，感覺到商洛在坑邊觀看，“唰”的一下，都竄到水坑底部躲藏起來，可見比目銀魚也是有智慧的生物。
商洛心中大喜，這不賺大發了嗎？以現在比目銀魚的行情，一條就能換到二十枚靈石，不倒價好出手。商洛食指大動，剛想脫衣服下水撈魚，一股寒意穿過全身，梁新武陰險的麵容出現在腦海中，商洛隨即打了一個寒顫。這魚摸不得，而且是非常燙手的山芋。用腳後跟也能想明白，人家鷹擊宗沒日沒夜地在尋找比目銀魚的下落，你拎著兩條魚去向水靈宗換靈石，這不是不打自招嗎？商洛一時間都冒汗了，有點火中取栗無處下手的感覺。
先等等，得想個折子把這魚合法化再說，他娘的，這魚在我手中怎麽就成贓物了呢？拿出幾個玉瓶，灌滿坑中的清水，等練氣的時候用。商洛現在練氣不需要靈石，隻要飲用幾滴手鐲水坑裏的清水就可以修煉，清水提供的靈氣很充足，體內氣團形成快了很多。商洛根本不知道這清水到底是什麽水，也不敢向李明信請教。管他呢，先用著再說。
砍完柴回到宗門，商洛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什麽好辦法，於是出了宗門到街市上去溜達。剛出了路口，就看到很多人向鷹擊寒潭的方向跑，這是怎麽了這是？難道說我做的事被發現了？我在現場沒留下什麽人證物證吧？剛想到這兒，一個精瘦的身影從前麵跑過去，那不是侯德旺嗎？
“大聖！跑什麽跑？投胎啊！”商洛急忙叫住侯德旺，想問問出了什麽事。
“洛兄弟，還沒聽說啊！鷹擊宗的梁宗主和所有弟子都到鷹擊寒潭去了，聽鷹擊宗後廚大師傅說，鷹擊宗這一陣子沒捕到比目銀魚，本以為鷹擊寒潭的比目銀魚絕種了呢。今天早上，又有鷹擊宗弟子說看見了比目銀魚，這下不光鷹擊宗的人都去了鷹擊寒潭，連鎮上的人都過去了，都想試試能不能捕幾條比目銀魚發個小財。”
“你也是去捕魚的嗎？”商洛不由得心中狂喜，看樣子事情沒敗露。
“我隻是去看看熱鬧，這樣的事怎麽可能輪到我。”
“那別人去捕魚，鷹擊宗不過問嗎？比目銀魚可是鷹擊宗的寶貝疙瘩。”
“以前就不過問，誰有本事誰去捕，除了鷹擊宗，直到現在也沒聽說誰能捕到一條比目銀魚，所以，鷹擊宗也懶得浪費精力去過問。還是那句話，你有本事你就捕，沒人過問。”
聊著聊著就來到鷹擊寒潭，潭邊已經聚集了好多鎮上的人在指指點點，看鷹擊宗的弟子們駕馭銀翅鷂鷹在尋找比目銀魚。商洛也看到有人拿著魚竿和餌料在釣魚，撒網的倒是沒有，可能是害怕攪了鷹擊宗的好事。
“大聖，我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找魚竿也來試試運氣如何？”商洛決定先拉個墊背的，到東窗事發的時候也好有個托辭。
“我看我們就不必湊那熱鬧了，你沒看見那幾位，魚竿都沒挑起過，魚毛都沒見，我們下場子還不是白費功夫。”
“那是他們人品不行，我大烏師做什麽事還是比較靠譜的。不過我是礙於身份，不想和他們同流合汙。”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的尿性。嗨！那不是老王頭嗎？他也來碰運氣？就他那運氣，寶壺都……咦？他怎麽收竿子了，沒耐性了吧？商洛，你若真想碰碰運氣，我把他的魚竿借來，讓你試試。”
“成，你去借魚竿，我去弄餌料，一會兒我來找你。”
“那你快去快回，老王頭的餌料肯定不行，黃精糯米很費錢的，他一定不會放。”
