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上山尋觀
“你到底在擔心什麽啊？你不會覺得陳大人是大掌櫃吧？”
“也許，他是來見大掌櫃的人呢？要不然，為什麽剛巧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兒？”
合合語塞了，轉著眼珠子想了想，仿佛也有道理。但她從未把陳侯方和自己查的這件案子聯係起來過。她不覺得陳侯方會是個壞人。
“柿子姑娘？睡了嗎？”陳侯方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合合轉頭答道：“哦，那個，我已經睡了，請問陳大人有什麽事情嗎？”
“夜裏涼，不知道你被褥夠不夠？”
“夠了，謝謝！”
“那好，早點睡！”
“你也早點睡！”
門外的人走開後，蘇郡生聲問：“他怎麽老是叫你柿子姑娘柿子姑娘？你又不是賣柿子的！”
“因為我喜歡吃柿子啊！每回到他那兒，他都會給我吃非常大非常紅的柿子，可好吃了！”
蘇郡生丟了她一個白眼：“幾個柿子就把你給哄住了？”
“去，你還沒請我吃過一次柿子呢！這位大爺，請吧！”合合朝門口努了努嘴。
“今晚你我分夜睡，你睡上半夜，我睡下半夜。”
“怎的？你還想賴在我房裏不走了？”
“我們是出來辦差的，不是來遊山玩水的。”蘇郡生擺出一副正經麵孔道。
“好好好，隨你！”合合也懶得理他，自己上床睡覺去了。
睡得正好，合合被人搖醒了。掙開眼一看，原來是蘇郡生。她打了個哈欠道：“這麽快就下半夜啦？”
“已經早上了。”
“啊？”
合合不信，翻身起來一看，確實，窗外已經蒙蒙發亮了。她轉頭看向蘇郡生，隻見蘇郡生眼睛是紅的，仿佛熬了夜。她問：“你昨晚怎麽沒叫我？”蘇郡生道：“我下半夜也睡著了，忘了叫你了。下樓吧，我們得趕在陳侯方主仆二人之前上峰。”完他先出去了。
合合捧著冰涼的昨夜剩下的水洗了個臉，陡然精神了。擦臉時，她腦子裏忽然鑽出一個想法，蘇郡生會不會是故意不叫自己起來守下半夜的？這人忽然變得這麽體貼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往下想，丟開麵巾，提起佩劍就下樓了。
他們離開時，陳侯方主仆倆還沒起床。清晨，整座山還沉睡著，薄霧蒙蒙，一點雜聲都沒櫻人走在細長陡峭的道上，顯得特別渺，使人害怕。走了半個時辰，一個人也沒遇著。歇氣兒的時候，蘇郡生把那個探子所畫的地圖拿出來看了看，抬頭往上瞧道：“還早呢！要到那觀得下午去了。”
“你看前麵那是什麽？”合合指向了正前方斜道上走下來的那個人。這人穿著道袍，看著很年輕。蘇郡生眼中的警惕立刻冒了起來，自言自語道：“難道是那觀裏的道士？”合合道：“問一問不就知道了？”完她向那年輕道士招了招手。
年輕道士走到跟前，和和氣氣地問：“兩位可是上峰拜觀音？”
合合點點頭，抹著汗道：“可不是嗎？路還遠嗎？”
年輕道士道：“還遠呢。至少得午後才能到。”
“這麽遠呐？完了，我一聽腿兒都沒勁兒了！”合合故意這樣抱怨，還捶了兩下腿，“師傅你可真厲害，一路走下來連氣兒都不喘！”
年輕道士笑了笑：“我走慣了。”
“師傅是要下山置辦日用嗎？”
“是啊。我師傅素愛吃峰腳下那家酒館的鹹菜，觀裏沒了，讓我去取呢！”
“那不耽誤你了啊，你慢慢去！”
“兩位心些，山上路滑不好走。”年輕道士完就沿著道繼續往下了。
合合衝那年輕道士的背影擠了擠眼：“瞧見沒？下山了，這麽來隻有他師傅和另外兩個客人在觀裏裏，倒是個好事情。”
蘇郡生收起地圖揣進懷裏：“走吧。”
爬到腰酸背痛時，兩人才到了那觀附近。此時已是近黃昏的時候了。他們倆都沒想到這觀有這麽難找，跟世外桃源似的。略略歇了口氣，蘇郡生道：“再等一會兒，黑了我們再摸進去。”
“去他大姨姥姥的！”合合忍不住罵了一句，“把一個觀修在這種賊都找不到的地方，我不信就沒有鬼！我腿太酸了，感覺把後麵五年的山都爬完了！”
蘇郡生遞過來一個布包和一個羊皮水袋子，合合隻接過了袋子，咕嚕喝了一口，道：“忽然好想吃柿子……”
蘇郡生斜白著她，好像她了什麽犯忌諱的事情。她也斜白著蘇郡生：“想吃個柿子，至於嘛？”蘇郡生收回目光，瞧著有點不爽，但也沒什麽。她這時候才想起柿子和陳侯方的關聯，心裏咯噔了一下，娘呀，這家夥不會是在吃醋吧？
“我聽是陳侯方安排你進開封府的？”蘇郡生忽然問。
“嗯，是他。有一他來找我，問我想不想進開封府，我這樣的人應該去開封府發揮光和熱。我被他動了，所以就去了開封府。”
“他為什麽要安排你進開封府，你自己沒想過嗎？”
“你以為我真傻啊？”合合白了蘇郡生一眼，“我當然會想到這一層了。但我身無一物，孤家寡人，他能把我這麽著？果真他是壞饒話，橫豎也隻會搭上我一條性命，更何況我還沒看出來他是個壞人。再那時候，我心裏還想著另外一件事情。我覺得為了那件事，也得進開封府才校”
“為了你義兄裴元達？”
“嗯。”
閑話到這裏，氣氛略有些尷尬了。兩人都同時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蘇郡生起身道：“得去觀附近看看地形了，趁還沒完全黑。”合合撐著膝蓋勉強站了起來，看著他的背影道：“所以……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一種預感，我們最後還是會成為敵饒吧？”
蘇郡生站住了，沉默了片刻後側身道：“不要那麽三心二意，顧好眼前的事情。”
“但我早晚得查你爹的。”
“那也得你能查到才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