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重歸於好
牧敏音搖頭,急忙解釋道:“不,昕兒,那些人是因為要造反,當時是為了穩住朝政才.……”
“那這些呢?”薑書昕又扔給了她之後下的聖旨。
薑書昕不敢相信的看她,紅著眼流著淚一字一句:“穩住朝政?這麽多年,你一聽到事關於你的謠言,你就對他們趕盡殺絕!你是為了你自己的皇位吧!”
牧敏音眼眶發紅,沉痛不語,這的確是她下的聖旨,可她也無奈,這些年她為了裝傻暗暗培養自己的勢力,就是一個被司徒黑操控著人的傀儡皇帝。
這些聖旨並不是她想下的,可她沒辦法,她到底該怎麽解釋。
“昕兒,如果我說,這些都不是我想做的,但我又不得不做,你會不會信我?”
牧敏音的話音剛落下,雲瀟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我們查到唱那童謠的人是以前宮內的老宮人柳……”
雲瀟話還沒說完,一看到薑書昕在這,訕訕閉上了嘴,見她們二人的狀態不對勁,完了,他該不會說了不該說的。
“怎麽不繼續說了,有什麽是我不能聽的嗎?說話啊雲瀟!”薑書昕轉過頭,看著雲瀟質問。
雲瀟生出一絲不安之感,看了看薑書昕又看了看牧敏音,隻見牧敏音認命的閉上眼讓雲瀟開口:“雲瀟,繼續說下去吧。”
雲瀟身後的司彥之皺眉,這丫頭是什麽都知道了?
她是怎麽知道的?
雲瀟抿嘴,頓了頓才小聲開口:“那個律樂閣的柳兒,已經死了。”
“嗬嗬.……嗬嗬。”薑書昕聽完,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裝過頭看著牧敏音哂笑質問:“這也是你的傑作?”
“因為她唱了關於你的傳言,所以你就把她給殺了,就跟你以往一樣的做法?”
“她不是我殺的,昕兒,這一切的背後都是人在操控著。”牧敏音急忙解釋:“你先冷靜,我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訴你好不好?”
“你還要我怎麽信你?”薑書昕捂著耳朵搖頭:“是,你可以說說,你以前生不由己,你做的那些都是因為司徒黑逼的你,那現在呢?所有朝政都掌控在你一個人手上,現在他還能繼續逼著你嗎?”
“我都不看不清楚哪一個是你了,你小時候可以裝傻,任由他們把我丟掉。
可以啊,我知道我當時就像是被釘在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我可以原諒。
可是我回來了呢,你卻至終瞞著我,不告訴我真相,就我一個人傻傻的,連我為什麽會被拋棄的真相都是從別人的嘴裏聽到!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傻子,可以給你們忽悠來忽悠去?”
“對不起。”牧敏音失聲道了一句,對著她真誠的道歉。
“對不起?”薑書昕嘲諷的苦笑:“原來我這些年經曆的這些,就換來一個對不起嗎?
你知不知道我從小在鎮南王身邊長大過的都是什麽日子?
他從小就把我當成間諜來養,每天接受最高難度的訓練,一天到晚不是呆狼窩就是呆虎窩!
後來呢,我總算熬過了訓練的苦日子,被他派遣到典獄司當細作,每天心驚膽戰生不如死!
我為什麽會被司彥之送進監獄?為什麽會被追殺九死一生才回來,因為我是細作!”
薑書昕哭訴完,想到她宿主的死因,輕輕一笑,看著牧敏音沉沉說道
“你該慶幸我能活著回來見你就是我命大!因為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想死了一了百了。”
牧敏音捂著嘴不敢相信她聽到的這一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會過的這麽苦。
如果能重來一次,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任由他們把你送走的!”
薑書昕冷笑,捂著耳朵搖頭的呢喃:“我不想聽,你要是真的為我好,就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說完,推開攔著她的雲瀟,頭也不回跑了出去!
“小薑!”
“書昕!”
兩人齊齊喚她,但是薑書昕全然不理,隻一個勁不要命的跑,仿佛要逃開這個令人窒息的世界。
夠了,她全他媽受夠了!
牧敏音失足的跌坐在地上,怎麽會這樣,她到底是對她唯一的妹妹做了多麽過分的事情?
她太自私了,她該死!
司彥之沉默了望了他們一眼,對著雲瀟道:“你在這安撫好女王,書昕那邊,我去說。”
雲瀟點點頭:“那你快去。”
司彥之點頭,連忙追了出去。
雲瀟蹲下,看著她蒼白又自責的臉,心疼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嘶啞著聲音喚她:“陛下.……”
“雲瀟,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昕兒從小就受那麽多的苦,可我呢,全然不知,我自私的把她丟掉,現在我還自私的讓她回來接替我這個位子,而我,從來就沒有問她自己願不願意,我太自私了,我就該二十四年前死了一了百了!”