“我知道，等會兒我把最好的餌料弄來。”說完，商洛先向鎮中跑去弄餌料去了。老王頭倒是很好說話，沒說幾句，老王頭就把魚竿遞給了侯德旺，回家歇著去了。
侯德旺看了看老王頭用的餌料，確實不怎麽地，於是坐在潭邊一邊看別人釣魚，一邊等商洛把餌料弄來。商洛來去倒是挺快，不一會兒功夫就把上好的餌料購買齊全了。
“給，這是蒸過的黃精糯米，這是藍翎翠鳥的蛋黃，這是百年香葉，這是乳香蜱蟲，這是……”
“喂，商洛你是要開餌料店嗎？弄來那麽多上好餌料，一般餌料有一種就不錯了。”
“你知道什麽？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下點兒血本，那比目銀魚能上鉤嗎？”商洛對釣比目銀魚確實下了血本，他那坑裏見不得光的比目銀魚還等著洗白呢。就這點投資，商洛還真不心疼。
“好東西有了，關鍵是餌料配比的方子，這很重要，別糟蹋了。”侯德旺有點心疼地說。
“方子是一點一點摸索出來的，我來配，你隻管釣魚。”兩人配合的倒挺默契。侯德旺本來就不想幹腦力活，釣魚他絕對可以勝任。
一個時辰後，岸邊看熱鬧的人都看出這倆小子就不是釣魚的料。侯德旺把魚竿一會兒挑起，一會兒放下。旁邊的那位爺也忙活的不輕，一會兒捏捏鉤上餌，一會兒調調桶裏的料，可就是不見魚上鉤。眼看著僅有的那點耐心就要崩潰，桶裏的餌料已經配出十幾種，侯德旺已經是腰酸胳膊痛，眼睛開始看向商洛，希望他能結束這非人的折磨。
“看你那樣？有點耐心好不好。”商洛看出侯德旺的意思，可他不想前功盡棄。就在這時，旁邊走來一群人，圍著這倆小子看熱鬧。商洛抬頭一看為首的正是鷹擊宗二少宗主梁新武，又向潭邊看了看，潭邊已經沒有人在釣魚，都空手而回。
“商洛，你也來湊熱鬧，這鷹擊寒潭的比目銀魚你有本事釣上來？”梁新武的話很明顯有嘲諷新科大烏師是意味。
“嘿嘿，來碰碰運氣，聽說這寒潭比目銀魚又出現了。”
“消息倒挺靈通的，小心魚沒釣到，倒把命給搭上了。”梁新武眼中飄過一縷寒光，看樣子鷹擊宗也勞無所獲，二少宗主過來想拿商洛出出悶氣。
“沒那麽嚴重，釣不上來魚走人就是了，運氣不好，怪不得旁人。”商洛點了梁新武一下，鷹擊宗沒有收獲也是運氣不好，怪不得旁人。
“商洛，敢不敢和本人賭一把，如果你能釣上來比目銀魚，鷹擊宗從此退出鷹擊寒潭，如果釣不上來，你要給本人一百靈石，外加給鷹擊宗砍一年的柴。”梁新武下的賭約完全是拿商洛開涮，他知道商洛剛收了他一百靈石，讓他做了一回冤大頭，和商洛打賭也有想找回場子的意思。
商洛想了一下，回頭又和侯德旺商量，侯德旺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看那樣子不敢接招。旁邊的人開始起哄，說什麽話的都有，商洛也開始下不來台，大烏師之名不是白給的，這賭約……接了。
“好！有種！各位都聽到了，商洛已經接受賭約。三天時間，如果商洛在三天時間內釣不上比目銀魚，那麽一百靈石和砍柴一年……”
“三天釣不上來，我自認輸，一百靈石奉上，砍柴一年不會失約。如果三天我釣上來了，二少宗主不會毀約吧？”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以為本少宗主能反悔嗎？三天之內，你釣上比目銀魚，鷹擊宗將退出鷹擊寒潭。”
商洛一拍大腿：“好！就這麽定了！誰反悔誰是這個。”商洛用右手比了一個烏龜爬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