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合謀
而且,不僅是市舶司,薑書昕不知道哪裏學來的理論,跟陛下提及設立軍政閣,所有國家大事全權交到這裏處理,說是便於陛下處理內務,實則不就是剝奪了他們的權利,這跟他們當一個工具人有何區別?
要是讓這丫頭再這樣下去,指不要整出什麽幺蛾子,這才連番趁著這事來彈劾這丫頭,不想牙尖嘴利的,一個個把他們懟的無話可說。
薑書昕又一一的問了在場幾位呼聲較高的官員,無一對答如流。
薑書昕冷笑:“怎麽,一個個的方才的呼聲不都挺高的嗎?現在都啞巴了?”
臉色突然沉下,冷聲訓斥:“國家大事不知多少,倒是對本殿下的私事異常在意!南閩要你們這些人有何用?”
“這.……”眾人皆低著頭左顧右盼,麵麵相覷的卻說不出話來反駁。
“你們說為君子要修身齊家,可本殿下看你們一個個自詡為君子的,家裏不都一個個妻妾成群。”
“又要跟本殿下扯男女有別的.……嗬!”薑書昕輕哼一聲
“如今南閩內憂外患,國破民窮,你們這一個個大君子,不想著救國存亡,卻閑著沒事幹的跟著本殿下在扯這些私事!
我是女子,但本殿下所學的,所做的治國大道並不比你們差,若是有不服的,那就今兒就都提出來!
要是沒有,就好好給本殿下做好你們的本職工作!”
底下眾人聽著,雖然心有不甘,但這一時間卻沒法給反駁回去。
默默的搖頭,頓了頓,才艱難回答:“是。”
牧敏音暗鬆下一口氣,頗有欣慰的看著薑書昕,眼眶有些微紅,他們昕兒已經強大到可以獨當一麵了。
突然反思去起自己今日的處理方式來,或許她應該相信她,放手讓她自己去麵對。
南閩交給她,她也可以放心了。
突然站了起來走到薑書昕身旁,看著底下人道
“二殿下所言不錯,外頭隨便拉一個布衣都曉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呢,你們這一個個的位居高位,卻在其位不謀其職,朕自覺是該要好好整頓整頓一下朝廷了!”
“蘇大人!”牧敏音叫住他。
“臣……臣在!”蘇盛連忙跪下,心裏騰騰生出不安之感。
“你貴為市舶使,掌管著市舶司,身居高位卻不知市舶司的要職,就連最基本的稅法都不知曉,這個位子你當時有愧!”
“老.……甘願受罰!”蘇盛低頭,刻意加重老臣二字,示意牧敏音念在往日的情分。
隻是,他這麽想,牧敏音未必不這麽想。
毫不留情麵道:“自然要罰!蘇盛在其位不謀其職,枉為人即革去市舶使一職,貶為青州司馬!”
果然,牧敏音的話音剛落,朝堂上的眾多大臣紛紛跪下求情
“陛下!萬萬不可啊!”
“蘇大人為官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
牧敏音冷笑:功勞?
之前為了隱忍,都不曉得她不知道他們這群所謂的老臣貪得無厭,不斷的貪汙國庫的錢財嗎!
“朕意已決,若有再求情者,一律受罰!退朝吧。”
……
禦書房內,牧敏音看著薑書昕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得微笑
“怎麽了,昕兒是有什麽心事嗎?”
“我是在想剛才朝堂上的事。”薑書昕回答,臉色有些苦惱。
“對了,你說起朝堂上的事情,姐姐也有話想說呢。
你剛才處理的很好,反倒是姐姐,一心隻想著怕他們的言語中傷了你,讓你回避,是姐姐考慮不周,輕看了你。”
“昕兒,若你以後繼承大統,說不定比姐姐還要厲害好幾倍!”
