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故人
司徒黑笑著順著自己的胡子，眼帶著精明和算計：“蘇大人所想即是本官所想，不管成功與否，到能挫挫他們的銳氣！”
蘇盛點點頭，起身恭敬道：“下官雖然被謫官到遠於廟堂之外的青州城，不過下官願憑借司徒大人吩咐！”
旦日，薑書昕早早便起來梳洗打扮好，侍女見她這樣，倒是有些不解
“殿下，今日雲瀟大人可是跟陛下巡訪各司各部，殿下怎麽這麽早起了？”
按照牧敏音恢複心智後，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會訓訪南閩的各司各部所，雲瀟也會陪著過去，因而沒有跟往常一樣一大早便過來督促薑書昕。
以往的薑書昕可是會趁這個時候好好睡一覺，不會那麽早起，怎麽今兒……
薑書昕整理好，衝著她們高深莫測一笑：“當然是要去迎接一個貴賓.……”吧。
昨夜守城門的小官來報，昨日韓式堃已經早到了南閩的都城荊城，算算韓式堃日夜兼趕的行程，今早不安應該趕到皇宮外邊了。
求人辦事，有客遠來，她自然要出門迎接去。
……
走到皇宮門外，天色大亮，太陽已經從雲裏探出了腦袋。
薑書昕看著不遠處漸行漸近的馬車，心頭一悅，不由得上揚起嘴角，有一種迎接親人之感。
就他們兩個人來自未來，與相差了千年的古代人相比，可不就是親人嘛！
韓式堃下車，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會了，近一個月的日趕夜趕，可沒把他累死，不禁吐槽一句：“格老子滴，總算是到了，這一路的山哢哢，可沒把我跑斷腿。”
車夫見他這樣輕浮，不禁好心提醒：“韓公子，待會可得麵見二殿下，得謹言慎行些。”
韓式堃一聽，輕笑擺手：“怕什麽，你們二殿下跟我熟著呢。”
車夫：“.……”
無奈汗顏，想他這樣一輩子都沒見過什麽王公貴族的小老百姓，隻想大喊一聲，兄弟，你好生勇猛啊！
看著周遭陌生的建築和環境，不禁暗暗嘖嘖嘖幾聲，原本還以為在古代不會見到所謂的強弱國之間的差距。
現在這一看嘛，刷新了他的認知了，果然，比起強盛的黎朝，南閩的都城便顯得落後些，建築並沒有黎朝那般高大和錯落有序，來來回回的人流和小商小販葉沒有那麽多。
不過這個荊城也算是南閩的都城，雖然不是黎朝京城那樣高調繁華，也是奢華大氣，帶著南方特有的風俗。
輕拍拍了自己的衣袖，望了一圈，兀然看到遠處過來的人，韓式堃的嘴角上揚，也提步走了過去。
薑書昕見到他，就看到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上上下下的看。
額頭瞬間黑線落下，韓式堃身旁的車夫見狀，連忙跪下行禮道：“草民見過二殿下，殿下萬福。”
說完還不忘小聲的提醒韓式堃連忙跟著行禮，不然，得罪了他們這群皇親貴胄，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而薑書昕隻是淡淡的衝他點點頭，和善笑了笑：“起來吧，不必緊張。”
車夫咽了咽口水，小心起身：“草民謝殿下。”
又看了看還站著的韓式堃，不禁暗暗感歎，這韓大人也真是沒眼力見的，又覺得薑書昕如此親民，實屬難得啊。
車夫還沒感慨完，便聽見薑書昕說了一句讓他驚掉下巴的話。
“我說就算幾個月不見，這位哥你也不必用看著傻逼的眼神看著我吧？”薑書昕撇撇嘴，什麽毛病？
韓式堃嘿嘿一笑：“我哪有看傻逼的眼神看你，就是覺得，你這變化挺大的啊，瞧瞧這一身，穿金戴銀的，嘖嘖嘖，富婆，求bao養。”
“滾吧你！”薑書昕想也不想的白了他一眼。
