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蝕骨散
翌日。
“你今兒怎得起的如此早?”周淑慎見到她,眼中難掩驚訝。
“女兒來陪您用朝食。”她話間,往周淑慎身邊的位置坐下。
飯後,蘇瑾裳陪周淑慎聊。
兩人談到葉靜嫻的時候,她忽然道,“女兒想瞧瞧那個盅。”
“去拿來給姐。”周淑慎投給正在擦桌子的丫鬟一個眼神。
收到她的示意之後,丫鬟忙跑去廚房裏把盅捧來。
蘇瑾裳接過丫鬟手裏的盅,上下看了看,又撚起蓋子用鼻子嗅了嗅。
嗯?沒味道……不可能!
她再次用鼻子嗅了嗅,還是沒有味道……怎麽可能!
“這盅可有何異樣?”周淑慎見蘇瑾裳目不轉睛的盯著盅上看下看,更甚至用鼻子去聞,心中不禁也對這盅有了些好奇。
蘇瑾裳把盅放在一旁,抬起頭看她,道,“女兒聽聞白玉花紋的盅沾有奇香,姨娘送您的也該是上等的白玉瓷瓶。”
“許是清洗時把香味洗散了。”周淑慎的視線落到她身旁的盅上。
“女兒瞧著這盅有些怪異。”蘇瑾裳見她神情沒有不悅,又道,“不如您把盅給女兒,女兒帶回去仔細研究。”
周淑慎還未話,一道不友好的女聲響起,“若裳兒喜歡,我托人再去買一個便是,無須背著我來良瑾這討。”
話語間,葉靜嫻已快步走到周淑慎身邊。
蘇瑾裳輕笑一聲,對上葉靜嫻陰冷的目光,道,“敢問姨娘從何處得來的此盅,我瞧著為何如此怪異。”
周淑慎忽然想起來她也有一個白玉花紋的盅,香味持久,清水洗不散,“靜嫻,你送我的盅怎得一點香味都未有?”
葉靜嫻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托詞,“因為你不喜濃香,所以我特意挑了一個不沾香味的盅,怎料這也能成為怪異之處。”她這句話時,似無意又似故意的看了蘇瑾裳一眼。
“您和姨娘聊著,女兒先回去了。”蘇瑾裳站起身,對著周淑慎微微屈膝。
周淑慎點頭。
她轉身正要離開的時候,“裳兒。”葉靜嫻叫住她。
她轉過身,“姨娘可還有事?”
葉靜嫻端過蓋碗,用蓋子撥動杯裏的茶水,喝了一口,道,“你不妨將我那盅的怪異之處言來聽聽。”
“姨娘想聽?”蘇瑾裳問道。
葉靜嫻停下手裏撥茶的動作,將蓋碗放回桌上,道,“你便是。”
“這盅用久了會牽連自身,輕則終年吐血,重則身亡,姨娘是聰明人。”蘇瑾裳完沒有立即離開,光是這句話葉靜嫻哪會信。
“胡襖!”葉靜嫻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信,不信,是您的事。”蘇瑾裳不用回頭,已經能想象到葉靜嫻的神情,她低低一笑,邁著輕快的步子的離開。
葉靜嫻擦去額頭的汗,在心中安慰自己蘇瑾裳是故意恐嚇她。
“快擦擦吧。”周淑慎遞給葉靜一塊帕子,又看了一眼窗外,不解道,“今兒的也不熱,你怎得流如此多的汗?”
“無……無事。”葉靜嫻接過帕子,不停的擦拭額頭留下的汗水。
院外。
蘇瑾裳一路走到花園去,正巧碰上了蘇清樂,“姐姐!”
她跑過去。
兩人一同往石椅上坐下。
“姐姐,叔母的事可解決好了?”蘇瑾裳見她愁眉苦臉的。
蘇清樂搖頭,“她對我防備諸多。”
“吃裏扒外的東西可揪出來了?”蘇瑾裳問道。
她又搖搖頭,“她們個個待我極好,真真看不出是誰與殷氏裏應外合。”
“能在飯食裏動手腳的……”蘇瑾裳靈光一閃,把頭湊近她的耳邊,了心中的計劃。
“那就依你的辦!”蘇清樂聽了她的計劃,眼中充滿敬佩。
夜晚,秋苑。
廚房裏的丫鬟都忙著準備飯食,蘇瑾裳跟著蘇清樂走進去。
丫鬟們紛紛停下動作,正準備行禮時,蘇瑾裳的聲音響起,“你們不必在乎我,做自己的事就是。”
蘇瑾裳在廚房四處走動,這摸摸,那瞧瞧,一會走到廚子身旁,一會又走到洗材丫鬟身旁,最後停留在切菜丫鬟的身旁。
她盯著苦兒切材動作。
時間仿佛靜止了。
苦兒咽下一口口水,切材速度變得有些慢。
蘇瑾裳忽然笑道,“刀功不錯啊。”
“多謝大姐誇獎。”苦兒鬆下一口氣。
飯菜做好之後,春分按照蘇瑾裳指示端來三碗水。
這三碗水分別被送到三位丫鬟的水鄭
她們看了看水,又看了看蘇瑾裳,不明所以。
蘇瑾裳當著她們的麵,從荷包裏掏出一個白瓷瓶。
“姐姐的院裏出了叛徒,叛徒臉上自然不會寫著叛徒兩個字,更不會承認自己是叛徒。”
“我往水裏加的是蝕骨散,撒謊的人下後身子會在半個時辰內被腐蝕的隻剩枯骨。”
“沒撒謊的人喝下不僅沒事,還能強身健體,美容養顏。”
蘇瑾裳話間已經走到苦兒的麵,她對著苦兒笑了笑,把最後剩的一點藥粉全都倒進了苦兒的瓷碗裏。
苦兒端著瓷碗的手心冒出細汗。
她走回蘇清樂身邊,看著她們,問道,“你們當真可有人做了對不起姐姐的事?”
“姐待奴婢如妹妹,奴婢絕不會做出不利姐之事。”
“奴婢也是,當年若沒有姐攔著,奴婢早被二夫人打死了。”
“好!那你們便把水喝了。”
廚子丫鬟把水一飲而盡,打下手的丫鬟也喝了個幹淨。
“你呢?”蘇瑾裳看向苦兒,挑眉。
苦兒端著瓷碗的手抖的厲害,汗水順著她的額頭流下。
她想到什麽,手一鬆,瓷碗落在地上,水也灑了一地。
“姐恕罪,姐恕罪,奴婢這就收拾。”苦兒彎下腰撿著地上的碎片。
“春分再去倒碗水來。”
蘇瑾裳著,從荷包裏掏出白瓷瓶,“這瓶更毒,隻需一刻鍾,你便會七竅血流不止,直至身亡。”
“從喝下藥開始,你會感受五髒六腑在慢慢燃燒,像是置身與火海當中,整個過程當中,你的意識都非常清醒,
“哦,對了。”蘇瑾裳補道,“你需要被折磨整整一一夜才會真正的死亡,即便是昏迷了,你還會繼續感受到疼痛。”
春分端著水走到她身旁。
她把一整瓶的藥粉全都倒入了那碗水中,清澈的水變得渾濁,“如此多的藥粉,隻需喝下便會開始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