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知曉
薑書昕有些疑惑不解,輕笑問道:“我也是自私呀,大人,我一直想著放下南閩的一切,跟你回到黎朝去.……唔唔……”
司彥之的吻來的又促又急,把薑書昕給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也回抱著他回應。
今晚的他不似從前,像是怕失去她一般的抱的生緊,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大人.……你怎麽了.……唔唔……”
司彥之沒有回她,一記深吻落下,薄唇才抵著她的嘴角道:“書昕,我們永不分離。”
薑書昕點點頭,笑著回複:“大人,我們自然不會離開,你是不是因為我姐姐不答應啊。”
薑書昕擔心他受了牧敏音的影響,連忙解釋道
“我姐姐她就是不舍得我而已,我會好好跟她說到的,明天我就找她去。
她要是不答應,我們.……我們就生米煮熟飯!”薑書昕紅著臉,不動腦子的突然憋出這麽一句。
司彥之笑了一下,思緒卻一直停留在牧敏音的事情上,全然沒有注意她說的話。
薑書昕臉紅,怕自己又是要身旁人調侃,但是出奇的,空氣異常的安靜。司彥之像是在想著什麽一樣沒有回她。
薑書昕微微蹙眉:“大人?”
“嗯?怎麽了?”司彥之回神。
“想什麽呢,怎麽我叫你你不回應的,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瞞著我?”薑書昕追問,突然想到什麽,腦洞大開打趣著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司彥之無奈失笑,托著她的臉嘶啞著聲音開口:“自然不是!書昕,我隻是在想……”
“想什麽?”
“想你方才說的話。”司彥之好笑著回,突然將她騰空抱起,腳步沉穩的往房裏走去,嘴裏振振有詞的念著:“生米煮成熟飯也不錯。”
薑書昕:?(????ω????)?
“誒!我隻是說說而已,我還沒答應呢.……”
薑書昕掙紮著回複,隻是,話還沒說完,嘴巴已經被堵住,而後麵,屋內傳來的是一陣陣不和諧的聲音。
……
但日,薑書昕起來之時,渾身依舊跟被碾壓了一一樣酸痛,好在衣服已經穿好,司彥之昨夜完事了之後還是有抱著她清洗好身子,隻是那時的她昏昏沉沉的全然沒有在意。
一想到著,薑書昕不禁又一陣臉紅心跳,拉起被子蓋上自己的臉,她怎麽就這麽把持不住,一聽那個男人的蠱惑,又把自己交代出去了。
在自己的床上滾了幾圈,這才幽幽起身喚侍女進來梳洗。
“王爺去哪了?”薑書昕問道,她知道司彥之一向是習慣早起,但奇怪的是,往常他都會在外麵等著她,今天卻一大早就沒見著人影。
“王爺有事出去了,還囑咐了奴婢跟殿下說,他去去就來。”侍女如實回答道。
薑書昕點點頭,便沒再注意。
正好,昨夜司彥之跟牧敏音貌似談話有些不歡而散,她想著也該去勸一勸牧敏音。
匆忙洗漱之後,上完早朝之後,奏折都沒來得及修改,便起身往牧敏音那邊跑去。
薑書昕過去時,正巧碰見阿蠻端著藥給牧敏音送去,笑著上前。
“見過二殿下。”阿蠻見到薑書昕還有些錯愕一愣,殿下今日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興許是因為隱瞞著牧敏音病情的原因,這會見到薑書昕,阿蠻的聲音不禁有些顫抖的心虛。
薑書昕笑著朝她點點頭:“是要給姐姐送藥?”
