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往哪兒跑潘大相公
老板愣了一下：“找他的？不在我這兒啊，我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見著他了。他怎麽了？”
“知情不報後果很嚴重的。”魯達故意把臉板了起來。
“真的不在我這兒，我知道的話還不嗎？”
“那你知道他還會去哪兒？”
“張巧茹家吧。”
“張巧茹在哪兒？”
“您出了這街東口，拐左，過兩個路口再拐右，那裏是金華巷子，張巧茹住在巷子裏的第五間。潘秀明和她是同鄉，偶爾會請她到我酒館裏坐坐，他們倆看上去關係不錯。”
出了陳家酒館，兩人直奔金華巷子。巷子裏的第五間很好找，因為唯獨這家門口掛著紅梔子花燈。魯達敲了敲門，居然沒人來應，好像主人出門去了。他正準備敲開旁邊鄰居家的門問一問時，昏暗的巷子另一頭匆匆走來一個人。
這人裹著一件披風，雙手在胸前把自己抱得緊緊的，好像怕風溜進脖子裏去似的。他低著頭往前走著，沒注意到一直盯著他看的魯達和合合。忽然，魯達喊了一聲：“潘秀明!”他猛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後轉身拔腿就跑。魯達立刻追了上去。沒追出多遠就把他給逮住了。
“往哪兒跑，潘大相公？”魯達將他掀到了牆邊，堵住了他的去路。
“魯捕手？”潘秀明這才看清楚追他的人是誰。
“不然呢？你以為是誰？”
“唉……”潘秀明用手懟了懟鼻子，抱住自己，靠牆喘氣道，“鬧了半是你啊……你跑這裏來幹什麽？難道也是來找巧茹尋開心的？”
“這幾為什麽不見蹤影？”
“我病了……”
“我看你生龍活虎得很呐！”
“哪兒有啊？我病著呢，病得都快死了，您就行行好，放過我吧！”
“我問你，這個月初七晚上，你是不是跟商炳喝酒去了？”
“初七？我記不得了啊……”
“你最好記得。那晚你喝多了，是商炳送你回住處的。”
“啊，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對的，那晚我和商炳約好了喝酒。後來我喝多了，是商炳送我回去的。怎麽了？商炳那家夥出事了？”
“你最近都躲在張巧茹這裏嗎？外麵發生什麽事你都不知道？”
“我不是我病了嗎……”
“躲債還是躲女人啊？”
潘秀明翻了個白眼，不太耐煩道：“跟你有什麽關係呢……”
“那就先不你，跟我去見一見唐巡檢吧！”
“為什麽？”潘秀明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眼神都惶恐了。
“他家後院發現了一具女屍，唐巡檢現下懷疑上他了，你得去給他作個證。”
“啊？”
魯達抓住了潘秀明的肩頭，擰著他往前走道：“啊什麽啊，去見一見就回，耽誤不了你多少工夫的！”他不情不願道：“我真的很忙啊……”啊還沒完，他忽然撥開魯達的手，又轉身推開後麵的合合，飛快地鑽進了巷子的昏暗中。魯達和合合趕緊追了上去。
追出那條巷子是一條橫街，南北走向。潘秀明是往北邊拐的，合合看得清清楚楚。她和魯達正要追上去時，牆頭上的某些東西忽然稀裏嘩啦地砸了下來，逼得兩人隻能後退躲開。躲開後，魯達迅速地翻過了麵前的障礙，大聲喊道：“合合你就在那兒等我，別亂動！”完他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了。
合合四下裏打量了一眼，想看看這些巷子的走向是怎麽樣的，有沒有可能抄近路去堵一堵潘秀明那家夥。正在她猶豫不決時，一個人從橫街南邊慢慢地走了過來，向她詢問道：“姑娘，請問海棠街怎麽走了？”
合合回頭看了一眼這人，是個臉瘦瘦的男人，個子不高，穿著一件銀灰色的鬥篷。她搖搖頭：“我不知道，這附近有海棠街嗎？實話我也是第一次來。”這人朝她拱了拱手：“那就多謝了。對了，姑娘，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呢？這裏的巷子很偏僻，不是十分安全，你還是早點回家吧。”她點點頭：“我知道了。”隨後，這男人便告辭了。
就在這時，魯達原路跑了回來。他是一個人回來的，看來並沒有追到潘秀明。他氣呼呼道：“那個臭書生的腿腳還挺快的，居然把我甩掉了！”合合道：“那家夥很古怪，好像很不想去見唐巡檢似的。一提到唐巡檢，臉色都變了。我猜他是不是在幹什麽不法的勾當。”
“要真是那樣，那他這輩子可就完蛋了！”魯達用袖子扇著熱乎乎的臉道，“他還想留在應書院，門兒都沒有！”
“那還找他嗎？”
“不找了！”
“不帶他去見唐巡檢了？”
“有他剛才那些話就足夠了。公子那邊也會派人去他們喝酒的地方查問，老板應該還記得他們，所以商炳的話還是能被證實的。其實商炳膽兒，哪會殺人呢？別人殺他還差不多，”魯達一麵扇著臉上的熱汗一麵和合合往回走道，“他就會用他那些甜言蜜語哄夫人姐們買他的東西，在那方麵他很厲害，可別的就不行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合合忽然停下了步子，轉身朝空蕩蕩的巷子看去。就在剛剛那瞬間，她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麽。但一轉身，又發現什麽都沒有。她心想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怎麽了，合合？”魯達問。
“沒什麽……”合合轉回了身，帶著些許疑惑道，“我感覺好像有人，但又……似乎沒有。”
魯達再次朝巷子深處看了看：“沒人啊！”
“算了，回去吧！”她想可能真是自己錯覺了，可能剛才隻是一隻鳥飛過去的動靜或是一隻飛簷走壁的貓？不管了，還是先回去吧，外麵真的挺冷的！
第二，合合在蔣二娘家後院見到了徐悠兒。
“你把錢拿回去吧！”蔣二娘將徐悠兒之前支付的十兩銀子放在了桌上。
“不，”徐悠兒忙擺手道，“我不能拿回去，這是你們該得的。雖然，你們沒能找著活著的姐，但畢竟最後你們還是找著了。這錢你應該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