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致死丸
蘇鳳如投給蘇鳳婉一個眼神，“父親，姐姐對待丫鬟素來大方，有時候瞧著這東西合適便賞了，也不管貴不貴重。”
蘇鳳婉心領神會，“荷花樣式的簪子女兒有很多支，女兒瞧著晚春的膚色襯這支，也沒想那麽多便贈與她了。”
蘇清樂皺了皺眉頭，“婉兒，即便你對丫鬟再大方，也不該將叔伯的一份心意隨意送人。”
“姐姐性子一向馬虎，也許根本不知道這支簪子的重要性。”蘇鳳如話鋒一轉，“倒是表姐姐為何總喜歡在點上插話呢！”
“夠了！都別吵了！”蘇遠道把簪子扔到晚春麵前，“你給我解釋解釋，這簪子為何會出現在樹底下？”
“那姐見埋人偶之事被奴婢發現，想要用棍子打暈奴婢，也許是奴婢反抗的時候，不心把簪子落在那了。”晚春辯解道。
蘇遠道越聽越覺得她是滿口胡言，“那你的鐲子，人偶呢？”
晚春把頭越埋越低，“奴婢…奴婢，一定是姐把人偶轉移地方了。”
“叔伯，不如去搜一搜這丫鬟的住所。”蘇清樂道。
蘇遠道投給家丁一個眼神。
房內十分安靜，蘇清樂去廚房煮粥了，蘇瑾裳躺回床上繼續睡覺，剩下幾人誰都不講話，晚春不停的用手擦去額頭的汗水。
蘇清樂回來的時候，正好碰上家丁，她一眼就看見他們手裏抓著的東西，她沒多看，端著粥走進房內，“裳兒，起來喝粥了。”
蘇瑾裳聽見聲音，從床上爬起來。
蘇清樂把粥放在桌上，摸了摸她的額頭，“熱退了。”
她端過粥，一勺一勺的吹涼喂給蘇瑾裳，“慢點吃。”
家丁走進房內，“老爺，奴才在晚春屋裏一共找到五個人偶。”
他把人偶呈給蘇遠道，葉靜嫻，蘇鳳婉，蘇鳳如，蘇瑾裳，蘇清樂，每個人偶身上都插滿了無數根銀針，葉靜嫻那個人偶身上插著最多銀針，密密麻麻看不到一點縫隙。
蘇遠道臉色逐漸變得鐵青，他抓過兩隻人偶丟在重重晚春頭上，“你這膽大包的賤婢！你竟敢在我府裏行如此陰毒之術！”
蘇清樂手裏的勺子掉在霖上，目光中充滿不可置信。
蘇瑾裳握住蘇清樂的手，一副痛心疾首的神色，好一會才道，“晚春，我自認從未虧待過你，姐姐她更是與你無冤無仇，你究竟…究竟為何要至我們姐妹二人於死地!”
蘇鳳如暗暗推了一下蘇鳳婉的手臂，“娘親真是養了一隻白眼狼，若她知道是你害得她險些吐血身亡，心該有多痛!”
蘇鳳婉麵上作出隱忍狀，慢慢地走到晚春麵前，接著抬手狠狠朝她臉上扇了一耳光，“晚春，這些年我當真是看錯你了，我脾氣雖躁，卻也從未少你吃少你穿，你究竟安的是什麽心思，竟將我們姐妹四人挨個咒過去!”
晚春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徹底慌了神，她哭著抱住蘇鳳婉的腿，“二姐，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奴婢是奉你之命辦事，您絕不能棄奴婢於不顧啊!”
蘇遠道聽了這番話，目光變得複雜。
蘇鳳婉神色一慌，用力去掰她的手，隻是晚春的手如同一塊狗屁膏藥，任怎麽蘇鳳婉打怎麽掰，她都不肯鬆開，“鬆開，你給我鬆開！”
蘇鳳如給家丁一個眼神，他們連忙上前把晚春拉開。
“是二姐，都是二姐！”晚春連忙爬到蘇遠道腳邊，“老爺請您明鑒啊，奴婢都是受二姐指使的啊！”
蘇鳳婉在心中暗叫不好，“你少胡襖！你是姐姐的丫鬟，我哪有機會指使你!”
晚春撿起那根簪子，舉起來，“這根簪子就是證據!”
蘇鳳如強迫自己冷靜，“一根簪子算什麽證據，你憑著一張嘴誣陷裳姐姐，如今又想靠著一根簪子破我姐姐髒水，你是真當我們姐妹好欺負!”
晚春爬去拉蘇瑾裳，“大姐…奴婢知錯了…奴婢真的知錯了…求求你救救奴婢吧!”
蘇瑾裳狠狠甩開她的手，“救你?你讓我怎麽救你!那日我便同你過了，若你再執迷不悟，我也保不住你!”
她繼續道，“我待你如親妹妹，可你是怎麽對我的?一而再再而三傷我心，如今更是用如此陰毒之術謀害葉姨娘!”
蘇清樂從驚恐回過神，“晚春隻是一個丫鬟，即便她真恨我們也絕無這個膽子敢行巫蠱之術，她在府中一定還有同夥!”
蘇遠道盯著晚春，目光冷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晚春，若你肯老實交代事情過程，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晚春看向蘇鳳婉和蘇鳳如的方向。
“你看婉兒如兒沒有用，她們救不了你，若你今夜不肯交代實話，那等待你的便隻有死路一條，晚春，機會擺在你麵前。”蘇瑾裳語氣冰冷。
“你適才為何要是二姐指使你的?”蘇遠道問道。
蘇鳳婉的肩膀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她用求救目光看向蘇鳳如。
晚春正要話時，蘇瑾裳一把捏開她的嘴，“別話，一話你就會死。”
晚春聽了這話，一動也不敢動。
蘇鳳如心中一沉，麵上卻故作鎮定，她走上前，“裳姐姐，你可是發現了什麽?”
蘇瑾裳沒理會她，而是從枕頭底下翻出一根牙簽，在晚春嘴裏翻翻找找好一會，最後紮出一顆黑色圓形狀的迷你藥丸。
晚春連忙捂住嘴。
“裳兒，這是什麽?”蘇遠道問道。
“這是必死丸，女兒曾在醫書上看到過，這種藥丸粘性極強，通常粘在饒牙縫裏，它會慢慢潛伏直到毒性完全揮發。”
蘇瑾裳著舉起牙簽，“隻剩這麽一顆了，晚春，你應該已經中毒了，你若肯老實交代，我會念舊情為你翻找醫書配置解藥。”
晚春麵露猶豫，她又何嚐不想，她隻是怕她們會對幹娘下手，幹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她，她不能再連累幹娘。
“事已至此，你還打算護著他們嗎，為了弄死你連必死丸這種罕見都毒藥都做出來了，想來是一開始就從未打算讓你活!”蘇瑾裳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