韓式堃笑了笑，感慨一句：“行了，看你沒事就成，你知道之前聽到你瓦特了，把我驚的好幾天都睡不著，失去一個摯友，吾的內心緩緩不安。”
薑書昕：“.……”
“去死吧你，難道你不是覺得少了一個可以坑錢的人嗎？”
“嘿，你這話說的，我這個好被你當成驢肝肺，我可是真的關心你。”
薑書昕內心微暖，心情大好的朝他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我這不是接你來嘛，有一份特別好的官差，正是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韓式堃看了看周圍，一臉狐疑看她：“你確定？但是喔不得不說一句，這一路趕來，你們南閩的大形勢不咋滴啊！”
車夫見他如此直白說出，不禁惶恐，這可是二殿下啊，在二殿下麵前說這個，就是暗諷她們牧家治國無道，怕不是要治它一個死罪。
車夫正轟轟烈烈的腦補著，隻聽見薑書昕滿不在意的感慨一句：“可不是嘛，但是你又不是不曉得，救國存亡，吾輩自強，有你這樣的人才加入我們南閩，南閩一定會越來越好，高速發展的！”
車夫：“.……”
韓式堃：“.……”
打斷她這個瞎逼逼up出來的客套話：“停，你怕不是最近毛概讀多了？”
“你咋知道我深讀毛概來治國來著？”薑書昕驚訝道。
韓式堃：“.……”
難以言說的扶額：“我突然感覺，你給我的市舶使的這個官，怕不是個坑。”
薑書昕笑意更深，狗腿的朝他擺擺手：“肯定不是坑，你想想，那可是海關誒，算下來可是南閩的主要稅收來源，要是成了，錢不曉得能收下多少。”
“嗬嗬。”韓式堃輕笑，幽幽道一句：“又不是我的。”
“咱們還跟國家分什麽你我是不是。”
韓式堃：“.……”
很好，他的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烈是怎麽回事？！
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一路走一路聊著，身後的車夫已經驚呆在原地。
原來二殿下和這個所謂的韓大人二人關係甚是不錯啊！
所以他剛才說了那麽多全都是廢話嘛？
車夫哭泣，當真應了那一句小醜竟是他自己！
(;′??Д??`)……
來之前的韓式堃本以為他這個小薑師妹出息了，給他安排了一個好官職，然而麽，越聽它講解，越覺得剛才的想法就越真實。
韓式堃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滔滔講解的南閩局勢，內心越來越波濤洶湧。
被暗中掌控的王室勢力，朝中兩派分割，因為多年戰火連連，國庫早已空虛，百姓生活所以剛步入正軌，可大抵還是處於貧窮的狀態。
韓式堃頭疼的揉揉自己的額頭，無奈吐槽著：“你確定這是南閩，而不是戰後的某利亞？”
薑書昕尷尬一笑：“當……當然不是了！你幹嘛小瞧南閩啊！
雖說以前因為跟鄰國打戰，又加上現在朝中各縣勾結，是落魄了點。
但是，你看看咱南閩的位置，得天獨厚，多好，沿海多鄰國，北接黎朝，物產豐富，左右根源，要是發展起來，勢不可擋你說是不是！”
“我覺得不是。”韓式堃嘖嘖搖頭，佑忍不住敲了她一個響頭：“你當是未來呢！且不說現在都是小農經濟，寡國小民的，你看看就現在這個技術，難啊！”
薑書昕撇嘴：“我不信，想想許多年前的南閩，國勢宏大，祖宗可以，為何我就不可以？姐姐既然立我為儲君，那我便是身負重任要幹大事的，不是當鹹魚，即便貢獻不大，我也要用盡我全部的精力！”
“你要是覺得你做不到，你也可以走，回你的秦煙樓去，我們南閩，不養一個懦弱之輩？”
韓式堃眸光流轉：“真的嗎？那我真走了啊！”