“回殿下,正是。”阿蠻如實回答:“這個時辰是陛下服藥之時。”
“原來是這樣。”薑書昕點頭,又笑著接過她的碗道:“我來吧,我正好也有事找姐姐,這藥我端進去便好。”
阿蠻頓了頓,沒有拒絕,將藥小心的遞給薑書昕,行禮道:“那就有勞殿下了。”
薑書昕沉穩接過:“好了,交給我就行,你先去忙吧。”
牧敏音起床之時,隻覺得自己頭暈的越來越厲害,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臉色是死一般的蒼白,嘴巴灰白幹裂,裏衣套在自己的身上鬆鬆誇誇的,半點也撐不起來。
她可以感覺的到的自己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再撐幾天,隻能默默的祈禱一下上天能讓自己活的再長一些,她可以多看薑書昕幾天。
想至此,眼睛不禁覺得有些酸澀,緩了緩神,連忙拿起梳妝台上的胭脂往自己臉上塗抹起來。
她今日還得見薑書昕,絕不能讓她看出端倪。
隻是,妝麵還沒畫好,薑書昕的聲音便傳了進來:“姐姐!”
牧敏音心裏突然一咯噔,薑書昕今日怎麽這麽快就來了?也不想這麽多,連忙快速的把胭脂抹好,好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不那麽嚇人才就此罷休。
一係列動作完成,才急忙微笑起身迎接:“昕兒今日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薑書昕笑著把藥放下,牽著她的手撒嬌道:“自然是想你了,方才又看到阿蠻給你送來藥膳,我便順道一路送過來了。”
牧敏音聽後則低笑,狐疑著眼神看她:是嗎,我怎麽覺得,昕兒來這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是為了司彥之來的吧。”
“當然不是啦!”薑書昕笑著舔舔嘴道:“我是真的想姐姐了呀!”
“小嘴這麽甜。”牧敏音低笑,聽她這麽說,心中的陰霾也消散了許多。
便坐下來想著自己端起藥一飲而下。
薑書昕想到自己今晚是來舔狗的。自然是要好好的侍奉一下自個的姐姐。
便搶先一步的端起藥:“姐姐,我來喂你吧,啊~”
牧敏音無奈,本想著自己沒有那麽嬌氣要拒絕,奈何薑書昕已經將藥送入她的口中,也隻能由她去,乖乖的張開嘴。
“姐姐,其實吧,我要是嫁……”薑書昕正想趁這個機會好好的撒撒嬌,沒準牧敏音就答應了,不想聞到藥味的她,手突然僵住,話音也截然而止。
這個藥的味道,不對勁!
薑書昕皺眉,拿起藥又仔細聞了一下。
她的宿主精通醫理,所以,這些藥材的味道她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沒錯,藥材裏麵有雪靈芝、鹿茸,天麻等這些大為補血益氣的藥材。
可是這些藥材,通常隻有將死之人才會拿這些藥材來續命的。
她的姐姐隻不過是重了一點內傷,太醫也診脈說她已經快好了,不至於拿這些藥材來滋養身子啊!
而且一下子還拿這麽多藥材,實在是太奇怪了。
薑書昕心裏隱隱生出不安,突然搖頭看向牧敏音,不知從什麽時候起,牧敏音見她都是一副濃妝豔抹的樣子,這是為什麽?!
“昕兒,昕兒!”
直到牧敏音喚她,她才拉回自己的思緒,猛然間回神,輕笑著問:“啊,姐姐,怎麽了?”
牧敏音還不知她心中所想,溫柔笑著問道:“瞧你x心不不在焉的樣子,是有什麽心事嗎?”
薑書昕還全然不能確定,抿著嘴輕笑著搖頭道:“沒有,隻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而已。”
薑書昕強壓下自己慌張的心緒,端起藥又舀起一口,遞到她的嘴邊,有意無意問道:“姐姐是每日都要喝這藥啊?”
牧敏音點點頭:“是啊,畢竟我受了內傷,喝了才能好嗎,怎麽了嗎?”
“沒有”薑書昕失神一笑:“我就是覺得這個藥挺苦的。這藥還是太醫院開的?”
“嗯,是一直給我診脈的衛太醫。”牧敏音回答,又突然發覺她這樣問有些奇怪,連忙緊張問道:“昕兒是覺得這藥有問題嗎?”
