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的芍藥花(花千骨1)
在森野苑待了半個月,甜寶看著她的哥哥們一堆一堆的卷軸抱出來,她越發的百無聊賴,眼珠轉了轉,悄咪咪的打開一個空間門。
“娘子去哪?”長琴從經卷中抬眸。
肖玉等人也抬頭看她。
甜寶腳步一頓,回頭燦爛一笑,道:“我去絕情殿采些芍藥花。隨便去看看那邊的爹爹們,很快就回來,你們忙吧。”絕情殿的芍藥花是白子畫用三生池水澆灌的,她也許久沒去看那個世界的爹爹們了。
肖玉嘟噥:“妹妹是覺得無趣了嗎?我也想去。”
“我很快就回來啊。”甜寶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看得焦頭爛額,就她準備開溜。
“帶上金翅鳥吧。”長琴道。
“不用啊,它現在不是在山海界提升實力嗎,這會讓它打斷也不好。我就過去走走,順便玩一下,你們知道的,卷軸我看著就想睡覺了。”
“萬事小心。”長琴深深看她一眼,知她待不住。
“別擔心,我能有什麽事,那邊的爹爹們都在呢。”甜寶滿不在乎的道。
“那個世界我沒去過,確定沒問題嗎?”肖玉皺眉,起身想和她一塊去。
“沒問題,誰能傷我啊,三哥哥你忙你的。”甜寶朝他們揮揮手轉身鑽進了空間門。
眾人:“……”
“妹妹是嫌無聊了吧!”肖涵深仇大恨的看著一堆古老的書卷,他也看無聊了,查了幾個月都沒多少有用的訊息。
“咦,快來看,這裏記載過仙魔最開始時是沒有魔氣的,是純正的仙草。”肖涵手指點在書卷的文字上。
——
絕情殿外,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在忙著栽種花草。忽然,手指一不小心碰到花鋤,滴落的鮮血瞬間把絕情殿的花圃裏的奇花異草都焚枯了。
少女頓時嚇住,這些都是師父喜歡的,“怎麽辦?都死了。果然,我的血還是一樣……”
她環顧四周,所有她碰過的花草都死絕了。隻有邊上一花圃裏的芍藥還有一點點生機,花朵卻也慢慢的蔫下來,葉子微焦,生機極快的流走。
“花兒花兒,求求你們了,別死,千萬別死,這是師父最喜歡的花了……”少女臉色蒼白的祈求,她知道這花圃裏的芍藥是師父最喜歡的花,常常親自澆灌,雖然他不多說什麽,但看著這片芍藥花時,目光卻意外的柔和。
這時,空間一陣浮動,動靜很輕。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少女忽然出現,女孩兒看上去十一二歲的模樣,寶石般剔透的眼眸靈動活潑,奶嘟嘟的腮幫子透著兩團淺粉,五官精巧絕美,最妙的是左眼角下那顆絕麗的淚痣,紅得驚心動魄,襯得膚色越發雪白剔透。
這是個美得不可思議的女孩!
當她看到絕情殿外一地狼藉的時候,猛地轉身去看那處芍藥花,隻見一個少女站在微枯的花前,不知道在幹什麽。
“住手,你幹什麽?”甜寶一個閃身來到花圃前,甩了力揮開少女。
少女一驚,倏地被甩開,腳下不察,頓時被地上的花鋤絆倒在地。
“啊——”少女尖叫一聲。
甜寶來不及心疼她爹爹栽種的芍藥花就感到一陣掌風襲來,她正想揮手相迎,不經意的抬眸間,卻發現揮掌的是一抹白衣身影——
白子畫。
爹爹……
甜寶一怔,微抬的手掌一時忘了還手。
白子畫的掌風卻已擊到她身上——
“砰!”
女孩兒的身影被擊飛撞到十幾米處的假山上,假山尖銳的石塊刺進了她的後背。
“噗——”甜寶噴出一口血,尖銳的疼痛讓她臉色異常蒼白。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不遠處的白衣仙人。
爹爹打她?
怎麽可能?
