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裝作閑逛的樣子走了過去。先是看了看那個小夥子,然後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老白幹。
隨後假裝的蹲下去看,先是朝著老白幹用了個眼色,老白幹想說話,但看到我對他用了眼色,就沒敢出聲。
我先是自言自語吃驚地說:“這不是老王家的傻子小三嗎?怎麽在這裏躺著!”
老白幹看著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接著我起身對那一男一女大聲喊道:“你們想幹什麽?打他做什麽?這不是欺負人嗎?”
那小夥子也許是被我大聲的說話嚇得了,沒敢吱聲。
但她旁邊那個女孩卻上下打量我幾眼說:“你是幹什麽的,你認識這個人嗎?是因為他偷了我們的自行車,我男朋友才打他的。”
接著那個小夥子也在一旁補充道:“我打他怎麽了?難道你還想為小偷打抱不平嗎?”
女孩又跟著說:“行了,你也別打他了,咱們還是先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
我先是猥瑣地笑了笑,然後說:“你們不知道他是誰吧?有什麽病把?一會要是這個傻小子犯起了癲癇,有什麽意外,他的家人賴上你們,你們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要不你們打他!要不報警吧!”
他們兩個先是盯著地上躺著的老白幹,說實話這時候的老白幹狼狽極了,滿身是土,滿臉是泥,頭發亂糟糟的。
在此同時,我心裏緊張的極了,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信不信我的話,隻能感到心髒“咚,咚,咚。”的在跳。
我偷偷的瞄了下那兩個人,隻見那個女孩滿臉寫著不相信。我的心都跳到了一起。
她笑著問我:“你說他有癲癇,就有點病嗎?我看他偷自行車的時候挺正常的,你和他會不是一夥兒的,出來騙我們。”
我聽到這話,心想“壞事兒了,居然被她看出來了,我要快點兒走,晚了的話想走都走不掉了。”
此時的我,說實話慌了,我連那一男一女的臉都不敢看了。眼神飄忽不定的看著四周。
我努力平靜著內心,說:“反正我是他家的鄰居,要不我回去叫他父親,讓他家人,讓他,來,來跟你們說。”
說著我就想走,但那個男孩聽到我說話有些結巴。一下子就拽住了我的胳膊,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說:“等等,我看你和他就是一夥兒的。先別走,等我們叫來警察說明白再走。”
他這麽一說,我徹底的傻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隻能原地的站在了那裏。
其實那天的我和老白幹要是真的被送到派出所,不管是拘留,還是判刑,也算是好事兒,也就沒有了後來更加瘋狂的舉動了。
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老白幹的表演天賦,如果不是酒鬼,如果他選擇演戲,沒準還能成名呢!
當所有看熱鬧的人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的時候,躺在一旁的老白幹突然犯起了“病”來,他先是雙眼緊閉,頭往後仰,雙腿崩的直直的,邊“抽搐”著嘴裏還不住的往外吐著“白沫”。
所有的人一見到這種情形,就開始指責起來那個小夥子。
有人指了指我對他說:“我看這個年輕人就很誠實,你還說他們是一夥兒的,這回你見到了吧,要是人真的出點事兒,看你怎麽辦?”
還有人勸他:“沒事兒快走吧!雖然那個人偷了你的自行車,就他那種病,你就算是找來警察也沒用啊!”
我一看老白幹那副德行,就知道這小子是裝的。我也變得牛了起來嗎,先是跑到了老白幹身旁扶起了他,其實我也知道“癲癇病”根本不是這個樣子,因為我見過初中的一個同學犯病。接著我看了那一男一女幾眼,說:“你們先別走,他要是真的有什麽事兒,你們也要去派出所。”
我看著老白幹,差點沒笑了出來,但還是假裝的叫著他:“王小三兒,你沒事吧!你醒醒,你沒事吧!······”
我用眼角的餘光瞟著四周,看熱鬧的人,有些生怕自己攤上事兒,就散開了,那一男一女悄悄地推著自行車也灰溜溜的走了。
看到大部分人散去了我才扶起了老白幹,往道路的東邊走去,我知道那邊有一個小胡同,一心隻想快速的離開這。
此時還有好心人跟我說我:“要不趕緊送他去醫院吧!”
我也客氣的回答說:“沒事兒,我們是鄰居,我經常見到他“犯病”,過會兒就會好,誰叫這個小子不爭氣呢!偷人家自行車,我這就把他送回家,讓他父親好好的看管他,以後不要再出來惹事兒了。”
“是啊!這種情況最好少出來。”還有人說。
我恨不得馬上走進那個小胡同,麵對那麽多的好心人,我心亂極了,臉也火辣辣的。
一拐進胡同我就把老白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瞬間就不“犯病了”。然後他看著我,我看著他,我們狂笑了起來。
真的是不要臉到了極點,我們還為彼此精湛的演技相互讚歎,之後用僅有的幾塊錢買了兩瓶白酒和一包煙。我們坐在公園的木凳上,聊著自己“輝煌”過去,聊著雜七雜八的新聞。
我們已沒有了年輕人的朝氣,隻是兩個披著人皮的軀殼,我們變得無所畏懼,變得卑鄙下流,變得厚顏無恥,我們賒賬賒遍了每一個熟與不熟的飯店和超市,借錢借遍了每一個同學。
所有的人都不再理會我們,隻是滿世界的追著我們要賬,每天東躲西藏的醉著,醉著·······
本對我還存一絲希望的瑤瑤在此期間也找過我,並勸我去找她舅舅,也就是我的“幹爹”,並說他能找關係讓我回來上學。
但此時的我已經徹底的輸了,輸給了這種“讓人產生幻覺的液體”,“合法的毒品”。對她的話我無動於衷,我的大腦裏隻有“酒”,隻有“酒”。
她失望的離開了,心也走了,走的很遠很遠,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