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第三百零四章

  趙奢進來後，先看了一眼，發現餘懷因不在，心裏稍稍疑惑了一下，然後低下頭，朝代越行了禮，“卑職見過皇上。”


  代越聞聲，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轉頭看了他一眼，隨後擺了擺手，示意他免禮，接著又問：“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趙奢回答道：“回皇上，您交代的事情，卑職已經一字不差的轉述給蘇雲生，蘇雲生讓卑職轉告皇上，蘇家那邊會盡全力配合皇上的，請皇上放心。”


  因為餘懷因的傷還未痊愈，不便外出，隻好整日整日的呆在蘇宅裏，蘇宅的位置隱蔽，此前又是無人居住的狀態，光看門戶估計也沒哪個小偷會去光顧；

  何況，還有跟著他們從長謠出來的護衛和禁軍負責看家護院，就是真有哪個不長眼的小偷不小心找上門了，估計也進不來院裏。


  總之，有了亓晚書在李家別院失蹤的前車之鑒後，護衛們每天都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保證一隻陌生的蚊子都飛不到餘懷因身邊。


  隻不過這樣一來，作為餘懷因護衛的趙奢好似一下子就變得無用武之地了。他總不能像個小廝一樣，跟在餘懷因身邊負責端茶倒水吧。


  再者說，端茶倒水也用不上他，有蘇揚派去的小廝呢。


  餘懷因很快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思來想去後，便讓趙奢跟著代越——代越是秘密離宮，斐騁鄰沒跟來也就算了，竟然連一個侍衛都沒有。


  他自己倒是心大，不擔心，餘懷因卻放心不下。這要是到時候萬一出了點什麽差錯，是算代越自己的，還是算他的啊。


  餘懷因表示自己不背這個鍋。


  代越大概是明白他的心思，便也不推辭，之後出入都會帶上趙奢，但不論怎樣，秦英和秦川兩兄弟，總有一個會留在餘懷因身邊。


  今天天氣好，借著送鍾洲去青桐縣的原因，餘懷因難得出門，和代越駕車前往半盛碼頭。兩人在半盛碼頭上逛了沒一會兒，代越就收到了蘇雲生派暗線給他帶的消息。


  然後他便留下餘懷因和鍾洲，帶著趙奢匆匆走了。這是半盛碼頭上很多人都看見的一幕，還有他們沒有看到的。


  那就是在離開半盛碼頭後，代越並沒有一直讓趙奢跟著自己，而是在中途遣了趙奢去蘇府找蘇雲生，讓蘇雲生替他辦一件事。


  關於這事兒，要說回到亓晚書在李家別院失蹤的那一天，代越讓辜時雨向長謠傳信，讓在京都中的暗龍衛見詔後以最快的速度飛一兩個過來。


  巧的是，就在代越這份口諭回到長謠城、被暗龍衛中的某位拿到手的同一天，代越離宮前讓斐騁鄰調查的事情，也有了結果。


  而這個結果，讓斐騁鄰震驚不已。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後，他趁夜潛進了禦書房，根據代越之前交代過的，用特殊手段，聯係上了暗龍衛，希望他們能將自己的調查結果，在最短的時間裏，傳達給代越。


  於是，暗龍衛肖無序到達虞風城的那一天，也帶來了斐騁鄰在京都的調查結果——確如代越所猜測的那樣，相府管家亓厭，為當年肅親王的幺子，代偃。


  代越在看見這份調查結果的時候，要說完全不驚訝，那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要說特別驚訝，其實也沒有那麽驚訝。


  ——因為他早就對亓晚書此人有了懷疑，如今也隻不過是這份懷疑得到了充分的證據去證實而已。


  宋佑淳無差別的殺害京中官員，是為了亂朝中百官的心，屆時百官人人自危，他可以趁機造勢，朝廷一亂，加之民間流言一起，很多事情，就不是代越能掌控的了。


  然而事實卻並不如宋佑淳計劃的那樣，先是王定海發現了其中的陰謀，再是宋佑淳竟然一反常態，直接就將人刑囚於自己的府上。


  怎麽看，也不是謹慎了大半輩子的宋佑淳會做的事情。就算他是一時衝動吧，可王定海手上，那些最終證明宋佑淳通敵的信件，又是誰給他的？


  王定海嗎？顯然不是。如果不是得宋佑淳足夠信任的人，又怎麽可能接觸得到宋佑淳這麽秘密、且事關他生死的東西？


  若是亓晚書，這一切便解釋的通。


  亓晚書並不是看上去那邊溫良純善的人，他與宋佑淳勾結，說明宋佑淳知曉他的身份，既然宋佑淳手裏有他的把柄，亓晚書手裏，自然也會有能致宋佑淳死亡的把柄。


  隻是，代越想不通的是，為什麽亓晚書會突然和宋佑淳鬧翻，甚至不惜將自己手裏宋佑淳的把柄，交給王定海，再借王定海的手，送到大理寺傅喻寒的手裏。


  除去那些，在要不要把亓晚書的真實身份告訴餘懷因的事情上，代越猶豫了許久，不過很快，他發現，餘懷因或許多多少少，也意識到了什麽。


  於是兩人心照不宣，達成了某程度上的共識。


  代越找來了蘇雲生，讓他查亓晚書進虞風城的前後都做了些什麽，而餘懷因，仍想帶他回家。


  就像餘懷因之前所說的那樣，蘇雲生在虞風城這麽多年，自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情報網，小到城中某戶人家早上吃了什麽，大到這城中什麽時候進了一個什麽人，隻要是他想知道的，一炷香的時間，這些信息就會在第一時間內，被送到他的案頭。


  更別說，隻是查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