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日三混蛋
鷹擊寒潭的比目銀魚為何失蹤，商洛不是很清楚，但寒潭上麵青田峰發生了什麽他卻很清楚。那瘋女人一腳把他踹下青田峰，可能以為他已經葬身寒潭，下來尋找那兩樣東西又沒找到，也許直接把寒潭封印了。她找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落井下石的手法確實是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這些都是商洛的猜測，對梁新武說是神秘力量也不是很過分。
鷹擊宗出了大事，宗門對此事秘而不宣，在青田鎮聽不到一點風聲，但這隻是表麵現象，背後卻是暗潮湧動。綠藥宗宗主李明信對鷹擊宗兩次找上門來都沒有出麵，他不想多過問商洛的事。一個砍柴的窮小子救了自己的兒子，讓他進入宗門給碗飯吃已經法外施恩，想在宗門修煉，以宗門目前的情況是不允許的，僧多粥少啊！何況自己要突破練氣三層還需要大量的靈石。
商洛進入宗門的變化，李明信始終在暗處觀察，並吩咐潘富貴留意商洛的一舉一動。商洛闖出大烏師之名，李明信也沒有過多關注，他認為商洛坑蒙拐騙的手法不足為慮。潘富貴幾次在他麵前告商洛的黑狀都讓他給按下了，使得潘富貴懷恨在心，因為商洛已經威脅到他在宗門的地位。
眼看宗門弟子出宗曆練的日子越來越近，商洛卻和鷹擊宗產生了瓜葛，這讓李明信無法隱忍。因為宗門弟子出宗曆練最忌諱和別的宗門產生矛盾，尤其是比較弱小的宗門。各大宗門弟子出宗曆練有個不成文的約定，那就是生死各安天命，不允許秋後算賬。弱小宗門和大宗門搞好關係，在出現危險的時候，說不定能出手幫襯一下。如果各宗門弟子有矛盾，遇到危險不但不會出手幫忙，還會落井下石，背後再捅一刀，趁你病要你命的事在以往不是沒有發生過。
李明信親自來找商洛問話還是第一次，自從商洛進了綠藥宗，李明信就很少現身宗門，整日閉關修煉。商洛也是在李明信救他的時候見過，對李明信為人處事了解很少，再次見到李明信商洛多少都有點拘謹。
“商洛，聽說鷹擊宗二少宗主來找過你了？是不是關於比目銀魚的事？”
“回宗主話，鷹擊宗二少宗主找弟子詢問有關比目銀魚失蹤的事，弟子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隻是猜測說是被一種神秘的力量禁錮了。”
“神秘的力量？什麽神秘的力量？”
“弟子說了，隻是猜測，並沒有確切肯定……”
“嗯，二少宗主沒有找你的麻煩吧？”
“沒有，還給了弟子一百靈石。”
“一百靈石？靈石在哪？為什麽不交給宗門。”
“弟子也是剛收到，還沒來得及交給宗門。”商洛低眉順眼地答道。李明信盯著商洛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麽異常：“一百靈石可不是小數目，你就沒……沒打算留下……自己用？”
“弟子不敢，弟子深受師門之恩，絕不會幹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再說我也……我也沒練氣。”商洛說這話的時候底氣有點不足。
“大逆不道？沒那麽嚴重。那一百靈石就不要上繳給宗門了，直接給為師吧。”李明信說著伸出了右手。商洛連忙點頭，從腰上大麻袋裏拿出那一百靈石，遞給了李明信。
“你這是幹什麽？麻袋裏竟然裝著一百靈石？是怕人偷了？還是怕人搶了？”李明信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商洛腰間的大麻袋。
“師傅，這是弟子的儲物袋，弟子見大師兄他們都有一個……弟子也整了一個，你看比他們還大……”
“儲物袋？這是你的儲物袋？哈哈哈，商洛，等以後你修煉成練氣士，師傅也給你一個。哈哈哈，大麻袋……儲物袋……真有你的。”
“嘻嘻嘻……”商洛也不好意思地低頭嬉笑起來，心道：老子有儲物手鐲，誰還稀罕那儲物袋，這麻袋可是障眼法，省的被人惦記。
“商洛，既然你沒和二少宗主結仇，那就沒什麽。我們綠藥宗比較弱小，比不得鷹擊宗，能少些摩擦最好。再過一個月，宗門弟子就要出宗曆練，你既然還沒有開始修煉就不要去了。”