牧敏音笑著感慨,一臉欣然。
薑書昕謙虛:“姐姐說笑了,國家大事什麽的,我懂的,不過是皮毛,真正的治國大道,還得全看姐姐。”
說完,又心虛的笑了笑:“姐姐不知,剛才我懟那些老臣的時候,心裏還有些發怵呢。
若不是前些天看了國庫賬本,哪知道虧空了這麽多,更甚的事,六部投入的錢財中,兵部最少!
兵弱國弱,這可是大忌,後來我叫雲瀟細細去查,才得知錢都流到了誰的口袋。
若不是我得知了這些,我都沒有底氣與他們以理據爭呢。”
“傻丫頭,這些就夠了。”牧敏音笑的拉了拉她的手:“你抓住了他們的尾巴,就已經記了他們一頭,你納麵首的事,他們也沒臉再提了。”
“我知道,隻是.……”薑書昕想到她方才處理的蘇盛,輕歎一口擔憂道:“姐姐,那些大臣針對的是我,我不過一個儲君,我可以無所謂的當一個無權無勢的閑遊公主。
但是姐姐你不同,你是南閩的女王,是一國之君,要治理的國家,也得靠諸位大臣的協調,為了我就輕易降職蘇盛。
雖說隻是一個蘇盛,可這些官員盤枝錯結,蘇盛後麵還有多少個官員,我怕姐姐.……”
“昕兒。”牧敏音笑著打斷她:“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麽。但是作為一個君王,最先想到的是應該是江山社稷,之後再想自己。
所以,隻要南閩安好,祖上基業能保住,犧牲我一個,又有何懼?
入朝為官的人,若不能為百姓,為了社稷,那這樣的人還做什麽官呢?
我貶官蘇盛,不是為了我們,而是為了南閩,更是為了以儆效尤,所以昕兒你不必擔憂這事。”
薑書昕怔在原地呆呆的聽她說的話,不知為何,想起了初見她時候的模樣,當時的她還不過是心智不全的一個小孩模樣。
這次誤打誤撞回到南閩,再次見她已經是秀外慧中挑起大任的奇女子。
雖說姐姐對外宣稱是因為自己的到來衝了喜,才讓她恢複如常,可是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姐姐是有什麽事忙著她。
“昕兒.……昕兒!你怎麽了?”
牧敏音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薑書昕緩乎神,朝她微微一笑:“我沒事,就是突然間看到姐姐藏有大智慧,很佩服姐姐。”
牧敏音噗嗤一笑:“昕兒你可要笑話姐姐了,姐姐也隻是常人,隻是在這個位子坐久了,得出些感悟而已,若你也坐在這,說不定,你心中的大智慧比姐姐還多呢。”
薑書昕輕笑,搖搖頭,怕自己是多想了,這是她的姐姐,能有什麽壞心思呢,它所考慮的,不都是為了自己好的?
“隻是,市舶司是昕兒你提議建立起來的新司,這突然沒了官員,倒是有些頭疼,不知該任免誰。”牧敏音有些頭疼。
“姐妹,這個你不用擔心,若你信我的話,能否把這市舶使的人選交給我?”
牧敏音詫異看她:“莫不是昕兒是心中有了人選?”
薑書昕點點頭,朝她眨眼的高深莫測道:“不過,人還在來的路上,原諒我得等到他到了才能同你說。”
市舶司剛成立時她就想到了他,韓式堃。雖然這個憨憨平時愛坑人,但是在大事上絕不馬虎。
學的又是金融專業,且專業課在校裏是名列前茅的,由他管理市舶司,總比那些野心勃勃的大臣要好許多!
