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醉酒(二)ii.

  薑書昕定定的看著自己被抓的都,眼看匕首就要刺進他的胸膛,而司彥之仍然是無動於衷的模樣……


  霎那間,薑書昕用盡全力掙紮推開後急忙收回自己的手。


  “咣當!”一聲響起,匕首落地。


  薑書昕暗舒一口氣,好險。


  司彥之看著地上的匕首,兀然笑了起來,笑聲清雋,薑書昕皺眉咂舌,冷臉不悅道:“你發什麽瘋?”


  “書昕。”司彥之突然叫住她,漸漸逼近,柔聲眷戀的在她的耳邊低聲道:“你還是不舍得殺我的,對不對?”


  薑書昕被他突然靠近的氣息惹得一陣錯亂,不過理智還是將她即刻拉了回來,別回頭不與他對視,哂笑著反駁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我不殺你,不過是因為你是黎朝的攝政王,你死了,南閩會惹上一些無需有的麻煩,我告訴你,若你是尋常人,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唔.……”


  話語傷人,既然這樣,司彥之便低頭堵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嘶啞著聲音道:“你騙人,你說這話的時候,都不敢看我。”


  薑書昕被他這個突然的孟浪之舉給嚇了一跳,濃烈的酒氣入口,下意識便掙紮想著把他推開。


  可惜,她越掙紮,他便吻的越深,所有的思念的化作團團欲望,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


  “書昕~”司彥之沉痛的低聲輕喚她:“聽我解釋好不好?”


  隱忍而痛苦的倦聲讓薑書昕猛的一怔,一時間放棄了掙紮。


  他的話語聲似乎在傾訴自己的痛苦,可他有什麽好痛苦的,一個多月前,他冷冽的細數自己的罪名,恨不得為名除害。


  她的死對他來說那是解脫才對。嗬,痛苦什麽呢?


  他一步步,一刀刀把自己所有的希冀都磨滅,該傷心的人是她!

  現在又跑過來這樣對她,她都把命還給他了,為什麽還要這樣對她?薑書昕想著,淚珠突然便滑了下來。


  突然嚐到鹹味的司彥之急忙停下,低頭看她,後者眼眶通紅,淚珠節節落下,司彥之緊張的幫她擦拭淚水,討好的哀求道:“不要哭了好不好,你說,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


  薑書昕閉上眼:“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到底想怎麽樣?”


  冷漠疏離的語氣讓司彥之心中一緊,連忙抱她入懷中。急切道:“我沒有想怎麽樣,我隻是太想你了。”


  “方才你那刀沒有下去,我就當你默認了,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好不好?”


  薑書昕還沒來得及拒絕,隻聽見他又開口繼續道


  “這一個多月你過的好不好?”


  薑書昕:“.……”


  所以他這個都直接說出了來,她還有拒絕的機會嗎?


  這就很離譜有沒有?


  暗歎一口氣,算了,她跟一個醉酒糾結個什麽勁,要說是吧,行,她倒要看看他能解釋些什麽。


  過得好不好?好!好著呢,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看到薑書昕抿嘴不語,他也顧不上其他,繼續道:“我過得一點都不好。”


  薑書昕:“.……”


  嗬嗬~


  你過得不好關我什麽事?


  薑書昕頓了頓,他看起來似乎清瘦了許多,是真的過不好?

  薑書昕自嘲,她關心他作甚。


  “這一個多月我都想你,深入骨髓,如剝皮抽筋般痛。”


  “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你還活著時有多高興,我趕不及的想來見你。”


  “可來這裏後,好不容易見到你,我開心。又看到你與其他公子絲竹之樂萬分開心,我特別難過。”


  司彥之可憐兮兮說完,兀然拉起她的手按向自己的心髒處:“書昕,這裏,很痛。書昕,我吃醋了。”


  薑書昕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這樣可憐賣慘的司彥之,她還是頭一回見到,一下子,便呆楞的回答


  “我又沒有同他們喝酒,我喝的是水。”


  “我知道。”司彥之突然輕輕一笑,溫柔的幫她整理額前的碎發:“我剛才聽到了,我很意外,也很開心。”


