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他是本地人
楊成青問：“什麽事？”宋鶴道：“我和唐巡檢路過蘭花坊的時候，看見蘇巡檢押著一個姑娘從裏麵出來。他那姑娘也是毀畫賊的同夥，要把姑娘押回來給您審。但那姑娘死活不肯，抓著門柱子嚎啕大哭，引來無數人圍觀。但蘇巡檢執意要將她帶走，拉扯時她一頭撞上柱子，暈厥了過去。蘭花坊的坊主氣得不行了，蘇巡檢濫用職權隨便抓人，坊主要去登聞鼓樓告狀。”
“那姑娘現下如何了？”楊成青問道。
“姑娘已經被抬回蘭花坊養傷了。經屬下和唐巡檢相勸，坊主也消了氣，不打算去登聞鼓樓告狀了。屬下以為，蘇巡檢這次有點莽撞了，其實他根本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那位姑娘與毀畫賊有關，隻是懷疑罷了。他應該先仔細查證再動手抓人，才不會被人拿住話柄。屬下覺得他有點急於求成了。”
楊成青微微皺起眉頭道：“他怎麽這麽魯莽啊？我之前已經叮囑過他，千萬不要急，越急越抓不住毀畫賊。”
“大概是因為臉麵上掛不住吧。畢竟年輕，做巡檢也沒多久，一有什麽紕漏就沉不住氣了。毛手毛腳，急急躁躁，不正是新人常有的毛病嗎？更何況——”宋鶴不懷好意地斜睨著合合道，“他自己身邊就有個毀畫賊的同夥，他居然都沒有察覺到，還大大方方地跟人做朋友喝酒。現如今這事兒都已經成了都城裏的新笑話啦。他不想被人笑話，急於破案，所以難免衝動魯莽了些。其實屬下覺得蘇巡檢已經不合適繼續再辦理這件案子了。交給其他巡檢可能會更適合些。”
楊成青點點頭：“行了，這件事我會跟江大人商量著辦的。”
隔，潼關又來看合合時，告訴合合蘇郡生已經暫時沒管這件案子了。江大人讓他在家修養，把案子交給了冷長尋和唐左靖。合合問：“那蘇郡生真在家裏睡大覺？”
“我聽人他整日在興娘子分茶店，連蘇府都不回。”
合合臉上掃過一陣疑慮：“這人就這麽經不住打擊嗎？”
潼關道：“也怪不得他。他做巡檢沒多久，這件案子又是很難遇到的奇案，他有些應對無措也是很正常的。興許他緩過這一陣子就好了。你要是有什麽話要帶給他的話，我幫你帶出去。”
“算了，先不提他了，上次我讓你幫我查的人你查到沒有？”
“查到了，他住在西廟北街，賃的是別饒屋。原先他是一個人住，現下是兩個人住。幾前，他才剛剛成了親。我聽他還擺了酒，請左鄰右舍去熱鬧了一場。”
“戶籍方麵可有發現？”
“從戶籍上看，他是外地人，原籍是冀州青倉縣三槐村人。從戶籍上來看，沒有任何問題。大人派人緊跟了他幾，他除了出攤收攤之外，沒幹別的，也看不出問題。不過大人，越是這樣，越有問題。”
“大人和我想的一樣，”合合點零頭，“我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你知道她娶了誰嗎？”
“誰？”
“你妹妹，許涓涓。”
合合愣了一下：“他娶了許涓涓？”
“想不到吧？據他對許涓涓一見鍾情，又可憐許涓涓無依無靠了，所以才匆匆找人提親的。兩人成親後，據很恩愛。許涓涓每早上送他出門，然後出去買菜，買完菜就回家，也不隨便串門子。他晚上回來比較晚，許涓涓總是在家等著他。等他回來就熱好飯菜給他吃，還燒好洗腳水給他洗腳，非常周到。”
合合的目光呆住了，就像後脖子那兒被人紮了一針定住了一樣。
“你不用太擔心，”潼關繼續道，“大人已經派人密切地監視起了他們。如果他們真的有不對勁的地方，那一定逃不過我們的饒眼睛。許姑娘，你在聽嗎？”
“他是本地人……”合合忽然冒出了一句。
“你什麽？”
“他是本地人。”
“他？”
“我的是邵康。”
“你怎麽會覺得他是都城本地人？”
“直覺。雖然聽起來非常地不可靠，但我這次的直覺非常強烈。潼關，能不能請陳大人再去戶部查一查？”
“你想查什麽？”
“我想知道戶籍上有沒有和邵康容貌相似的人，我不是指現下，而是十五六年前。”
潼關麵呈難色道：“這活兒做起來可麻煩了……不過你放心，這事兒應該難不倒大饒。許姑娘你自己心點，我先走了。”
潼關剛走，宋鶴就來了。
“迎來送往啊。”宋鶴瞅著牢房裏的合合譏諷道。
合合挪動了一下屁股，側向另一邊，揮揮手道：“一邊去，一邊去，沒功夫理你。”
“在想怎麽從這大牢裏出去嗎？”
“我想什麽跟你有關嗎？我知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你笑完就走，行嗎？”合合壓根兒不想理這男人。據上次那件事後，羅羨碧就跟這男人和離了。這男人也就失去了一個扶搖直上的好靠山了。因此，他總看自己不順眼。
“要起笑話，似乎蘇郡生的笑話更好看一點吧？”宋鶴在牢房外來回踱步，語調嘲諷道，“他那麽相信你，你卻背叛了他，他像個傻子一樣被你給耍了，現如今隻能躲在家裏避風頭了。嗬嗬，真是個可憐的人啊！起來我也挺佩服你的，能把一個蘇公子耍得團團轉，還能把一個秘書監使喚得像自家仆人一樣，我真好奇你究竟用了什麽法術呢？”
合合往上翻了個白眼，從幹草堆上站了起來，走到宋鶴跟前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宋鶴狐疑地盯著她，露出一絲防備的表情。她咯咯地笑了起來：“怕我吃了你啊？笑蘇郡生沒本事，你也是個慫包好嗎？要有本事，開了這牢門進來和我單挑？”
宋鶴變了臉色，指著合合道：“你以為我不敢收拾你！”
“來啊，來啊，爺正嫌悶得慌呢！你趕緊進來讓爺解解悶，快點啊！果然是慫包對吧？是慫包就回吧，爺才懶得理你呢！”合合不斷挑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