“陛下!”雲瀟眼眶通紅,輕輕的攬住她:“這都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就是我的錯!”牧敏音大聲哭道,捂著額頭,突然想到什麽,跌跌撞撞的起身。
“陛下,你要去哪?”雲瀟喊她。
“我是個罪人,我應該在列祖列宗麵前請罪!”牧敏音沉沉說完,便堅定的往出門往宗祠那走去。
“不行!”雲瀟連忙將她攔住,她現在情緒不穩定,誰知道她去宗祠會做出什麽傻事來。
“放開我,雲瀟,難道你想以下犯上?”牧敏音冷聲吼道。
“我不能讓你去做傻事!”雲瀟拉住她:“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麽身份,你不是一個人,你身後還有千千萬萬的百姓,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了百姓著想!”還有為了我著想!
“我的身份?”牧敏音自嘲:“雲瀟,我就是因為我這個身份,做的傻事還不夠多嗎?”
“南閩也許真的氣數已盡,我是罪魁禍首,現在就讓我這個千古罪人去列祖列宗麵前懺悔,放手,別讓我說第二次!”
雲瀟抿嘴,最終還是默默的將手給放開。
……
司彥之找到薑書昕時,便見她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湖邊,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
司彥之眼眸縮緊,害怕她一時想不開要做傻事,急忙上前。
“不要過來!”薑書昕叫住他:“我就想一個人靜靜,不許打擾我,不然我就跳下去。”
司彥之急忙停下,默默的停在原地,沒有上前。
薑書昕別過頭見他沒有跟上,才放心的轉回去,繼續望著平靜的湖麵,卻亂做一團。
“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我身份的這件事?所以才不讓我回來?”
司彥之頓了頓,還是承認應聲:“是!”
薑書昕苦笑,擦了擦自己的淚水,哭著道:“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是不是覺得我蠢,給你們騙來騙去的很好玩?”
司彥之無奈歎氣:“我想說的,你沒給我機會讓我解釋。”
“胡說八道!我明明讓你解釋了,就是你不跟我說!”薑書昕哭著罵道。
司彥之:“.……”
無奈失笑,她現在說什麽都是對的,搖搖頭便承認錯誤:“好,是我的錯,我沒有告訴你,那讓你過來打我,當作懲罰?”
“才不要!”薑書昕想也不想的拒絕,末了又問他:“你還知道什麽?”
司彥之手微微抓緊,牧敏音的狀況,現在還是先不要跟她說了,想了想反問道:“你還想知道什麽?”
薑書昕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相聽,我怕我聽到的又是不好的。”
“書昕,陛下很愛你,她為了你可以連命都不要。
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年,你在黎朝過的不好,可是陛下在南閩,就能過得好嗎?
她雖做在高位,可許多事情她卻不能左右,她也有很多苦衷。”司彥之,頓了許久,啞聲開口道。
薑書昕微微頓住,轉過頭瞧他許久,末了,捂著嘴哭著道:“我知道啊!”
“其實我現在想想,她也挺慘,若是可以,誰又願意裝瘋賣傻二十年呢?她也挺無奈的吧。”
“可是.……可是……”薑書昕捂著自己悶痛的胸口,撕心裂肺道:“我過的不也很慘嗎?我每天當臥底,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我就在想,為什麽老天要這麽不公平的對我們啊?”
司彥之滿是心疼:“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啊!承受這些的人又不是你!”薑書昕又朝他罵了一句。
司彥之:“.……”
緩緩移步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兀然伸手攬過她的身子靠在自己的懷裏,像是要在這寒風凜冽的冬日裏,給她些許的溫暖。
薑書昕正傷心著,冷不丁突然被人這麽一抱,身子僵住,一時間呆呆的不知道要做什麽。
司彥之下巴輕低著她的額頭:“書昕,有沒有聽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這是上天對你考驗。”
“沒聽過,我不聽,我就想當鹹魚,這個太苦了,我不想經曆!”薑書昕搖頭。
司彥之輕輕一笑,看著她鄭重地說道:“我知道,但是你還有我,無論有多大困難,我都會一直陪著你,同你一起麵對。
書昕,富貴可離,權柄可逆,獨獨你是不可棄!”
薑書昕錯愕,連忙起身,無言看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覺得自己的心口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
司彥之看她傻愣在原地,寵溺的幫她整理額前的碎發,苦笑著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一時間還難以接受,沒關係,你一個人先靜一靜,我就在後頭,有什麽事你就喚我。
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做傻事,因為我沒法承受再一次失去你。”
薑書昕默默聽他說完,每一個字都聽的真真切切,這些話讓她從胸口到喉嚨處都被塞的滿滿的。
她猶如一個孤苦的旅人,置身之地,仿佛幹涸的沙漠中看到的綠洲,像海市蜃樓般讓她想靠近又害怕是虛幻一場。
“那……我先去幫你準備一些吃食。”司彥之看她沉默,便當她是默認,話音落下,默默的起身想要離開,留給她一些空間。
要走之時,手突然被人握住,司彥之身形一頓,錯愕的轉身望向自己被拉著的手
“怎麽了?”
“大人。”薑書昕開口喚他,抬眸滿懷希冀的問他道:“你真的……是喜歡我嗎?”