  “原本我還擔心你醉酒,就忍不住想要跟過來看你。還有,於私心,我不想你醉酒的狀態被人看到,這隻能我看。”


  薑書昕:“.……”


  “因為你醉酒的樣子,又放肆又誘人,跟妖精一樣勾人,我怕其他男人的魂會被你勾去。”司彥之直言不諱的解釋。


  薑書昕:“.……”


  耳朵莫名尷尬的騰騰冒熱氣,想也不想的反駁:“你胡說八道,你又沒看過我喝醉怎麽樣。”


  “我自然是見過的。”司彥之低笑,目光灼灼盯著她:“上回你在秦煙樓喝醉,不僅大行放肆,還抱著我不放手,最後還偷親了我,就像現在這樣。”


  薑書昕:“.……”


  一字一句,口齒清晰,還不忘加上動作,薑書昕頓時尷尬的臉色通紅。


  阿西吧,她總算知道為什麽剛才莫名的尷尬了,她怎麽忘了之前自己在他麵前喝醉的事。


  眼看著他就要學著她喝醉時的動作靠近她,急忙將他推開:“你喝醉了,你在胡說八道!”


  對,就是這樣,她才不會幹那種丟人的事,肯定是他喝醉後隨便瞎扯來的。


  司彥之見自己撲空,訕訕閉上了嘴,眼神晦暗不明,看來自己把她惹生氣了。


  薑書昕深吸一口氣,她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才這麽放任他,冷冰冰的別過頭:“王爺還請自重,這是本殿下的寢宮,念你喝醉的份上,我不加追究,若再糾纏不清,我就叫人過來了!”


  司彥之頓了頓,終究是沒有再靠近,低下頭輕聲問道:“書昕,今日宴席上的塤音,你聽不出來嗎?”


  塤音,他吹的那首《野有蔓草》嗎,就這,還能表達什麽,表白嗎?

  薑書昕冷笑,她已經不會再相信他了,這場荒唐的行為就停止,從此以後,他們橋歸橋路歸路。


  “王爺。”薑書昕喚他,沉下眸光像是訣別一般:“你我隻不過是今日初見,勞煩王爺自重些,休要再來擾我,趕緊走,不然我把人叫來,咱們都不好看。”


  司彥之眼底閃過一絲刺痛,不可思議的抓住她的手盯著她問道


  “不,你聽我解釋,那塤音步止還有曲中意,還有,書昕,這個像不像你在牢房時聽到的,其實我沒有想要殺你,那時候我也一直.……”


  “喲,這不是黎朝的攝政王嘛,這大半夜的闖到我們二殿下的寢宮,我很懷疑你要意圖不軌啊,來人,還不叫黎朝的人把他們的攝政王請出去。”


  司彥之皺眉連忙轉頭望向插話之人,目光沉下,這個氣息,絕對不假,怪盜雲瀟,果然跟南閩有關係!


  話音幽幽落下,依靠在門旁邊的雲瀟則一臉哂笑的看他。


  虧他聞聲趕了過來,他就知道這個司彥之一定會死纏著小薑,如今南閩形勢緊張,薑書昕不能出一點的差錯。


  薑書昕這會看到雲瀟,如同見到救命稻草一般連忙跑過去站在他身旁。


  這一幕刺痛了司彥之,手暗暗捏緊,一時間,跟雲瀟的對視劍拔弩張。


  不久,跟著司彥之的小官急忙跑來,在三人之間瞄了幾眼,當即便明白出了何事,連忙對著薑書昕躬身抱歉道

  “我家王爺今日喝多了,無意冒犯了殿下,還請殿下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


  薑書昕別頭,輕歎一聲:“無礙,把你們家王爺請下去,今晚之事,本殿下就當做什麽也沒發生,我累了,雲瀟,送客吧。”
……

  酒宴過後,牧敏音剛想過來看看薑書昕,不想剛走到她的寢宮門口,便聽到守在門外的丫鬟竊竊私語今晚的事,心裏一驚,連忙進屋。


  推開門,入眼的便是薑書昕頹然的躺在床上,不吭一聲,牧敏音頓時浮起心疼,連忙走近,在她的床榻邊上坐下,輕柔的摸了摸她的頭:“昕兒?”


