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回 情探君眉
袁效儒一愣,都知道薛霸王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此番前來,還以為是鬧事的。自己可是戒備森嚴,沒想到卻是這番光景,袁效儒笑了笑。
柳君眉剛從嚴慈堂跑來跑過去,信義廳後平時儲物的大隔間裏並沒有人,她探頭張望。大廳正中擺著一個大大的朱紅色箱子,看樣子很沉。
“這禮物是送給袁府長輩的,還請親自查收。”薛道亭說著。
柳君眉看到薛道亭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不免害怕。
話音才落,就聽到袁本中的聲音傳來,“是哪家來鬧事?”
柳君眉忙低頭錯過,袁本中帶著家仆浩浩蕩蕩而來。
袁效儒聽到聲音後忙站了起來,薛道亭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爹,這事我來處理就好,您來做什麽?”
“我想看看是誰……”袁本中看見站在前廳的薛道亭突然臉色一變,渾濁的雙眼開始發抖,“你……你可姓薛?”
“老前輩真是神機妙斷啊,在下正是姓薛。”
聽到這話,袁本中向後一仰,袁效儒馬上扶住,“爹……”
袁本中搖搖手,袁效儒扶著老爺子坐到地上太師椅上。袁本中顫微地聲音問道:“他來幹什麽?”
袁效儒才要說話,薛道亭就上前一步,“晚輩來給您送大禮的,還請過目!來人!開箱!”
箱子打開,袁效儒攙著袁本中走下來看,其實也不是什麽稀罕物,有些古董首飾,或許值些錢。
柳君眉在後麵的格子裏看著這局麵有些不對勁,薛道亭此番前來似乎別有目的,而且送這禮物也有些奇怪。
袁本中忽然拿起一枚金色的令牌,臉色大變.“你從那裏得來的?”
薛道亭笑著說:\"此乃家父所留。\"“家父”兩字,語氣格外重。
這本是一個不同的令牌,如果說值錢也就是純金打造,上麵金光閃閃刻著四個大字:桃園結義,像是信物一般。令牌下方的手柄處居然有一些發黑的汙漬。袁本中看到這個竟然想見鬼一般,馬上扔掉。他瞪大眼睛,顫巍巍的手指著薛道亭。
“你從哪裏拿到的?”聲音中有些害怕。
薛道亭上前一步,想要扶住袁本中,袁本中卻不住後退。袁效儒忙示意下人送上座椅。心下納悶,自己的父親也算究竟商場,閱曆頗豐,今日這般是何道理?
“您既然都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這東西也應該知道是從哪裏拿來的吧?”薛道亭說。
“你……你想要什麽?”袁本中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晚輩隻想見一麵府上的夫人,哦,是少夫人才對。”薛道亭將目光轉向袁效儒。
躲在後麵的柳君眉愣了一下,為什麽非要見自己才可以?薛道亭明擺著和袁家有過節,難道是要把自己當成收拾袁家的第一步。
“不行!”袁效儒的聲音響起,“我夫人豈是隨便可以見客的?不行!”
袁本中看著他,喝道:“混賬!快把柳君眉給叫出來!”
“爹!”袁效儒詫異,“君眉現已有身孕……”
“哦?那事已如此,晚輩就不叨擾府上了。袁老先生,過幾日可是還有禮物送您呢,記得好好看呀!”薛道亭說著就要起身。
“薛……薛公子!請留步。”袁本中喊道,“我這就叫她出來見您。效儒,還不快去?”袁本中鼻尖的汗冒得涔涔的,
袁效儒不知道這個薛道亭帶來的這幾樣東西對自己的父親意味著什麽,但是肯定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可君眉是自己的妻子,她已經為袁家付出了這麽多,這種事情不應該還讓她擔著。
“還愣著幹嘛?”袁本中衝著袁效儒喊,又看下人,“耳朵都聾了?沒聽見我說什麽?我袁本中在袁府說話還算不算話了?”
眾人一看老爺子發怒了,都準備往後堂退。
“慢著!”袁效儒喝道,他走到薛道亭麵前,“剛才不是說隻見長輩?何況無緣無故要見我家娘子,怕是太唐突了吧?”
薛道亭哈哈大笑,“在下並沒有學過什麽禮義廉恥,唐突不唐突我說了不算,這要看你家老爺子覺得唐突不呀?袁老前輩您說呢?”
柳君眉眼看著前廳氣氛膠著不已,袁效儒是孝子,從不違逆自己父親的一言一行,今天看樣子是要絕不想讓君眉出來一步,可薛道亭也不準備退讓一步。自古魚和熊掌不可得兼呀!
“快把她叫出來!”袁本中怒斥,“你個逆子,像讓你爹明年今日過祭日?”
“爹……我……”
後堂響起腳步聲,“爹,效儒,有客人?”柳君眉款款走出。
“君眉!”袁效儒看到她後吃了一驚,回頭對下人們說,“哪個告訴夫人的?”
袁本中一看到君眉,就像見了救星,忙對薛道亭說:“你已見到,趕快把你的東西都拿走!”
“急什麽?怎麽也要說上兩句話吧。”薛道亭看到君眉後說。
他上前走了兩步,君眉卻不理他,徑直倒了一杯茶水,端到薛道亭麵前,“薛公子,君眉遲來,還望見諒。現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薛道亭笑著接過茶杯,“久聞袁夫人伶牙俐齒,今天一見果然如此。”
他剛要舉杯喝茶,柳君眉趁此機會,手肘一橫,輕碰薛道亭。他已經到嘴邊的茶水沒扶穩,全部灑在臉上,胸膛前,茶杯也摔了個粉碎。
“你……”薛道亭不再戲謔。
柳君眉這個家夥,竟能惹事啊,袁效儒生怕薛道亭因失了麵子對君眉有害,忙上前。
“哎呀!薛公子真是抱歉,一時手滑把杯子給打了。”柳君眉行著禮。
薛道亭盯著柳君眉,眼神裏透著凶光,君眉卻絲毫不畏懼。薛道亭緊繃的臉頰,嘴角一挑,忽然仰天大笑,“哈哈!有你的!有你的!”
柳君眉也笑了,“薛公子衣裳都髒了,趕快回去換一下吧。”說完扭頭就走。
“柳君眉!”薛道亭突然喊了一句。
君眉回頭。袁效儒已經跟過來了,“薛公子還有何事?”
薛道亭笑著搖頭,柳君眉剛把頭轉過來,她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個很怪異的圖形,她再回頭看薛道亭。
他正在平整自己打濕的衣衫,雖然已經入秋,但他卻還穿著單衫,打濕的衣服下麵若隱若現能看到他的肌膚。
君眉被他肩部下方的一片青色所吸引,因為被打濕,所以顯露出來,模樣似踩著火,大概的樣子像是傅天翔給自己畫的麒麟。難道真是他?
“君眉以後別再見這人,太危險。”袁效儒說著拉她往家裏走。
柳君眉卻像一看究竟,如果真是麒麟,那麽害自己全家的人就肯定是薛霸王,這個事情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