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買豆腐的跑了
到了蔣二娘紙馬店裏，蔣二娘才剛剛送走了兩位客人。合合一進去，蔣二娘便朝她招招手。她走到那逼仄的櫃台邊問：“怎麽了？”
“剛聽到一個消息，東大街上那家梁豆腐食鋪今沒開門。”蔣二娘低聲道。
合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開門？”
“你要不去看看？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我這就去！”
“心點。”
合合飛快地出了紙馬店，直奔東大街。梁豆腐食鋪，正是她最近一直盯著的地方。鋪裏買賣一直很好，每都準時開張的。今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忽然不開張了？
趕到梁豆腐食鋪前時，果然大門緊閉。於是，她繞到了後院，翻了進去。家裏居然一個人都沒有，感覺是一夜蒸發了。她去了灶房，見灶頭上冷冷清清的，仿佛從昨夜開始就沒再動過火了。她心裏不由地一緊，壞了，這一家子肯定昨就離開了東京城。
院子裏忽然有了動靜，她以為是梁豆腐家還有留下的人，連忙跑了出去。沒想到一出去就看見了蘇郡生那張臉。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驚訝。
“你怎麽在這兒？”蘇郡生一臉警惕地看著她。
“你怎麽也來這兒了？”她反問道。
“這家裏的人呢？”
“走了。”
“走了？”
“這不很明顯嗎？一個人都沒櫻”
“去哪兒了？”
她攤開手，笑了笑道：“我哪兒知道呢？”
蘇郡生四下看了幾眼，又去灶房裏瞧了瞧，然後一臉失望地走了出來。合合道：“看吧，果然已經走了吧，我了你還不信！”
“你來這兒幹什麽？”蘇郡生目光犀利地看著她問。
“我嘛……買豆腐啊！”
“買豆腐？買豆腐需要到人家後院來嗎？”
“我這個人愛吃豆腐，一不吃豆腐我渾身難受，不可以嗎？前兩我在梁豆腐家定了幾斤豆腐，今我來取卻發現他家關著門，所以就上後院來看看咯！話回來，你也是來買豆腐的嗎？”合合一臉嫌棄地看著蘇郡生問。
蘇郡生沒回答，跑去查看了後院的幾個房間，跟著又去了前麵鋪子。合合也跟到了鋪子裏，隻見往日堆滿了豆腐豆幹的案板上什麽都沒有，一片冷清。蘇郡生找出了一隻錢匣子，裏麵也是空空如也。他臉上的失望更重了：“收拾全部家當跑了……”
“跑肯定要收拾全部家當咯，難道留下一點養老鼠啊？”
合合了句玩笑話，但蘇郡生臉上卻一點笑容都沒有，全是陰雲。他丟開了那隻空匣子，走到合合跟前問道：“你究竟到這裏做什麽來了？”
合合抄手道：“我不明白你什麽意思。你是在懷疑我什麽嗎？”
“你是來查看還有沒有人留下的嗎？”
“你認為是我讓梁豆腐家的人跑的？”
“回答我，許合合。”
“所以，”合合不屑地笑了笑，“你真的一直在懷疑我。”
“回答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些人什麽時候跑的，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更不知道是誰讓他們跑的。如果你認為是我讓他們跑的，那我覺得你這個廂巡檢可以不用幹了，一點都不稱職！”
“那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巧合嗎？我一直在盯著梁豆腐，也知道這個賣豆腐的人有問題，但我暫時不想動他，想看看他背後的主冉底是誰。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攜帶全家跑了，然後，你出現了。我想請問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真是巧合，”合合點點頭，“我也盯上了這家人，我也意識到了這家人有問題。他們很有可能是毀畫賊的同謀。我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找人盯著他們。今我發現他們沒開門，所以就跑來看看，哪兒曾想跟您還能撞上啊！”
“我也是發現他家門沒開所以起了疑心。”
“這不就結了？我們都是因為他家沒開門跑來的，會撞上也不奇怪啊！”
“但是……”
蘇郡生剛出這兩個字，合合就抬手打斷了：“我知道你後麵要什麽，但是你仍然懷疑我，覺得我是毀畫賊對吧？好了，不用了，多了都是淚！怪隻怪當初我穿了毀畫賊那件衣裳！告辭！”
“站住！”
合合回頭白了這男人一眼：“還想什麽？不會這就要抓我回開封府了吧？”
“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蘇郡生反背著手，表情凝重道。
“好啊，問吧。”
“誰教你功夫的？”
“我師傅啊！”
“誰教你探案的？”
“也是我師傅啊！”
“誰教您寫字的？”
“是我師傅，是我師傅，還是我師傅！”
“誰是你師傅？”
合合沒好氣道：“無可奉告！”
蘇郡生黑如青墨的眼眸微微一沉：“你現下最大的麻煩就是什麽都不肯。到底是你那些秘密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合合往前半步，迎著蘇郡生那質疑的目光挑釁道：“我的秘密就是我的命，你能怎麽的？還拽著我誤穿毀畫賊衣裳的事情不放呢，你有完沒完？有完沒完？你眼瞎我能原諒，但腦殘我就不能原諒了！”
“如果你想證明你不是那個毀畫賊的話，有一個辦法。”
“我不用！”
“那就是把自己關起來。”
“那不可能！”
“魯達！”蘇郡生朝外喊了一聲。
魯達跑了進來，臉色尷尬地看了一眼合合。合合問：“這是什麽意思？”蘇郡生道：“魯達會送你回你租住的地方。沒有我的吩咐，你不能從裏麵出來。”合合兩條細眉毛立刻豎起來像兩把尖刀：“沒門兒！”
“合合，”魯達一臉為難道，“你就聽公子吧！”
“魯達哥你……”
“公子也是為了你好啊！你肯定不是毀畫賊，我絕對相信你。那麽就算把你暫時關起來也沒什麽，對吧？”
“把我關起來了我還怎麽抓毀畫賊？”
“這事兒就不用你了……”
“不行！”合合瞪目道。
蘇郡生慢條斯理地插話道：“你也不想給魯家找什麽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