“好,姐姐相信,能入昕兒眼的人,一定不會差到哪裏去,朝堂有姐姐撐著,你隻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薑書昕笑著點頭,心中便暖暖的,她還是幸運的,在最艱難的時候,遇到了她宿主的親人,她的姐姐,便覺得日子不再難過。
想到今早蘇盛的事情得跟蘇榮卿說一下,畢竟雖然他父親不咋滴,可兒子為人風趣幽默還算是老實,突然被罷免了,應該心裏不怎麽好受。
畢竟也陪了自己這麽久,自己也該同他解釋一番,便跟牧敏音作別後匆匆離開。
牧敏音見她離去,胸口中忍著的疼痛再也受不住的咳了起來。
看著手帕中的血,牧敏音無奈的閉上眼,帕子被她拽的生緊。
她的時間不多了,蘇盛隻不過是一個開始,她要在她死之前,一一鏟除掉那些禍亂朝綱的亂臣賊子,好讓薑書昕無後顧之憂的坐上皇位。
……
薑書昕回去時,不想就看到司彥之站在自個的寢宮外邊等她。
薑書昕臉色沉下,本想直接忽略她離開,手卻被他輕輕拉住。
薑書昕不悅,皺著眉滿不客氣的出口問道:“你幹嘛?”
“我聽說你今天因為納麵首的事在朝堂上與文武百官對峙了?”
“是啊,怎麽了,我還懟贏了,看到我沒有吃癟,很傷心!”
司彥之無奈一笑:“不,是開心,更多的是驚訝。本想著幫你解決,卻不想你今天在朝堂上寥寥幾句就堵的他們啞口無言,你的確與從前不同了。”
這樣能獨當一麵的薑書昕是他所希望的,但是麽,又不知為何,心中泛著些許的落寞,估計是怕她變得不再需要自己了。
“有什麽好驚訝的?”薑書昕撇嘴,她在他心裏就那麽的無能?
突然想到什麽,他要幫自己解決,疑惑蹙眉,為什麽這麽做?
便直接開口問:“幫我解決,什麽意思?”
司彥之苦笑:“殿下難道聽不出來,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怕她又煩自己,緊接著繼續道:“畢竟我作為殿下的麵首,殿下此事,多少與我都有些關係,我為殿下解決是應該的。”
原來是這樣啊,嗬嗬,她就知道沒那麽好,心裏吐著酸泡泡吐嘲。
司彥之盯著她的臉,打趣的幽幽問道:“怎麽,殿下是失望了?”
薑書昕:“.……”
還拿她作樂是吧?
心中的怒意更甚,白了他一眼:“誰說我失望了?再說,誰要你八婆的幫我解決問題?你越幫越忙本殿下一點都不樂意好嗎,讓開,別擋我的道!”
她一刻都不想在這多待!
“殿下!”司彥之攔住她:“好了,我逗你是我不對,我是有重要的正事要同你談。”
薑書昕無奈被迫停下,沒好氣的白他一眼:“那你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跟本殿下扯那麽多有的沒的!”
司彥之苦笑的暗暗歎氣,說這麽多還不是能與她多說幾句話。
“書昕,尼雖然今日再朝堂上勝了一籌,可以不過是逞一時的嘴角之快而已。
不僅如此,還梗引得那些大臣將你當成靶子,若有稍許過失,新賬舊賬一道算。
能製勝的,唯有民心,民心之所向,才是江山社稷穩固的根基。”
“我知道,那些大臣一個個如餓狼,不過都是些紙老虎,我才不會怕他們呢!”薑書昕輕哼。
司彥之無奈一笑,語重心長的看她:“你還是把他們想的太簡單了,總之,萬事切莫要小心,一切都有我,我就竭盡全力輔佐殿下,不為其他,隻為你一人。”
薑書昕:“.……”
這突然說的這麽鄭重,搞什麽,不自然的別過頭:“本殿下知道了,你也不用把話說的太滿!說什麽幫我,別到時自己先出事了!”
司彥之暗啞失笑:“我知道了,書昕,你……”
薑書昕皺眉,審視自己何時要跟他變得這麽熟了?
連忙出聲打斷他的話:“還有,我是南閩的二殿下!你雖然書王爺,但也是本殿下的麵首!還是喚喔為殿下,莫乎名諱!”