“小骨,你怎麽樣?受傷了嗎?”那個白衣仙人伸手扶起少女。
“師父,我,我沒事。”花千骨有些愣怔,她第一次看到師父生氣出手,因為什麽?
芍藥花嗎?
她看向那處芍藥花,枯得都救不回了。
白子畫看著已枯萎的芍藥花,心裏閃過一絲莫名的慌亂。
他冷冷的看著摔在假山的女孩兒,“是你做的?”
“師,師父,對不起,是,是小骨做的……”花千骨連忙擺手。
白子畫聞言,微微一頓,是小骨弄壞了芍藥花,不是那個女孩兒……
他抬眸看去,猝不及防的望進女孩兒那雙眸子裏,她眸子裏露出震驚到不可思議的神色,和深沉得難以形容痛楚。
女孩兒看向他的目光,沒有恨,沒有恐慌,甚至沒有生氣。
複雜的神色過後,她隻是怔怔的望他,嘴角溢血,順著雪白的下巴滴落。
他心尖一顫,那血刺得他雙眸通紅,尖銳的疼痛一陣一陣,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你……”他張了張嘴,欲要說些什麽。
女孩兒卻垂下了眼眸不在看他了。
她遠遠看了一眼半點生機也無的芍藥花,緩緩的起身,腳步踉蹌的離開。
絕情殿的結界永遠不會對她設防,她穿過結界時,身形微頓。
連結界都記得她的氣息,爹爹卻忘了她。
“等等,你是誰?”白子畫不自主的向前兩步,神情恍惚一瞬,好像什麽重要的珍寶被他損壞了。
女孩兒回頭,看了一眼白衣仙人,他衣袂翩然,掩盡日月之光。
如畫中仙人,清雋出塵。
世間萬物,似乎都成了他的陪襯。
她的爹爹啊,風華依舊。
唯獨忘了她。
甜寶目光移向一旁的花千骨,這個少女外表看上去單純可愛。
待在看到花千骨的神魂時,甜寶的目光頓了頓。
“子畫,我來了。”笙簫默剛好來找白子畫。
甜寶一頓,她轉身望向徐徐行來的男子,他風度翩翩,手執折扇,眉眼柔和,唇邊噙笑,極是瀟灑俊美。
笙簫默一怔,驀地把女孩兒橫抱起來。一個瞬移後,進了白子畫的寢室,直接將女孩兒放在床榻上,抿緊唇,伸著微顫的手替她檢查身體。
“爹爹記得我?”女孩兒輕聲開口。
“廢話,怎麽弄的?”笙簫默頓時臉如凝霜。
“我自己弄的。爹爹,我不要在這裏。”女孩兒垂眸。
剛進來的白子畫頓時一僵。
“這是你子畫爹爹的寢室,乖寶往常沒少在這兒睡,如今鬧什麽?”笙簫默檢查了她身體後,見背後傷得極重,忍不住生氣,自己弄的,誰信!!!
“那我自己走。”甜寶欲要坐起,卻扯痛了身後的傷,痛得悶哼一聲。
她這副業化的軀體,本就是為承業而化的,餓了需要五穀,受到傷害也會痛,與常人無異。
笙簫默臉一黑,把女孩兒按回床。不小心扯痛她後背的傷口,女孩兒頓時痛得臉無血色。
“好好好,不在這不在這,去爹爹那兒。”笙簫默嚇得馬上妥協,小心翼翼的抱起女兒起身。
神色無奈的看了白子畫一眼,心道:子畫,幫不了你了,你自己忘了女兒,還打了她。
別說,看到女兒這副橫樣,他真的心疼死了。想到這兒,他瞪了白子畫一眼,轉身離開了。
白子畫看著笙簫默抱著女孩兒越過他,然後,消失在絕情殿。
心裏像空了一塊。
無以名狀的痛密密麻麻的從心口到指尖。
幾欲窒息。
“師,師父……”那個女孩是誰,為什麽她喊儒尊爹爹?
花千骨看著神情恍惚的白子畫,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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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