“不是,隻不過是看姐姐要喝這麽多這麽苦的藥,有點心疼,我要找衛太醫好好說道說道,叫他開點不苦的藥才行!”
牧敏音噗呲一笑:“良藥苦口麻,好了,藥味很重,以免嗆著你,給姐姐吧,姐姐喝還快一點。”
說完,便接過她手中的藥,閉上眼一飲而下,仿佛,喝藥在她的眼裏已經是常事。
薑書昕越往細想就愈加的害怕,她姐姐這一病,也太久了,而且終日還不踏出房門。
她可是最心係朝政的,沒道理這麽久都不關心一下天下事。
還有,薑書昕看著她粉妝玉麵的,手已經不自覺的開始發抖,她姐姐整日呆在屋內,沒道理化這麽濃的妝啊!
薑書昕越分析越覺得不對勁,一個她不願接受的想法呼之欲出,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薑書昕素手拽的生津,突然抬頭看著牧敏音,忍了好久,才緩緩的問出口:“姐姐,你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麽還畫這麽好看的妝啊?”
牧敏音連忙緊張的捂臉,心虛回答道:“啊,沒有,姐姐就是覺得化妝後,更好看一些,看著自己變好看,一天的心情也都變好了。”
她不安的小動作薑書昕盡收眼底,內心的那個想法更加強烈,不忍再繼續想下去。
薑書昕輕輕一笑,急忙給她一個台階下道:“我知道了,姐姐是不是因為每天要見雲瀟呀!所以想著把自己打扮的更好看一點,女為悅己者容,說不定雲瀟看到姐姐這麽美,就心神蕩漾了!”
牧敏音:顏文字
雖然薑書昕說的一點都不對,好在她逃過了一劫,便故作害羞狀:“昕兒你說什麽呢?”
薑書昕麵雖笑著,卻早已經心不在焉了。跟著牧敏音又強忍著聊了幾句,便尋了個借口匆匆離開。
她有一件事,必須要去確認!
薑書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太醫院的,隻是路上不斷的祈禱,這一切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她的姐姐,才不會有事的!
隻是,真相往往就是這麽的令人無奈。
當薑書昕找到衛太醫時,見他正在給牧敏音配比好下一次要煎的藥材。
見到薑書昕,興許是因為心虛,沒由來的,給下了一跳,連忙跪下行禮道:“下官見過殿下。”
“起來吧。”薑書昕淡淡說道,眼見的盯著他手裏的藥次,心猛然一緊:又是雪靈芝和千年人參!
薑書昕抿嘴,指了指他手上的藥問道:“這是給陛下煎的藥?”
衛太醫疑惑,薑書昕為何突然這麽問,但又想著普通人哪裏識得藥材,便無所畏懼的點點頭:“回殿下正是。”
隻是他不知道,薑書昕就是恰恰那個不普通的一個。
薑書昕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在驟然間就要停止,繼續追問:“是每天都這麽煎?”
“是的。”
“放肆!”薑書昕忍不住大吼了一聲,惹得衛太醫內心更加混亂,連忙又跪下:“殿下饒命,不知下官是哪裏衝撞了殿下?”
“衝撞?”薑書昕冷笑,微紅著眼睛冷聲問道:“你可知道,你每天給我姐姐配的藥材都是些什麽藥材?”
“這.……”衛太醫冷汗直流,弓著身不敢再多說一句,直覺告知他,這二殿下,是懂得藥材之人,不簡單啊!
薑書昕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衛太醫你怕是不知道,在回來南閩之前,我的職業就是一名仵作,精通醫理藥材。
所以你拿的這些藥都是些什麽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雪靈芝,天麻這些全都是極具補血的良藥,是身子急虛的人才吃的,正常人還是吃這個過多,就會因為暴斃而死,你陷害女王,居心何在?!”
衛太醫惶恐,將頭埋的更低:“殿下饒命啊!屬下不是有意要期滿殿下,是陛下下令讓下官不要說的!”