  聽到熟悉聲,薑書昕連忙吸了吸鼻子,故所沒事回答:“我沒事,我在睡覺呢,姐姐怎麽來了?”


  牧敏音歎氣,拍著她的肩膀算是無聲安慰:“在姐姐跟前還要硬撐著嗎?你都有鼻音了,想哭便哭吧。”


  趴著的薑書昕頓了頓,連忙坐起身,紅著眼不好意思的看她,自嘲一笑:“真的沒事了,哪有那麽矯情,又不是小孩子,整天還哭鼻子呢?”


  牧敏音輕輕抱著她:“在姐姐麵前,你就是小孩子,萬事都有姐姐,有什麽委屈,就跟姐姐說,嗯?”


  牧敏音的聲音沁入她的心房,薑書昕隻覺得心頭暖暖的,低低應聲:“嗯!”


  對,她還有個姐姐呢,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孤單的薑書昕了,她有家了。


  輕輕的推開她,低著頭承認問道:“姐姐,我的事,雲瀟跟你說了吧。”


  “聽過一些。”牧敏音頓了頓,還是如實回答,又連忙抓著她的手安慰:“昕兒,不管如何,姐姐都會支持你,隻要你開心便好。”


  薑書昕點頭,示意自己已經釋懷道:“我沒事了,又不是糾結著過去一直不放的人,我來南閩這麽久,姐姐還不知道我以前的事吧,我說給你聽吧,作為交換,姐姐也把在南閩的故事告訴我,嗯?”


  牧敏音看她眼底不再傷心,她也很想了解薑書昕的狀況,便笑著點頭:“好!”


  兩姐妹談了一宿,笑聲不斷,訴說著自己這些年來所經曆的事,不過,都不約而同的隻報喜不報憂。
……

  南閩行宮,使臣的寢宮院內,司彥之頓下,隨之望向身後某處,沉聲淡漠道:“出來吧,你跟了我一路,就這麽不放心我會把真相告訴薑書昕?”


  躲在暗處的雲瀟:“.……”


  得,他就知道這人定是假醉,方才還假裝著醉酒在小薑屋內侃油呢!

  想到這雲瀟就莫名心塞,好好的一朵鮮花,竟要插在牛糞上!

  (???)

  既然都被發現,自然隻能翻身躍下,當然,想到司彥之之前對待薑書昕的所作所為,對他也沒什麽好臉色。


  “你之前化作江湖的怪盜,在黎朝胡作非為,目的就是為了把薑書昕帶回南閩。”司彥之最先開口道。


  雲瀟皺眉:“嘿,你把嘴放幹淨一點,什麽叫胡作非為。”


  “還有,這裏是小薑的家,我帶她回家有什麽問題,語氣別說的讓本大人像是犯了什麽大錯一樣,我帶她回來,總比讓她在黎朝被你處死好。”


  “我為什麽要這麽做我不信你雲瀟會看不出來!”司彥之冷眼盯著他。


  “南閩如今的朝堂之勢是爾虞我詐,書昕回來,隻會讓人當成一枚質子,成為你們奪權的工具而已!


  我精心布下的局,假裝處死書昕,為的隻不過讓你們死心,別想將她帶走。


  既然被你提前了一步,還是把她帶了回來,那我便不會讓她受到一絲的傷害!”


  司彥之這話說的雲瀟有些心虛,他私心把薑書昕帶回來穩住朝政的確對她不公,但是國家大雲,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薑書昕身為皇子,這便是她的命。


  雲瀟輕笑,故作聽不懂他的話道:“攝政王這話本王怎麽就聽不懂呢,小薑乃為二殿下,千金之軀,能有什麽事……”


  司彥之冷笑,直截了當的戳破他:“帝星隕落的的傳言,是真是假,你心裏不清楚?帝星雙珠,書昕跟牧敏音二人之間,隻能活一個,牧敏音.……”


  “夠了!”雲瀟執劍挑了過來將司彥之的話打斷:“詛咒陛下,就是死罪一條,就算你是黎朝的攝政王,本大人也要治你這個最!”


