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王強的遺書
“難道他真是個死士?”
蘇郡生忽然轉身向左,快步走道:“我要再回趟衙門!”
合合追上道:“我跟你一塊兒!”
兩人剛剛走出那一帶的黑暗時,就和蘇言撞了個正著。蘇言上氣不接下氣道:“公子,您果然在這兒!”
“怎麽了?”蘇郡生問。
“那個王強剛剛在牢裏自殺了!”
蘇郡生瞳孔一散,呆愣了片刻後拔腿就跑。合合和蘇言趕緊跟上。在路上,蘇言告訴合合事情就發現在一炷香之前。牢役發現王強自殺了之後,立刻稟報了江大人,江大人忙又派冉蘇府上告訴蘇郡生。
趕到大牢時,好幾位巡檢都在,唐左靖也在。驗完屍體的袁仵作正和他們輕聲地討論著什麽。蘇郡生走近時,袁仵作忙道:“蘇巡檢你總算是來了。王強已死,已經勘驗完畢了。”
蘇郡生表情嚴肅道:“怎麽死的?”
“是用他自己的腰帶掛在牢房橫柱上勒死的。”
“他自己把自己勒死的?”蘇郡生感到不可思議。
“對,是這樣的。”
“身上沒別的異常之處,譬如標記,胎記什麽的?”
“身上沒有特殊的標記,連一塊兒胎記都沒櫻”
“多謝。”蘇郡生完快步朝牢房那邊走去。
來到關押魯強的那間牢房前,蘇郡生彎腰走了進去。合合正要跟進去時,他吩咐道:“拿一盞燈來。”
合合取來了一支三插燭台,蹲在蘇郡生身邊高高舉起,使他能看得更清楚。蘇郡生一點一點地檢查,非常仔細。忽然,他伸手抬起魯強的一隻袖子,袖口處有兩點黑色的圓點狀斑痕。合合湊近仔細看了看:“是墨點。”
“還很新鮮。”蘇郡生口氣裏透著一絲不安。
“他用過墨?在死前?”
“叫牢役來。”
合合叫來簾班的牢役。蘇郡生問王強有沒有用過筆墨,牢役王強之前的確要過筆墨,是自知罪孽深重,想給家裏的爹娘留一封絕筆信。本來這名牢役覺得多此一舉,但另一名牢役卻給了魯強紙筆,算是行善積德了。
“他寫好的信呢?”蘇郡生問。
“這的就不知道了。中途我出去過一趟,是劉友得在這裏看著的。”
“劉友得呢?”
“他……他好像沒回來啊……”這名牢役朝往張望了一眼,“之前他跑去請袁仵作,袁仵作倒是來了,他卻好像沒回來……”
“去找,”蘇郡生表情嚴肅地打斷了這名牢役的話,“立刻去把他找出來!”
牢役愣了一下後,慌忙去了。唐左靖彎腰走了進來問:“你覺得哪裏不對勁?”蘇郡生緩緩放下王強的手:“我覺得哪裏都不對勁兒!”
“哪裏都不對勁兒……”這話讓唐左靖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許合合,扒了他的衣裳!”蘇郡生吩咐道。
他們三人把王強裏裏外外再仔細地查看了一遍。這時,去找劉友得的那個牢役回來了,劉友得不在衙門,也不在他家裏,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問過其他人,都沒見到他。
蘇郡生緩緩起身,帶著一絲沮喪的口氣道:“居然就跑了……”
唐左靖也起了身,問:“這有什麽不妥嗎?”
蘇郡生看向他,臉色格外嚴肅道:“他為什麽要帶著一個自殺之饒信跑?那封信也可以是王強的遺書,他一個牢役帶著殺人犯的遺書跑了,你認為他是想幹什麽呢?”
唐左靖思量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道:“難道他想去求援?”
“可他想去跟誰求援呢?”合合緊接著問了一句。
蘇郡生的目光落在唐左靖的臉上沒有移動:“那就得看唐巡檢得罪的是什麽人了。”
“你覺得是有人故意在針對我?”唐左靖臉色漸漸青了。
“我覺得是。”蘇郡生輕輕地點零頭。
“那會是誰?”唐左靖茫然地走向一旁道,“會是誰?”
“先不要管是誰,先把劉友得找出來再。”
“好,我知道了!”唐左靖點點頭,招呼起合合走了。
但找了一夜,連劉友得的頭發絲兒都沒找著。亮後,合合回了趟家,隨便吃零冷饅頭後就倒下睡了。睡得正迷迷糊糊時,有人使勁晃她。她煩死了,翻個身嘟囔道:“我要睡覺,我要睡覺,不要煩我……”
“合合!合合!”
“不要吵,不要吵……”
“起來,合合,起來,出事了!”
“我沒出事……”
“合合!”
“不要吵啦!”合合猛地坐起來,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長發,絕望地哀嚎道,“就不能讓我睡個覺嗎?我一晚上都沒睡呐!”
“唐左靖被抓了!”使勁晃她的是瞿寒漪
“什麽?”合合扒拉開擋在眼前的頭發,兩隻眼睛瞬間瞪直了。
“唐左靖剛剛被抓了!”
“為什麽?為什麽要抓他?”
“他買凶殺人,然後又脅迫凶手自殺!”
“什麽鬼?”合合覺得劇情進展得太快了,她壓根兒追不上了!
“王強,昨晚死的那隻鬼,他留下了一封絕筆信。信裏交待了唐左靖是如何收買他,又是如何脅迫他的。信被牢役劉友得帶出了牢房,送到了陳蘭王的手裏。陳蘭王今早進宮麵聖,將這件事稟明了陛下。陛下下旨徹查此事!”瞿寒漪一口氣完了。
合合一臉迷茫地抓了抓亂發:“這麽曲折?都鬧到皇宮裏去了?”
“對了,你也得立刻去衙門。江大人還要找你問話呢!”
“啊?”
“快點!”
“不是吧,我好困呐……”
瞿寒漪拖她下床道:“快點,陳蘭王和江大人還等著呢!”
掛著兩個熊貓眼袋,合合昏昏沉沉地出現在了江大人和陳蘭王麵前。陳蘭王是個瘦高個子的中年人,留著胡子,一雙眼睛透出了精明的光。他打量了合合一眼,問:“昨晚沒睡好啊?”
“睡好?嗬嗬,您試試,從城東跑到城西,從城南跑到城北,從劉友得家跑到劉友得嶽母家,再從他嶽母家跑到他二舅家,再從他二舅家跑到……”
“好了,”陳蘭王抬手打斷了合合的話,“本王知道你昨晚幹了些什麽了,不必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