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因為一張貼紙
就是這會兒!
合合嗖地一下衝了上去,在徐悠兒朝她發射弩箭之前將弩踢飛了。然後,她朝弩飛行的方向飛奔了幾步,伸手接住了弩,轉身,舉弩,對準了徐悠兒,聲音沉冷道:“別動!”
這時,“商炳”也站了起來,捆綁著他身子的繩子也自動滑落了下去,就像從來沒捆上似的。當他扯去了嘴裏的布條以及頭上罩著的黑布袋時,合合和徐悠兒一樣驚愕不已——竟是蘇郡生!
徐悠兒倒抽了一口冷氣,雙腿一軟,扶著牆也快站不穩了。她睜大了驚恐的眼睛,絕望道:“怎麽會是你……”
蘇郡生將黑布袋拋向一邊,踢開了腳下那堆麻繩道:“在你離開之後,我把商炳換走了。我留在這裏就是想看看你到底還會做什麽。你想燒死商炳和許合合,把許合合假扮成你是為了混淆視聽,讓別人以為你和商炳發生爭執時引燃了房間,造成你已經死了的假象。這個盤算挺好的,至少可以暫時蒙蔽外人,給你足夠時間逃到更遠的地方。”
徐悠兒聲音顫抖道:“你怎麽會知道我綁了商炳?”
“商炳總是辰時一刻就開鋪門,從不睡懶覺。但今他沒有開門,隻是在門外張貼了一張東主有事歇業一日的貼紙。乍一看,這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因為有事歇業一日這才正常了。但你一點都不了解商炳,他是個囉嗦,麻煩,做事總有一套自己規矩的人,還有點潔癖。他不喜歡寫一張東主有事歇業一日的貼紙貼在門外,因為他嫌扯掉後漿糊黏在門上太難看。所以,如果他有事要歇業一日,就會在門外立塊牌子,把貼紙貼在牌子上,你懂了嗎?當商炳對麵鋪子的人發現這一點後,立刻去找了我,我很快就趕到了這兒。當然,還有一件事你肯定是不知道的,那就是我最近一直在派人暗中保護著我這位朋友,因為他收到了一封很不友善的敲詐信。怕他出意外,我特意安排了一個手下在他家對麵的鋪子裏冒充夥計,明白了嗎?”
徐悠兒聽完後,緩緩扯掉了口罩,捂住自己的臉帶著哭腔道:“竟是因為一張貼紙……”
蘇郡生冷冷道:“太狂妄的人往往輸在最的細節上,你也不例外。”
“我不會跟你回開封府的……”
“由不得你了。我的人已經在外麵等候多時了!”
但徐悠兒還是在大叫了一聲後衝出了房間。合合追到房門口時,魯達已經帶著四五個捕手快手將徐悠兒摁在了地上。徐悠兒拚命地叫喊,拚命地掙紮,但已經沒有用了。合合鬆了一口氣,緩緩地放下了手裏的那隻弩。蘇郡生從後麵接了過去:“給我。”
“所以香也已經被調換過了?”合合轉身問。
“當然。不然的話,你早撐不住了。她沒假話,”蘇郡生將弩上剩下的兩隻箭取下來丟在了一旁,“她用的是最好的安魂香,立竿見影。”
“你剛才就一直躺在那裏當螃蟹?”
“螃蟹?”
合合衝他調皮一笑:“挺可愛的螃蟹。”
“挺可愛的?”蘇郡生對這詞好像有點反感。
“我先走咯!”
“慢著,你還不能走,你還得跟我回開封府去一趟……許合合,你給我回來!”
到了晚上,當合合繪聲繪色地把白的遭遇講給了魯家人聽後,王氏嚇白了臉,菱花興奮得要死,冰花睜圓了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魯達和魯四叔卻隻是嗬嗬地笑著。
“哪!你到底在幹什麽呀,合合?”王氏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合合。
“我來跟你解釋吧,娘,”魯達笑著道,“合合現下在幹的,也算是為民除害的活兒。隻是吧,她是私,我們是官。另外她掙得比我們多多了。”
王氏聽不明白,一個勁兒地直搖頭道:“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太危險了,合合!你不要幹了,趕緊把活兒辭掉!”
合合攤開手,一臉頑皮的笑道:“不行咯,辭不掉咯!辭掉的話人家要我賠好多好多錢的啦!”
“賠錢也不能再幹了!”
“放心吧,四娘!我許合合命大著呢,不會有事的!”
“你是貓嗎?能有九條命?孩兒他爹,阿達,你們倆就不攔著她?”
魯四叔一臉慈父般的笑容道:“也得攔得住是不是?你不能捆了她的手腳不讓她出門兒吧?”
“可她到底是個姑娘家吧!”
“哎呀,四娘您就把我當個兒子養好啦!”合合一句話把全家都逗笑了。
“對了,合合,你是不是要去看東嶽蹴鞠社和西嶽蹴鞠社比賽?”魯達忽然問起了這事兒。
“是啊!你們家蘇巡檢告訴你的?”
“對啊。可惜我那當值,不然我也想去看看!”
本月最後一,晴空萬裏呐!
午飯後不久,合合就來到了西嶽蹴鞠社。西嶽蹴鞠社沒有東嶽蹴鞠社那麽大,但練球的場地還是足夠寬敞。東京城寸土寸金,能找出這麽一片地兒來踢球也不容易了。合合到那兒時,看台上還沒有人。場子裏也隻有幾個西嶽蹴鞠社的人在練習。她找了最佳觀看點坐下,掏出自己最愛的金絲黨梅,吧唧吧唧了起來。
這時,一群女人嘰嘰喳喳地來了。
領頭的是個穿桃紅衣裳的年輕婦人,帶著銀絲髻荻,插得滿頭珠翠,活像那種漢服發布會上出來走秀的。在她身後,也是清一色的鮮亮衣裳閃光步搖,就仿佛一隻金絲雀後麵領了一堆金絲雀似的。她們人還沒靠攏,合合就聞到一大股貴價香料的味道。味兒死在太濃烈了,她一個噴嚏就打了出去。這一隊“金絲雀”立刻停下了步子,紛紛用手中的絲帕掩住了鼻子,嫌棄得不要不要的。
領頭的“金絲雀”用挑剔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合合,問道:“你是西嶽蹴鞠社的?”
合合揉了揉鼻子:“嗯呐!”
“就你一個人?”
“還有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