  司彥之到也不怕,躲閃過後,也抽出自己身上的佩劍抵壓了過去:“怎麽,被我道破惱羞成怒了麽?”


  雲瀟嗤笑:“簡直是笑話,我們陛下好好的,有什麽可生氣,你之前讓小薑傷心,我今天就替她好好教訓你!”


  一劍砍刺過去,司彥之的拿起刀刃一抵,又將他推開,反守為攻

  “我同她的誤會會很快跟她解釋清楚,不勞煩你擔心,至於書昕,我一定將她帶回去!”


  “那便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

  兩人接連過招了好一會,動作之大,很快便把下們紛紛招來,看著屋簷上愈打愈烈的二人,小廝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兩個主子位高權重,都不是好惹的,麵麵相覷著要怎麽去勸。


  屋簷上,二人依舊難分上下,司彥之平複了氣息,望著下麵看著他們的眾人,眉頭一皺,要是傳出去,隻怕再難見到薑書昕。


  於是看向對麵道:“怎麽,還要再打下去?”


  雲瀟輕笑,鳳眸瞥了一眼下麵,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自然,本大人倒無所謂,頂多領罰扣個俸祿,再不濟就被貶官。


  不過王爺可就不一樣了,屈打朝庭命官,蓄意滋事,別被遣送回了黎朝,永不再踏入南閩,那小薑就真的見不到了。”


  司彥之:“.……”


  手捏緊劍柄,算是認輸道:“我來南閩,隨帶兵馬三十萬,不止代表我自己,還代表了黎朝。


  陛下一直以來都是司徒黑的傀儡皇帝,南閩的兵馬大多也掌握在司徒黑手上,要想除奸相,光複王室,需要大量的兵馬。”


  雲瀟沉眸:“你想說什麽?”


  “我隻保證書昕的安全,書昕在一邊,我便站在哪一邊,我可以答應你們,將三十萬大軍在必要之時為你們所用。”


  雲瀟不相信的哂笑:“我不信你有這麽好,條件是什麽?”


  “讓書昕知道真相,還她一個選擇的權利,她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們的棋子!”


  司彥之將劍收回,黑眸沉沉盯著他。


  雲瀟有些錯愕,隨後微揚起嘴角笑了出來,也把自己的劍收回:“我還以為你要帶小薑走。”


  “她對我誤會太深,現在帶她走反而讓她生厭。”司彥之垂眸。


  “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你,但不是現在,還得讓小薑再熟悉熟悉南閩。”


  雲瀟隨意坐下,淡淡回答道,他跟薑書昕怎麽也接觸許久,這丫頭看著是個慫包,但是心中含有國家大義,他相信她。


  隻是現在小薑要是走了,牧敏音的身體狀況支撐不了多久,就怕司徒黑趁機私立為王,那時王室就真的完蛋了,他不能冒這個險。


  司彥之見此,看來他是同意了,暗歎一口,他也在堵,隻怕按照薑書昕的性子,會留在南閩,不願同她回去。


  不會沒關係,前途再艱險,他都會陪她度過。


  兩人各自沉默了一會兒,雲瀟突然抬頭看向司彥之,不淡定的輕咳一聲:“咳咳,呃,我突然發現,大權掌握在陛下手上,陛下不同意,我答應你也沒用啊。”


  司彥之:“.……”


  所以,今晚說這麽多就說了個寂寞,這人,他隻想大罵一聲,晦氣!


  雲瀟:(?.?)

  他那是鄙視自己的眼神?


  他好歹也是官居一品的太傅好不,在朝堂上也是堪比那個丞相的,能不能給點麵子?


  好吧,誰讓是自己欠他的,雲瀟摸了摸鼻子:“不過,你若答應用三十大軍作為交換,本大人可以把你為什麽要處死小薑的真相告訴她,這樣你們誤會就解除不是,怎麽樣?”


  “不用。”司彥之聲音飄下,隨即翻身躍下屋簷。


  雲瀟:“.……”


  這拒絕的,好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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