“書昕。”司彥之喉嚨有些幹澀。
“你知道的,我被騙太多次了,我經不起騙的。”薑書昕紅著眼眶,無奈說著,突然手被人拉去,轉身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司彥之抱著她,隻覺得心頭滿滿的,突然握住她的手抵在自己的心窩上:“心都給你掏出來了,還要怎麽證明?若不是喜歡你,又怎麽會追你追到南閩來呢?”
薑書昕的手被他按住,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跟她一樣跳動的異常。
淚珠一顆顆落下,抑製不住的在他懷裏哭了起來。
司彥之將她攬的更緊,讓她把全身的力氣都靠在自己的身上,跟哄小孩一樣順著她的背,無聲安撫著。
過了好一會,薑書昕才發泄完,吸了吸自己的鼻子,低著頭連忙掏出絲巾將自己的臉擦幹淨,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很醜?”
司彥之失笑,還是點頭輕應一聲:“嗯。”
薑書昕嘟嘴,她知道哭的稀裏嘩啦的樣子是挺醜的,但也不用這麽實誠的說出來吧。
生氣的推開他:“既然你覺得醜,那你走吧,不用勉強.……唔.……”
話還沒說完,臉頰突然被人托著,隨後唇上的濕熱感便席卷而來。
司彥之托著她,深深的吻了好一會,直到她快憋的不行的時候,才無奈步使放開她,一手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小哭包。”
薑書昕咻的臉頰發紅,連忙推開他低著頭尷尬道:“誰……誰讓你吻我的?”
司彥之頷首,見她害羞,不要臉回答:“方才沒有忍住,要不讓你親回去?”
薑書昕臉頰更紅,想著之前可都是她撩人的,今天居然被他撩撥的麵紅耳赤,嘴硬抬頭:“你……以為我不敢嗎?”
司彥之不以為然,還微微低下頭,動了動下巴示意。
薑書昕:“.……”
還不要臉上了,薑書昕心跳的飛快,想著被占便宜的人也不是自己,閉上眼飛快的在他嘴唇上撅一下就想離開。
可司彥之哪能就這麽讓她如意,在她唇要離開之時,伸手攬住她的頭,又深深的桶她糾纏了起來。
一吻落下,薑書昕已經麵紅耳赤的靠在他的懷裏,良久,才沉聲問他:“大人,我們這算是在一起了嗎?”
司彥之滿足一笑,他認為自然是是的,好不容易得到她的原諒,此生怎麽可能會在放手。
但又想到尊重她的意見,無奈的推開她,對上她的目光,可憐兮兮的問道:“這難道不是要問你嗎?你什麽時候原諒我,答應同我在一起。”
薑書昕:(〃˙?˙〃)
這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說話了?隻覺自己好不容易冷下去的臉又熱了起來。
輕咳一聲,舔舔嘴回答:“那得要看你自己的表現了,畢竟追我的人那麽多。”
司彥之失笑,也接著她的話問:“那追你的人有誰,我得看看我的情敵有多少。”
“比如.……”薑書昕轉了轉杏眼:“有一個叫司彥之的。”
司彥之感覺自己像踩在雲朵上一樣,既高興又不真實,隻得深深地將她攬的更緊,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
夕陽西下,兩人靜謐的抱在一起的身影在波光粼粼的湖麵上倒映的光輝燦爛。
過了許久,薑書昕突然想到什麽,急忙推開他突然問道:“大人,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司彥之眉頭微蹙,不解問道:“怎麽突然這麽問?”
薑書昕抿嘴,沉聲道:“因為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坦白。我得先知道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她得明確司彥之喜歡的是她還是她的宿主,萬一他喜歡的是她的宿主,那她……薑書昕心頓時沉悶沉悶的,已經不忍再繼續想下去。
司彥之認真的思考了起來:“我也不知道,隻是在揚州城回來後,就知曉你細作的身份,當時一心隻為了典獄司,所以就對你上心了些,後來在經曆的每一件事中,就慢慢的對你動心。直到在巫蠱,才確定了自己對你的心意。”
“揚州城回來後。”薑書昕訕訕的重複著他說的話,那就是說他喜歡的人是自己了!
(〃?〃)
還有什麽比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更開心的事,薑書昕隻覺得自己快要開心的跳起來,絲毫沒有注意他說的其他。
司彥之看她的臉色一會哭一會笑的,無奈的問她:“怎麽了?”
薑書昕調整好自己的心情,看著他認真地說道:“大人,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這件事很重要。”
“什麽事?”司彥之見她認真,不免也有些緊張起來。
薑書昕深吸一口氣,定定的開口:“其實,我不是薑書昕……不對,我不是你以前認識的薑書昕。”
聽到這,司彥之鬆了一口氣,原來她想說的是這個,便沉默讓她把話說完。
“雖然這件事你可能會覺得很扯,但是它時真的。
大人,你還記得揚州城的時候我武功全廢嗎?
其實那時候我並不是武功全廢,而是我這副身體的主人,你以前認識的薑書昕,她.……她已經死了。
而是我在另一個未來的時空裏,機緣巧合之下,借屍還魂到她的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