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質問
小官後麵再說什麽她已經記不清，大哭一場後再緩緩回過神，小官人已經退下，剛才的一場，仿佛就像是夢。
但薑書昕知道，這不是夢，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司彥之.……真的在背後默默無聞的為她做了這麽多！
薑書昕順了順自己酸澀的發漲的胸口，目光突然停落下地上的銅錢。
目光深了深，緩緩伸手將銅錢給撿起。
雲瀟讓她做抉擇，讓她在自己和司彥之兩人之間做選擇，薑書昕摸著銅錢上的紋路，嘴角嘲諷一笑，她不用讓天意來決定了，她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
……
南閩陰冷昏暗的牢房裏，司彥之正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突然，牢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傳來，司彥之緩緩張開了眼，目光中撞入一抹熟悉的倩影，讓司彥之有了怔了神。
這個時候，她怎麽過來了？
連忙起身，深深的望著她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司彥之望著她，這回薑書昕並沒有逃避，剛才哭過而微紅的眼眶也直直地盯著他，目光中，帶著審視。
兩人相視無言後，終是薑書昕先開了口，別過頭看向別處，輕飄飄道：“怎麽，看到我很意外？”
司彥之回神，嘴角微揚，垂眸柔聲道：“沒有，隻是，現在這樣，殿下跟我，應該避嫌才是。”
薑書昕轉過頭，哂笑看他：“避嫌麽？你不是一直很想跟我扯上關係來著？”
司彥之有些錯愕於她這樣問，不會還是抿了抿嘴，如實回答道：“是很想，但那是從前，現在，我更擔心的是你的安危。”
薑書昕噗嗤一笑，笑盡是嘲諷：“我的安慰，你之前把我送進牢裏的時候怎麽不擔心我？”
司彥之一頓，以為她是想來報仇的，訕訕的閉上了嘴不再說話，這個時候，能讓她出一下氣也好。
“說話啊？你不是挺能說的嗎？”薑書昕眼睛又覺一酸，想到自己是假裝不認識他來著，輕歎一口氣，同他攤牌
“沒錯，我是南閩的二殿下，也是從前的典獄司薑書昕。
以前的事情，樁樁件件，我半點都沒忘，我裝作不認識你，隻不過是不想跟你有一絲的勾聯！”
司彥之手微微捏緊，無奈的應聲：“我知道。”
“是啊，你知道，你什麽都知道。”薑書昕吸了吸鼻子，輕飄飄一句。
他可聰明著，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裏，救她一個人傻愣愣的，什麽也不知道，被他牽著鼻子走是不是！
薑書昕想著自己心頭的氣又提了上來，此仇不報非君子！
“你既然什麽都知道，那你也肯定知道，當我知道你鋃鐺入獄後，我心裏有多開心，恨不得買一捆鞭炮在你麵前慶祝！”
司彥之：“.……”
低下頭苦澀一笑，一切，她開心就好。
薑書昕見他沉默不語，抿著嘴，又直言開口：“但是，我再怎麽高興，你也還是我納入宮的麵首，你有事，我也脫不了幹係。
不過，雲瀟給我支了一招，我覺得挺不錯的，他讓我休了你，再以你這意圖謀反的罪名。大義滅親，這樣我就相安無事了。
最重要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之前你因為我細作的身份，把我送進大牢處死，連一個解釋都不給我，天道好輪回啊，你覺得這個招怎麽樣？”
司彥之兀然輕笑，笑聲中卻滿帶著酸澀，閉上眼緩緩點頭：“此招甚好。”
薑書昕直勾勾的盯他，眼淚已經一顆顆落下，伸手一摸，又有些顫抖說道：
“雲瀟還說，我這樣做，你若真沒罪，到時候我姐姐再審的時候，還是可以把你放出來，實.……實在不行就讓你假死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也不是真的殺你，就讓你受幾天牢房之災而已！”
司彥之猛然抬頭，錯愕的看著她，她剛才說什麽？難道她都……
司彥之不敢奢想，但聽她說這些，心還是狠狠的被撞了一下，失聲的換她：“書昕.……”
“怎麽樣啊，是不是覺得我這個招數很熟悉，你以前可是用爛了呢。用在我身上的時候.……”
薑書昕抑製不住的朝他吼著，突然，聲音截然而止，司彥之再也忍不住的走了過來，伸手一攬，將她緊緊抱住，眼睛酸脹的發紅，暗啞著聲音艱難問：“你……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薑書昕沉痛的閉上了眼，任由他抱著：“對啊，我都知道了。
你把我告發送進監獄的真相，還有，那幾天，每夜陪我聊天的人是你，對吧。”
司彥之沒有應聲，隻是將她攬的更緊，閉上眼默默的感受她在自己身邊的感覺，嘴角微微揚起，微微應聲：“嗯。”
