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跑路
兩個丫鬟在心中為苦兒捏了一把汗。
蘇瑾裳端過春分手裏的瓷碗，走到苦兒的麵前。
苦兒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看著停留在自己麵前的那雙緋紅錦繡軟底鞋，它的主人看外表像是真活潑的少女，卻不曾想出的話如此陰毒。
“喝吧。”蘇瑾裳道。
“奴婢……”苦兒站起身，看著蘇瑾裳手裏的瓷碗，咬了咬嘴唇。
“下毒之人可是你？”她問道。
苦兒不話。
“無事。”蘇瑾裳把遞過去，“喝下這碗水，真相自然會浮出水麵。”
苦兒抬手想把瓷碗打翻，蘇瑾裳身形一閃，同時用另一隻手穩住碗。
“捏開她的嘴。”
春分快步上前，一手按住苦兒，一手捏開她的嘴。
蘇瑾裳端著碗走過去，“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給你機會了。”
苦兒嗚嗚咽咽的想什麽，然而被春分捏住嘴，發不出聲音。
“聽聽她要什麽。”
春分送開手。
“饒命，大姐饒命。”苦兒朝著蘇瑾裳如雞啄米，一連磕了幾個響頭。
“再問一次，是不是你下的毒？”蘇瑾裳盯著她，語氣冰冷。
“是奴婢。”苦兒完忙又解釋道，“可奴婢是有苦衷的！”
“你有何苦衷！”蘇清樂眼中好像燃著熊熊怒火。
苦兒被她下了一跳，聲音變，卻是用著哭腔的，“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奴婢的母親重病在床，父親又是個酒鬼，弟弟妹妹年齡尚，家中全靠奴婢一饒月例銀子過活。”
“那點銀子買完藥已寥寥無幾……”
“所以幕後主使給你銀子，指使你去給姐姐下毒？”蘇瑾裳把頭湊近，輕聲道，“賣身契上寫著你是孤兒。”
苦兒神色慌亂。
“是不是在想我為何會知道？”蘇瑾裳直起腰，笑道，“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我便把這水灌你嘴裏，等快死的時候，再給你服下解藥，如此反複，直到你了為止!”
“不……不要。”她搖了搖頭，“我，你想知道什麽，我全都。”
“很好。”蘇瑾裳視線落在其餘兩個丫鬟身上，“你們也想聽？”
兩個丫鬟連連搖頭，腳底身邊生風一般的跑了出去。
春分正要出去，蘇清樂拉住她，“你留下。”
她站在蘇清樂身邊。
“指使你的人是誰？”蘇瑾裳問道。
“奴婢……奴婢。”苦兒低下頭，吞吞吐吐的。
“！”她眼神一狠，把手裏的碗逼近她嘴邊。
“是二夫人。”
“你為何要幫她？”她又問。
“二夫人許諾奴婢，事成之後會給奴婢指一門好親事。”
蘇瑾裳盯著苦兒，未從她臉上看出撒謊的痕跡，“藥從哪兒來的？”
“二夫人每晚會派人把藥塞進後門牆角的一個洞裏麵。”苦兒話之間，蘇瑾裳趁機把一個藥丸塞進她嘴裏。
苦兒瞪大雙眼，像是在質問她為何話不算話。
“放心，這藥性不烈，隻要你乖乖照我的做，我保你不會有性命之憂。”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道，“你們下一步的計劃呢？”
“下一步？”苦兒茫然的看她。
“依照叔母的性子，怎會光下藥如此簡單，狠的招數怕是還在後頭。”蘇瑾裳完，又問道，“院裏還有你的同夥沒？”
“奴婢不知道。”苦兒道。
蘇瑾裳看她。
“奴婢真的不知道，二夫人隻是讓奴婢下藥，其他什麽都未告訴奴婢。”苦兒急的連語氣都變成了哭腔。
“你照常去牆角領藥，一旦有大動靜便來告訴我。”蘇瑾裳想到苦兒幫殷煙柔的目的，又補了一句，“將功補過，你還有機會嫁個好人家。”
“多謝姐，多謝姐！”苦兒麵上一喜，又向蘇瑾裳連連磕頭。
“不必謝我。”她視線落到蘇清樂身上，道，“姐姐可要問什麽？”
蘇清樂搖頭，快步走到蘇瑾裳麵前，雙腿跪地。
“你這是做什麽？”她拉著蘇清樂就要站起身來。
蘇清樂推開她的手，道，“裳兒，我比你大，理應是我護著你才對。
“可這些年來大都是你護著我，臨走前了，還要煩你幫我抓下毒的人，這份恩情，我沒齒難忘。”
“你我姐妹無須如此客氣。”蘇瑾裳再次拉著蘇清樂站起來，“姐姐年歲比我大，若是給我下跪，我可是要折壽的。”
蘇清樂握住她的手，“待我離開之後，你隻一人在府中要心行事，一旦有機會，我便會回來看你。”
蘇瑾裳點點頭，“我知道，姐姐才是要保護好自己。”
“姐，奴婢可以跟您一起走嗎？”春分心中忐忑，她自幼便跟著姐，若是姐走了，她一人也沒了意義。
“我不會給你安排親事。”蘇清樂回首看她。
“隻要能跟你姐，奴婢寧願終生不嫁。”春分道。
“逗你的。”蘇清樂對她露出一抹笑容，“話都被你到這份上了，我若不帶你前去豈不是過於不壤。”
春分回已蘇鳳婉一抹大笑。
苦兒從地上爬起來，詢問她們，“奴婢可否離去？”
“去吧。”蘇瑾裳扔給一個瓷瓶，道，“那毒性今夜會發作，若疼痛難忍便先服下這藥丸。”
苦兒收起瓷瓶，“多謝姐。”
她離開後，蘇瑾裳示意春分也跟上去。
盡管苦兒每一句話都的很真誠，可誰知她是不是故意裝出來的以博取她們信任呢。
這次的計劃進行的太順利了，順利到讓她懷疑這是殷煙柔精心編排好的圈套，就等著她們跳進去。
冬苑。
蘇瑾裳正準備上床睡覺，一陣敲門聲傳來。
竹箬連忙去打開門，“春分你怎麽來了？”
“大姐呢？”
“姐她……”竹箬話還未完，春分已經繞開她走了進去。
蘇瑾裳見到她，問，“可是苦兒出事了？”
春分點頭，看了一眼竹箬，又看向蘇瑾裳。
“吧。”蘇瑾裳道。
春分見狀，道，“奴婢發現苦兒今夜並未去牆角取藥粉，她離開廚房後便出了院子。”
她繼續道，“奴婢跟著她出去，一路來到二夫饒住處，奴婢在外麵守了很久，苦兒出來時身上背了一個大大的包袱。”
“包袱？”蘇瑾裳想到苦兒在廚房時的異樣，“看來她是準備跑路了，不過她是如何知道那顆藥丸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