自己最不想聽到的答案呼之欲出,薑書昕險些步數不穩,盯著衛太醫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你說什麽?你把說說清楚,什麽叫我姐姐不讓你說!”
衛太醫搖頭:“殿下不知曉,其實陛下受的內傷是小事,身上中的毒是大事啊!”
“中毒?什麽中毒?!”薑書昕不可思議,連帶著聲音都發顫了。
“殿下有所不知,其實陛下一直身中著一種慢性毒藥,現在毒已經入骨,無藥可解,下官也是費勁心思,才下這麽多滋補氣血的藥材讓陛下養著身子啊!”
衛太醫的話音落下,薑書昕感覺自己快要跌落在地,手死死的抓著櫃角才勉強讓自己站好。
腦袋都是發懵的一片,不可思議的搖頭,眼睛通紅,嘶啞著聲音顫抖:“不……不可能,你騙人!”
“殿下!”衛太醫跪下:“下官段不敢同殿下說半句假話,何況是拿陛下的生命安全來說。
陛下早就知道自己毒已經入骨,傷及血脈,無藥可解,怕殿下擔心,才下了死命令讓下官不得說出!”
薑書昕絕望的閉上眼,渾身被抽空了力氣一般。
難怪,難怪她姐姐養了這麽久都沒有好!
難怪她姐姐見她要化妝!
難怪她姐姐想讓她留在南閩!
原來,早就已經不對勁了,是她太蠢,沒有料到!
薑書昕捂著嘴,淚珠一顆顆掉落,良久,才咬著牙顫抖問道:“你實話告訴我,我姐姐,她.……她還能活多久?”
衛太醫絕望歎息:“陛下,是撐不過一個月了。”
一個月……
薑書昕癱瘓在地,即絕望又無奈,悲傷到極致,竟一顆淚也落不下了。
全然不敢相信!
一個月……她跟她姐姐,這唯一的親人相處的時間隻有不到一個月?!
是騙人的吧!
不可能,她不相信!
她要找雲瀟聞個清楚!
沒錯,她要去找雲瀟,這麽多年,他一直照顧著姐姐,為什麽把姐姐照顧到身重劇毒,活不過一個月了!
薑書昕連忙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向著門外跑出去,這一路,似乎有一身一世那麽漫長。
雲府內,雲瀟正跟司彥之和申屠罡三人相商著這麽。
隻見雲瀟麵色沉重,蒼白無力,像失去了摯愛一般滿是心痛。
而一旁的司彥之和申屠罡也失望的好不到哪裏去。
他們商榷著的,正是牧敏音的病情。
“先前,我推算帝星的命運時,原以為是二殿下薨世才會如此,現在看來,這顆隕落的星,怕是陛下!”
申屠罡神色沉重的歎息道。
雲瀟無力的再哀求問道:“真的沒有別的法子可以救陛下麽?”
申屠罡搖頭:“這些都是命數,越想要去阻止,越要發生。
你們當初執意把二殿下扔掉,以為這樣就可以救下陛下,殊不知,違背天意,隻會事與願違,殿下和陛下,終究隻能活下其一。”
“命數、命數、命數!什麽都是命數!陛下活的如同螻蟻,可她還是心懷天下,老天都看不見的嗎?!
好不容易有了好日子,為什麽卻要偏偏取走她的命,為什麽,這不公平!”雲瀟抑製不住嘶啞的吼著,手卻隻能無奈的錘著地上。
“冷靜點,雲瀟!”司彥之攔住他,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最重要的是……
司彥之痛苦的閉上眼:“我們要該如何讓書昕知道這個事實!
陛下不久於世,我們總不能瞞她一輩子!這對她不公平,而且,書昕她也不傻,總會看出端倪來。”
不想,司彥之的話音剛剛落下,屋門突然被人打開,薑書昕站在門外,猶如行屍走肉一般,眼眶通紅,直勾勾分盯著他們問:“你們還要瞞著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