不是他慫，她覺得，此等豐功偉績，並不是它一個常人能完成，告辭。
“當然，車費不報銷。”薑書昕又幽幽說道：“也就是說，回去的話，不給你馬車盤纏，你自己解決。”
韓式堃：“.……”
站起的身子又坐下，一臉心肌梗塞的看她：“你……”
沒關係沒關係他忍，回去的話，他還有一個秦煙樓，苦幾個月沒關係，年輕人嘛，就要多吃點苦。
“還有，忘了告訴你了，你的秦煙樓也沒了，我把你的股份都賣給了秦煙樓的老鴇，作為你來時的盤纏。”
韓式堃：“.……”
韓式堃現在是一臉生無可戀的癱坐在地上，隻覺得薑書昕的嘴巴一張一合的猶如刀子，刀刀直戳他的心窩，噢，是心痛的感覺。
薑書昕說完，不好意思的看他，尷尬一笑：“你也別這樣，這錢不也花在你身上嘛！”
“幹什麽花在我身上了，我怎麽沒看見？！”韓式堃起身，捂著胸口問道，好家夥，他要是能花這麽多錢來，他需要切腹自盡。
“你想想，你來的時候，待遇多好啊是不是，一路上住的都是最好的客棧，享盡人間美味，從北至南，都快遊完了大半個黎朝了，當然得花這個多錢了！”薑書昕笑著道。
韓式堃咬牙切齒的看她：“我那還不是以為你給報銷！”
他都想罵娘了，這就是報應嗎，人生頭一回被坑的這麽慘，他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
薑書昕看他生無可戀，戰術性的安慰他道：“哎呀，師兄，堃哥，別一棵樹上吊死嘛，你要是留下這裏，待遇肯定會超級好的！”
“你，確，定？”韓式堃表示他已經不相信這人說的話了，就很魔鬼。
“當然了，南閩還沒窮到養不起你一個人好吧，你的俸祿，我保證給你最高！我發誓！”薑書昕錚錚說道。
“問題是這個嗎？”韓式堃歎氣：“憑借我們一己之力，哪能徒手撐起一個南閩？醒醒吧老妹。”
“雖說是隻有我們，我們的背後不還有千千萬萬的黎明百姓嘛。”薑書昕眼帶著亮光，霸氣回答到。
韓式堃嗬嗬一笑，問出了今天的第二句：“你怕不是毛概看多了？”
“人總是要有夢想的嘛，萬一見鬼了呢？”
韓式堃：“.……”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它還能拒絕嗎，這憨不啷都把他的人後路斷了。
反正人生在這也是重來一次，幹嘛不拚一回，對著薑書昕道：“行了行了，你同我說說，我要是入朝為官，這朝中，有哪些大臣是我能巴結，啊不，值得相信的？”
“所以不是答應了嗎？！”薑書昕驚喜看他。
“不答應我還能咋滴？”韓式堃白了她一眼，沉痛道：“你都把我的後路斬斷了！”
薑書昕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拍拍他的肩安慰：“對不起嘛，當初你也是看到我信中的好條件就迫不及待的趕來嘛，不過你放心，好兄弟我不會虧待你的！你住的豪宅我都給你安置好了！”
“得，什麽虧待不虧待，別把我的小命整沒了就行……”又想到給自己安置的宅院，好像.……也還不錯，搖頭感慨：“不是我說你，老妹，你這個扇個巴掌給顆糖，玩的還真溜！”
薑書昕心虛的吐吐舌頭，聽到他願意留下來，暗暗鬆下一口氣，辛虧她早有準備，朝中大臣她不知道有誰還能相信，將一個不是世家的韓式堃掌管最重要的市舶司，她也能放心些，不會被那些意圖謀反的大臣掌控。
呃.……隻是對韓式堃有些不厚道，斷了他的後路那些，她會盡力的賠給他的。
想了想，跟他絮絮叨叨的講了一些，而韓式堃表示，這貨講了跟沒講沒啥區別，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在朝堂之上，與雲瀟一黨的，那便是他可以信任的。
“等等！”韓式堃打斷她：“你說雲瀟！該不會是我認為的那個怪盜雲瀟吧？”
