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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醜時三刻人未眠

  第二百三十八章 醜時三刻人未眠


  許是因為疼痛,餘懷因的額頭上不停的滲出冷汗來,神色看起來也不太好,這短短的一會兒,額間已是細汗密布。


  代越見了,動作很是嫻熟的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來,替餘懷因擦汗。這廂沈青衣把脈的手一收,代越看也不看一旁的沈青衣,隻專心替餘懷因擦著汗,隻道:“說。”


  沈青衣正對餘懷因的脈象感到百思不得其解,聽見代越問話,他下意識的抬眸,然後被眼前看見的一幕驚得呆住。


  他看見了什麽?!!那個傳說中殺伐決斷、冷心冷清的帝王,不止紆尊降貴,親自動手替自己的臣子擦汗,而且,那動作,甚至算得上是溫柔細致吧。


  沈青衣突然有種錯覺,眼前這一幕,與其說是君上對臣下的關愛,倒更像是一個男人對自己的愛人才會有的舉動。


  這個念頭一出,沈青衣下意識的別開臉,避開視線,不去看麵前的代越和餘懷因,他不怎麽自在的以手抵唇,半真半假的咳了一聲。


  然後才拱手作揖,躬身後退了兩步,朝坐在床邊的代越拱手一揖,開口說道:“回公子,草民……不知道要怎麽說。”


  代越聞言蹙眉,他轉過頭來,看著沈青衣,沈青衣低垂著頭,燭光陰影之下,他的神情被盡數掩藏,代越辨認不清。


  “什麽意思?”代越的眼裏有很明顯的疑問,頓了頓,他開口問道。


  沈青衣整理了一下措辭,然後回答說:“就相爺的脈象而言,還是草民剛才所言,相爺並無大礙,接下來隻要靜養一段時間,等傷口愈合了就沒事了。”


  話說到這,代越眼裏的疑問轉變成了滿滿的懷疑,沈青衣抬頭看他一眼,正和代越的視線對上,但他又馬上低下了頭,避開了代越的視線。


  他似乎知道代越要問什麽,沒等後者開口問,沈青衣就接著說道:“但是,相爺的脈象,確實不對勁。”


  代越聞言,眸光隱晦的閃了閃,一旁的燈盞像是無形中被什麽東西驚嚇到了,明明沒有風,卻突然搖晃了一下,接著是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


  他一眨不眨的看著沈青衣,目光如刀,自帶威懾,他沒說話,隻是周身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好幾個度——他在等沈青衣的下文。


  沈青衣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便將餘懷因的脈象在短短幾息的時間之內發生劇變的事情跟代越說了一遍。


  老實說,沈青衣也是第一次見這麽奇怪的事情。


  ——就餘懷因剛才那情況來看,怎麽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但是他的脈象,最開始,的確是瀕臨死亡,命懸一線,像是隨時都會暴斃的那種。


  但是等他鎮定下來,繼續探查後卻又發現,剛才那隨時都要斷氣一樣的脈象突然平複了下來,雖然相比常人,還是虛弱了些,但也確確實實是沒事了。


  當是時,沈青衣甚至都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夢。哪有人會有這樣斷崖式的脈象啊?用生死一瞬來形容,簡直不能太合適。


  最後,沈青衣總結道:“……草民未曾見過這般怪異的脈象,無論是從一個常人的角度來看,還是以草民醫者的角度來看,草民都沒辦法對公子說出相爺沒事這樣的話來。”


  這下子,不止是沈青衣,代越也疑惑了,他回頭,看向躺在那裏的餘懷因,眼裏一瞬間閃過很多種情緒,但沒有一種留了下來。


  沈青衣對眼前這個情況也不知道怎麽辦,他在腦中思索起自己看過的醫學典籍來,看看有沒有類似的情況,但是像這種可以稱得上是怪異的脈象,要是古書中真有記載,沈青衣要是看過,怎麽可能不記得。


  沒過多久,沈青衣選擇了放棄,他抬頭,看著代越,試探般的問道:“皇上莫急,不如,讓草民再看看?”


  代越沒出聲,不知道是沒聽見沈青衣的聲音,還是默認拒絕的意思,他就這麽看著昏迷中的餘懷因,目光越來越深邃,那對點漆般的眸子,一時間掠過各種情緒。


  代越沒作其他吩咐,沈青衣也不好擅動,隻好繼續站在一旁,低下頭去沉默不語,努力做好背影牆的本分。


  燭光照耀不到的錦被下,代越伸手抓住了餘懷因的手掌,他以掌心反向抵在餘懷因的手掌上,然後開始往餘懷因身上輸送內力。


  此舉並非為治傷。餘懷因傷在肺腑,最多隻能以內力相護,在餘懷因氣血不暢的時候幫忙疏通,但用這個法子治療外傷,能達到的效用並不大。


  他不會醫術,但往一個人的身上輸送內力,可以探知這個人的五髒六腑是否康健,從而了解這人基本的身體情況,硬要說的話,其效果和把脈的原理差不多,但把脈是從外探裏,他是直接從內部著手。


  餘懷因傷在肋下,確如沈青衣所說,沒有傷及心髒,但傷口挨心髒挨的近,要說沒有絲毫影響是不可能的;


  傷口附近有淤血存在,正壓著一條脈絡,外力暫時無法清除,隻能借助藥物,在此期間,餘懷因在呼吸之間,心口必定隱隱作痛。


  代越原本試圖用內力替餘懷因把淤血震散,但他剛運功準備動作,就被餘懷因突然攥緊的手驚得暫停了,代越觀他神色,猜測應是疼極時的下意識反應。


  以內力震散髒腑內的淤血,於代越而言,並不是什麽難事,但對餘懷因來說,就好比在他傷口附近裝一顆小型炸彈,炸彈的殺傷力不大,但此時的餘懷因,卻是承受不起的。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代越頓時犯了難。


  屋內燭光搖曳,晚風潛入夜。


  若是此時,沈青衣抬頭看一眼代越,或許能看見原本麵無表情的代越,不知道因何緣故,竟然皺起了眉頭,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晦澀莫辯起來。


  醜時三刻,花梨木雕花窗柩之外,庭院靜謐,上弦月懸掛天穹,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殘雪,趙奢和一眾護衛們悉數潛藏於黑暗中。


  院牆底下,那一排瑤台玉鳳又悄悄綻開了一朵,花瓣上漸漸凝聚起了露珠,綠葉蒼翠欲滴,遠處傳來蟋蟀的叫聲,還有林中的夜鶯婉轉啼叫。


  夜,已然到來。


  估算錯誤,得明天醒了(捂臉)。


  傷勢和內力那一段是我編的,別當真。


  近來多事多憂慮,所書所言難盡心。持筆此文已至今,感懷諸君一路隨。——白小生叩謝,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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