“還真是啊，你在背後做了這麽多，原來我都不知道。”薑書昕低聲嘟囔著。
司彥之心中一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得將她攬入懷中。
隻是，就在它以為一切誤會要瓦解，苦盡甘來時，薑書昕猛然推開他
“啪！”
臉頓時被人扇了一巴掌。
司彥之錯愕看她，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臉上還有些火辣辣的疼。
薑書昕冷笑，紅著眼質問著道：“是不是覺得自己很高尚啊？
是不是覺得自己默默無聞的做了這麽多我知道後會很感動？”
“沒有，書昕，我隻是想.……”司彥之急忙上前解釋。
“你想什麽？”薑書昕打斷他的話：“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感動，一點都不！
“我甚至還覺得你怎麽這麽八婆啊！你這樣做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有沒有想過我願不願意接受你這樣的安排？
你知道嗎，當時我聽你說的那些話，一字一句，每一句都直直戳在我的心窩上！
你知道我一個人在監獄裏有多絕望嗎，我總是不斷的反思自己，是我做的不夠好嗎，我真的讓你討厭到你連一句解釋都不聽我說！”
薑書昕一邊抹著眼淚，一邊不斷地哭訴著，仿佛找到了傾訴口一般，把自己的委屈都倒了出來。
司彥之垂下了手，低下頭低聲嘶啞的回答道：“對不起。”
對不起我太自負，自考慮自己的安排，卻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如何。
對不起我沒有對你說出真相，那是因為我太害怕會失去你，因為我知道，如果跟你說了，或許你會選擇來南閩。
我沒有聽你解釋是因為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善良，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我知道你的身份……這一切，我都知道。
“再說了，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麽決定我要不要回來南閩？
你有什麽權利讓我不知道我自己還有家人存在？我知道這裏上刀山下火海，但又怎麽樣？
比起黎朝，我更喜歡呆在這裏，因為，這裏，沒有你！你太自私了！
司彥之，你就是個騙子！我們一切，全都結束了！”薑書昕說完，哭著推開他，直衝衝的跑了出去。
司彥之想叫住她，手卻停留在了半空，最終手捂上自己的眉眼，直到掌心有些濕潤。
他們算是結束了吧，一切都是他自己作死，活該！
苦澀一笑，靜靜的坐在牢房一旁。
……
薑書昕跑了出去後，尋到一處牆角停了下來，眼睛還是通紅通紅的，緩緩伸出自己方才打他的手，不禁罵了一句：混蛋！
心中卻開始撥雲見日日來，又哭又笑的好不心疼。
薑書昕靠在牆角沉默了好久，回想著自己剛才說出來的氣話，撇起了小嘴，剛剛對他說的，好像說重了，轉念一想，又覺得是他自己活該！
誰讓他騙自己來著，戲演的真足，逼真的都可以讓她去死了！
要不是有雲瀟救她，那她估計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薑書昕又覺得自己剛才說的還不夠狠，應該讓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才對，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隨便騙一個人！
緩解好自己的思緒，薑書昕看了看天色，已經昏暗無比，她要回去給雲瀟一個答案了。
眼神逐漸清明，心中的答案已經十分明顯，移步堅定的往回走。
回到自己寢宮時，果不其然，雲瀟已經焦急的在等著，見到薑書昕過來，連忙上前
“你去哪了，曉不曉得現在是非常時期，你這個胡亂走小心司徒黑找你的茬。”
“沒有，剛才心情不好，出去走了一下，罵了人一頓，現在心情舒坦了。”薑書昕淡淡回答道。
雲瀟：“.……”
無言的舔舔嘴，心裏默默想著是誰這麽倒黴，撞到了槍口上。
不過也沒去多想，隻覺還是正事要緊。
雲瀟望著她，有些焦急問道：“怎麽樣，你考慮清楚了嗎？”
司徒黑那個老賊就像是定時炸彈，不快速做好決定，他怕司徒黑會對小薑做些什麽。
薑書昕定定的點點頭：“我想好了。”
雲瀟眼前一亮：“真的想好了麽？”
心裏暗暗感慨，突然覺得，被罵的那個人功勞甚大，不然得按小薑這個性子，又得糾結好久，現在居然撥雲見日了，難得難得。
“那你的決定是什麽，是不是答應同司彥之撇清關係了？”雲瀟追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