司彥之頓了頓,忽然走近,撐著它的雙肩認真解釋;“我知道你心裏還在怨我,才要故作不認識我,書昕,之前把你送進牢獄的事,絕不是我本意,隻是,現在還不是跟你說明真相得時候。”
薑書昕薑書昕默默的低下頭,素手微微捏緊,心中嘲諷冷笑道:還有什麽真相呢?現在不說,指不定時沒找發借口洗白呢。
“你恨我故作與我不認識也好,還是真的失憶不認得我也好,我對你永遠時不會變的。
先前你在牢獄中問我,營帳中的那一吻.……那是真的,雖然的確是我的衝動之舉,確是我發自內心的衝動之舉……”
後麵司彥之說什麽,薑書昕沒再聽下去,更確切的說,她是沒有勇氣去聽,更沒有勇氣再去相信一次。”
失意的撐開她的身子,帶著疲憊之意到:“我知道了,我也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司彥之鬆開,無奈的垂下眸讓她離開,也不知道這些話,她能聽進去多少。
隻是兩人不知道的是,他們說的這些話,被一旁的蘇榮卿給聽了去。
……
夜色降臨,南閩的丞相府內,司徒黑接過飛鴿傳書中的信條,臉色有些意外的一沉,看向一旁的人
“倒是想不到,這個黎朝的王爺,竟然跟我們的二殿下還是舊相識。”
“嗬!”蘇盛哼聲,他們王室之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說踢就踢,此仇不報非君子!
看向一旁的司徒黑,隻見他一臉思索著什麽,相似想到了什麽一番,急忙問道
“司徒大人是有了什麽秒計?”
“這司彥之此番來南閩,可是帶了三十萬大軍來的。”司徒黑淡淡說道。
蘇盛瞳孔一縮,不可置信道:“大人說什麽,此話可是當著?!”
“不錯。”司徒黑頓了頓,想起前兩日想找司彥之合謀時卻被他巧言令色的拒絕,心中冷笑,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當時不審判時勢便輕易的拒絕自己。
“還煩請大人一一明示。”蘇盛恭敬道。
“我也是不久前根絕我的探子得到的,當時還不知這黎朝王爺帶兵三十萬是為何,還隻以為是黎朝想要攻滅南閩。”
“能有除掉王室,這正是本官所想的,敵人的敵人,便是是我們的朋友。
於是便跟司彥之和好,想與他聯手,借助他的三十萬兵馬除掉王室,不想被他拒絕,還說什麽出兵全憑殿下的意思。
起初我還以為他不會是拒絕本官說的玩笑話,現在看來嗎,想來到不盡然!
既然黎朝王爺與殿下還是舊相識,兩人關係不錯,那即是說明,黎朝王爺這三十萬兵馬,是為了殿下而來!”
蘇盛不敢置信:“這可是三十萬的兵馬!隨便交到一個黃毛丫頭手裏,豈不兒戲!”
司徒黑輕笑,搖搖頭對著蘇盛道,語氣中帶著些許的諷刺:“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老蘇啊,你是不曉得他們年輕人的那些!”
“到真是輕率。”蘇盛堂舌的頓了頓,端正身子憤慨,又想到今早被薑書昕擺了一道,心裏更加憤恨不平
“隻可惜薑書昕雖然是剛回來的草根殿下,可這人硬骨頭得很,不容小覷,偏偏現在已是牧敏音那邊的人,先是牧敏音,接著是薑書昕,我們要對付他們王室,怕是難了。”
突然想出一計:“司徒大人,下官到有一計,既然這司彥之的三十萬大軍是為了二殿下而來,我們何不將計就計,告他們一個二殿下企圖聯合外敵的謀反之罪!
到時,隻要拿下了黎朝王爺,那三十萬大軍,豈不就成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司徒黑笑著順著自己的胡子,眼帶著精明和算計:“蘇大人所想即是本官所想,不管成功與否,到能挫挫他們的銳氣!”
蘇盛點點頭,起身恭敬道:“下官雖然被謫官到遠於廟堂之外的青州城,不過下官願憑借司徒大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