薑書昕點點頭：“是的沒錯。”
韓式堃：“.……”
瞬間覺得，這個世界魔幻了，聽見薑書昕又幽幽開口
“他是南閩官居一品的太傅，之前在黎朝也是為了找我……呃，準確來說是找我的宿主，後來知道我的身份之後，就把我救下來了。”
韓式堃汗顏的扶頭，果然，深藏不漏的皆是大佬啊。
聽到薑書昕講起她之前鋃鐺入獄的事，不免聯想到了她的心上人司彥之，這人想來也是怪異的人，他都整不明白。
這人當初把小薑送進監獄，而後把小薑給活脫脫給逼“死”，小薑“死”後，整個人又像行屍走肉一般，奇了怪了！
再接著，近半個多月，他都沒有見過他，韓式堃心頭一驚，一個不好的念頭騰騰升起，這人……該不會.……瓦特了吧？
韓式堃舔舔嘴，正想著要不要把司彥之的情況告知她，不料見到外邊的侍女急衝衝進來傳話
“不好了，殿下，那個黎朝王爺，因帶兵入我南閩，意圖謀反，被關押入獄了！”
“什麽！”薑書昕急忙站了起來：“你說司彥之怎麽了？入獄？！”
侍女連忙點點頭，又急著道：“殿下你快去看看吧，還有，司徒大人帶著諸位大臣，向陛下上書，說.……說是殿下勾結外邦，意圖謀反！”
“他們真這麽說？”薑書昕氣憤拍桌，奶奶的，這一群一天不搞事就渾身不自在是吧！
深吸一口氣，對著低下的人侍女吩咐道：“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你先退下吧。”
“事！”侍女領命。
“等等！”薑書昕叫住她：“跟我姐姐說，不必擔心我，我沒事。”
說完，便急忙這趕著出去，她絕不是為了司彥之，而是……為了給勾結外邦的自己！
一旁的韓式堃已經完全懵逼，好家夥，這些都是什麽跟什麽。
他沒聽錯吧，司彥之？！
是那個司彥之嗎？！他覺得他完全沒在這個世界的頻道上。
連忙攔住她：“等等，小薑，我感覺我跟這個世界脫離了，她剛才說的司彥之，是從前的典獄司同知，司彥之？”
薑書昕無言翻了個白眼：“那當然了，除了他還有誰？”
又想到事情緊急，跟著韓式堃道：“算了，我跟他的事情很複雜，現在事情緊急，我晚點再細細跟你說！”
說完，便急衝衝的跑了出去，徒留還愣在原地的韓式堃，啊這，所以他們兩這算是和好了？為毛啊？
……
薑書昕趕出去的時候，司彥之已經鋃鐺入獄，而自己寢宮的外牆已經被司徒黑帶的侍衛給包圍住。
薑書昕蹙眉，想著出去找雲瀟，不料卻被侍衛攔住。
“讓開！你們是想造反嗎？！”薑書昕冷言道。
“殿下。”一旁的司徒黑走了上來：“殿下納入的麵首意圖謀反，誰不知是不是殿下指使？”
薑書昕沉眸，冷冰冰的盯著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說本殿下意圖謀反嗎？！”
“臣不敢，隻是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還請殿下將就一些，也好給黎明百姓一個交代。”司徒黑畢恭畢敬道，卻毫無一點退讓的意思。
薑書昕抿嘴，現在要是輕舉妄動不就是坐實了自己跟司彥之謀反的罪名？
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選擇先退步，瞪了司徒黑一眼，兀然轉身轉身氣衝衝的回到自己的宮內。
韓式堃剛想跟著出去一探究竟，沒想又看到薑書昕折了回來，韓式堃詫異看她：“你怎麽又回來了？”
“跟雲瀟說我現在出不去，你叫雲瀟大人過來找我。”薑書昕對著侍女吩咐道。
說完，又看了看急求答案的韓式堃，歎了一口氣：“外邊被司徒黑帶兵圍起來了，我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