“師傅，為什麽不讓我去？我天天在山上砍柴，也是見過世麵的，弟子也想出宗曆練，絕不會給師兄們添麻煩的。”商洛確實想出宗曆練，他知道現在自己是練氣一層，隻有出了宗門才能施展出來，隻要不被人發現就可以。
“商洛，你可知道出宗曆練是很凶險的事，不但要堤防魔獸、妖屍的吞噬，還要堤防其他宗門的傷害。如果遇到寶物出土，更是凶險無比，各宗門都會全力以赴地搶奪，隕落在所難免。況且各宗門生死各安天命，就是你死了，我們也不可能找那個人報仇，所以出宗曆練相當慘烈，你可想好了？”李明信確實不想讓商洛出宗曆練，一是他沒有練氣，出了宗門還不是人家的菜。二是商洛雖然是個打柴的，可時不時能給宗門換來些靈石，這可是意外收入，如果商洛在曆練中隕落，太不值得了。三是商洛進入宗門沒多久就闖出了大烏師的美名，體現了宗門宗主厚道，悉心栽培門下弟子。說來說去還是利大於弊，等宗門寬裕了，傳給他練氣法門，再出宗曆練也不遲。
“師尊啊，弟子想通過出宗曆練，說不定能弄些寶貝回來孝敬師尊，再說了以弟子的人品，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至於危險，弟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就算弟子不中用掛了，那也不能怪任何人。”商洛給李明信灌了一通迷魂湯，一門心思想出去曆練。商洛也有私心，想通過曆練多點時間修煉，另外多長些見識應對不測，這幾天他總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為師是為你的安全著想，如果你執意要去，為師也不攔著，到時候再征求一下同門的意見，那時再定吧。”李明信見沒啥可說的了，心裏開始琢磨那一百靈石夠他修煉多久，回頭走了。
“多謝師尊。”望著李明信的背影，商洛眼裏飄過一絲嘲弄，他對李明信獨吞一百靈石多少有點兒看法。
到了深夜，商洛悄悄起床，向院子裏瞧了瞧，很寂靜，沒有什麽人走動。出了屋子，翻過院牆，貓腰潛行，獨自朝鷹擊寒潭走去。這是商洛白天就計劃好的，他也想知道鷹擊寒潭裏的比目銀魚到底藏哪去了，這事出的也太奇怪了，如果他能揭開這個謎團，說一定還能大賺一筆。都說人不作死就不會死，商洛要動的可是人家宗門的命脈，一個不好就會惹來滔天大禍。商洛隻想能得到的好處，卻沒有想得到好處要付出的代價。鷹擊宗就是老虎屁股，能是你摸的嗎？
來到寒潭，潭水似枯井無波，四周靜悄悄的，偶爾傳來一兩聲小型魔獸的嘶鳴和撲打聲，水麵上籠罩著一層霧氣，看不清水裏的動靜。商洛本想借著月光尋找一下潭裏的比目銀魚，說不定夜間比目銀魚會出來覓食，可寒潭下一絲月光都沒有，被峭壁上的樹木遮住了。如果借著月光能看到一點有魚的動靜，那麽問題就不是出自寒潭，而是鷹擊宗出了問題。技術問題？不過專業？草，我操那份兒閑心幹什麽。
商洛向四周看了一眼，見沒什麽動靜，脫下鞋襪就準備下水，潭水黑咕隆咚的，夠瘮人的。商洛就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半夜三更到深不見底的寒潭摸魚，他不害怕誰害怕？商洛倒沒擔心害怕的問題，他擔心的是自己新買的那一雙鞋襪。我下水了，鞋襪放在岸邊，這時候要是有人來給順走了，我找誰去？
還是放在儲物手鐲裏最安全。意念一動，商洛召喚出儲物手鐲，把鞋襪收了進去，光著腳，一隻腳探進潭水裏試試水深。等等，商洛仿佛石化般定住了。人有一日三混蛋，不知混蛋在幾時。既然我能把鞋襪收到手鐲裏，那麽為何不試一試能不能把比目銀魚收到手鐲裏？商洛想到這兒，意念一動，隻見鷹擊寒潭裏突然升起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一條條比目銀魚飛向儲物手鐲。草，這麽大動靜。商洛這下可嚇壞了，急忙收起手鐲，光著腳，拔腿就跑，也來不及探查比目銀魚到底收到手鐲裏沒有，也不貓腰潛行了，磕磕絆絆跑下山去。翻過宗門院牆，回到小屋，先拔下腳心的兩根木刺，一頭栽在床上，呼哧呼哧大口喘氣。這事兒，太嚇人了，以後要少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