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正是巧了呀
“所以，你覺得出現在雪林峰上的那個大掌櫃就是我們要找的大掌櫃？”
“從信上來看，很有可能。所以我們必須跑這一趟，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前麵到了。”
兩人快接近雪林峰峰腳下的那個村時就放慢了馬速，坐在馬上邊走邊聊。此時，村口的酒旗已印入眼中，這就意味著要進村了。馬匹剛到那酒館前，便早有夥計迎出來拽住馬韁繩，殷勤道：“二位客官是要上峰？今是上不去了，快黑了，店裏住一宿吧！”
把馬匹交給了那夥計後，合合和蘇郡生進了酒館。農家開的，陳設樸素但非常幹淨整潔，一樓是堂子，二樓是客房。穿著丁香色厚襖兒的老板娘提著銅茶壺，扭著腰肢走了過來，款款道：“二位客官請坐！冷吧？先喝口熱茶暖暖心！”話間，她已手腳麻利地斟了兩碗茶了。
合合收回打量的目光，道：“好有意思的地方！我還以為我要露宿荒野呢！”
老板娘笑道：“這一片就我們一家。若沒我們，那二位還真要露宿荒野了！”
“為何開個店在這兒？”蘇郡生問了一句。
“這話來可長了。我和我男人以前在外做買賣，碰著了些事兒，差點把命折在裏頭。後來遇著個青老爺替我們辯白了冤屈，我們這才脫了身。本來我們是打算跟著那青老爺一輩子伺候的，可老爺不肯，用不著那麽多人。我們打聽到老爺每年都會來雪林峰遊玩，就開了家店在這峰腳下，方便老爺來時有個落腳點。再往後啊，老爺過世了，我們這店卻在這一帶做出了名聲，好多老客都知道這兒，我們也就繼續做下去了。”
老板娘話剛停，另一個夥計就捧著大托盤子出來了。托盤上的兩大碗肉湯正滾滾地冒著熱氣兒。老板娘伸手端下來，往合合和蘇郡生跟前各自送了一碗道：“野菌雞湯麵，兩位先吃著暖和，不夠再添！酒是梨花酒，不夠也再添！”罷她和夥計都退下了。
合合往碗沿子邊上吹了口氣，呼啦地吸了一口，美得閉上了眼，頓覺心口處暖和得沒話了。她一麵捂著心口一麵歎道：“好鮮呐！”睜看眼時，發現蘇郡生左盯右瞧，心思全不在雞湯麵上，便問：“看什麽呢？你怕這兒是賊窩啊？”
蘇郡生咂了口酒，若有所思道：“過於幹淨了……”
“你還不許人家愛幹淨？”
“店開在這裏的理由也太充分了。”
“聽著像預備好了拿來應付問客的？”
“你不覺得嗎？”
合合挑起一筷子麵，吹了吹：“倒是……不過，先填飽肚子吧！他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殺我們的。如果他們事先知道我們的底細，那就更不可能殺我們了。”
窗外響起了馬蹄聲，聽著像是有兩匹馬。有夥計急忙出去迎著，片刻後，有兩個穿著厚厚大氅的人進來了。合合定睛一看，居然是陳侯方和潼關。她立刻放下筷子招手道：“陳大人！潼關！”
剛剛摘下大氅帽子的陳侯方一愣，跟著笑了：“柿子姑娘啊！可巧了！”
“可不巧嗎？”合合跑了過去，笑道，“我們才下馬，你們就進來了，怎麽路上沒碰著你們？”
“你們打哪兒來的？”陳侯方問。
“我們……”
“咳咳！”蘇郡生從後麵緩緩地走了過來，“我們出來辦案的，不太方便透露。真巧啊，陳大人，這麽冷的兒您居然沒在都城裏暖和著？”
陳侯方道：“在都城裏待著太悶了，就跑出來散散心。聽每年這雪林峰的雪景是最好看的，所以就來這兒瞧瞧了。”
老板娘又提著銅茶壺走了出來：“今年頭雪下得早，封山也封得早。之後就一直沒下了，山路也開了。要去峰嶺上拜觀音倒是可以的，看雪就看不成了。這位老爺，請坐！”
“坐我們那兒吧！”合合指著她和蘇郡生那一桌道。
陳侯方看了看蘇郡生，蘇郡生已轉過身去，回自己桌了。他衝合合笑著點零頭，就跟合合一塊兒坐了過去，潼關另外坐了一桌。
“柿子姑娘你們是來雪林峰查案的嗎？”陳侯方問道。
“呃……”
“哦，我不該問。”陳侯方抱歉道。
“陳大人明要上峰嗎？”合合問。
“來了一趟，肯定是要上去一棠。隻不過聽山路難行，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多遠，興許半山腰就給嚇回來了。”陳侯方笑了笑。
老板娘又送上了兩碗雞湯麵。潼關卻道：“除了麵還有別的嗎？我們家老爺不吃麵的。”老板娘道：“這時辰隻有野菌雞湯了。要別的，就隻能備出幾個佐飯的素菜，恐怕你們家老爺是吃不慣的。”
“那就一碗野菌雞湯，麵撤下去吧！”陳侯方道。
老板娘撤下麵後送上了野菌雞湯，還有幾碟鹹味兒菜。陳侯方又不喜歡其中兩樣，讓老板娘也撤了下去。四人吃完飯後，已黑了，老板娘掌燈領著他們上了二樓。樓上四間房，剛好一人一間。
合合剛用暖水洗了把臉，蘇郡生就敲門進來了。合合問：“不早點睡嗎？”蘇郡生走到窗邊往下瞧了瞧道：“你心可真大啊，到了這地方還能睡得著？”她笑了：“你怕是黑店啊？不怕。要真是黑店，隔壁還有陳大人和潼關呢，我不信我們四個人還打不過他們！”蘇郡生白了她一眼：“你就這麽相信那個陳侯方？”她反問：“陳大人怎麽了？”
蘇郡生沒回話，倚在窗邊，默默地看著外麵。外麵一片寒森，黑得不見五指，連一點月亮都沒櫻合合催他道：“兄台，回屋啦，我要睡覺啦！”他道：“今晚我就在這兒。”合合雙目一瞪：“你什麽？”
蘇郡生走過來道：“你沒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嗎？”
“沒有啊。”
“你平時感覺那麽靈敏的，這會兒怎麽失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