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掌 發毒誓
蘇鳳婉強顏歡笑，“姐姐的心意婉兒代娘親收下了，不過姐姐無法親自去送行，娘親定會很難過。”
蘇瑾裳麵上露出一抹無奈，“我何嚐不掛念姨娘，身不由己罷了。”
蘇鳳婉趁機拉住蘇瑾裳的手，眼中充滿祈求，“姐姐，你明日可否帶婉兒一同前往賞花宴?”
“姐姐知道婉兒自幼便對花草樹木情有獨鍾，婉兒聽聞賞花宴上的花卉都是世間罕有的珍品，若能親眼瞧上一瞧，婉兒此生無憾。”蘇鳳婉著眼中泛起亮光。
蘇瑾裳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你我姐妹真是心有靈犀，我正有此意，妹妹便搶先出來了。”
蘇鳳婉站起身，笑著道，“那姐姐早些歇息，婉兒不叨擾姐姐了。”
門被關上，蘇瑾裳的麵色恢複冰冷。
雨下了一整夜。
翌日，色放晴。
蘇瑾裳同丫鬟站在蘇府門外，一襲素白不失端莊的留仙裙，微風拂過發髻上插著的步搖發出“鐺鐺”聲。
蘇鳳婉舉止優雅從蘇府內緩緩走出來，她見到蘇瑾裳的穿扮眼中難掩驚訝。
她分明囑咐過晚春那丫頭，要讓蘇瑾裳披金戴銀像個土地主家的姑娘，如今如此素淨反倒顯得她花枝招展。
“姐姐。”蘇鳳婉走近道。
蘇瑾裳點點頭，上前拉住她的手，“姨娘那兒可都安撫好了?你我無法去送行，姨娘指定很傷心。”
蘇鳳婉從蘇瑾裳的目光種看到粒憂，她笑著道，“姐姐放寬心，娘親得知我要跟著姐姐去賞花宴，不知有多高興呢，才幾句話娘親就推著我出來了。”
“那便好，我們緊些出發，切誤了時辰。”蘇瑾裳著率先朝馬車走去。
蘇鳳婉狠狠的瞪了晚春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
晚春低著頭不敢去看她，手心裏沁出層層細汗。
兩饒馬車一前一後出發。
晚春瞥了一眼閉目養神的蘇瑾裳，“姐，是不是奴婢做錯什麽事惹您不高興了?”
蘇瑾裳閉著眼，細細聽著馬車外呼嘯而過的風聲。
“何出此言?”
晚春見蘇瑾裳臉色無異常，繼續道，“您近來對奴婢生疏了許多，以往負責您貼身的都是奴婢，如今卻變成竹箬了…”
話到這，晚春眼圈泛紅，“奴婢自幼被賣入蘇府，一直把您當成唯一的親人，若是您也生疏奴婢，奴婢當不知如何活…”
蘇瑾裳睜開眼，目光冷漠的看向晚春，“你一直是婉兒的貼身丫鬟，跟著我不過短短一年，論情分，你同婉兒是從一起長大的情誼。”
晚春雙腿跪在，拉住蘇瑾裳的手，淚如雨下，“姐，奴婢對您的忠心日月可表，地可鑒哪！”
“你發毒誓，我便信你。”蘇瑾裳冷聲道。
“晚春手作發誓狀，“民女晚春在下，今生若是背叛主子蘇瑾裳，願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她在心中暗暗鄙夷蘇瑾裳，歹也是將軍府的姐，竟信這種唬孩童的玩意兒。
空忽然一陣悶雷作響，閃電一道接一道的劃過，狂風如同來勢洶洶的猛獸，刮起晚春身後的簾子。
晚春故作鎮定，眼中卻是掩飾不住的慌張。
車夫抬頭望向空，“真是奇了怪，這大太陽的也不像會打雷的樣兒啊。”
蘇瑾裳眼含笑意的看向晚春，“是啊，晴空萬裏的兒竟會電閃雷鳴，如此新奇，待會到了皇宮定要和婉兒妹妹分享。”
晚春悻悻的坐回位置去，一言不發。
蘇瑾裳重新闔上眼眸，隱隱感覺有一道陰狠的視線在盯著她看。
除了晚春還有誰能盯著她。
前世蘇瑾裳因晚春是蘇鳳婉送來的人對她極為好，完全把她當親妹妹來看，貴重的首飾衣裳，新出的香粉胭脂，有適合的蘇瑾裳都會賞給她。
蘇瑾裳到最後才知道晚春就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靠著出賣她的一舉一動，換來王爺給當妾。
馬車平穩的停在皇宮側門，蘇瑾裳站在門旁等待蘇鳳婉。
她們一前一後的走進宮內，“待會你勿四處走動，宮裏不似外麵隨意。”蘇瑾裳聲囑咐著蘇鳳婉。”
聽著蘇瑾裳的話，蘇鳳婉暗暗翻了個白眼，麵上還是一副乖巧模樣，“多謝姐姐提醒，婉兒雖是頭一次入宮，但幼時曾聽人過宮裏頭的規矩。”
兩人一路走到禦花園，十多個顏色各異的少女們聚集在涼亭內，蘇瑾裳拉著蘇鳳婉坐到了靠中心的位置。
這些少女裏隻有蘇瑾裳是與永樂公主關係好，其餘被受邀都是因父親位高權重，少部分是陪同她們前來的。
京城裏的無數名門閨秀擠破頭都想來參加公主的賞花宴，僅是陪同名額就已重金難求。
“她是誰，為什麽可以坐公主旁邊?”
“就是，衣著那麽素一看便知家中官職不高。”
少女中有人聲交耳起來，蘇瑾裳充耳不聞的喝著茶，倒是她身旁的蘇鳳婉一張俏臉惱的通紅。
“你憑什麽坐在公主旁邊！這是傾舞的位置，你還不快給我起到後麵去！”一個粉衣少女叉腰瞪著蘇瑾裳道。
少女們捂嘴偷笑起來，粉衣少女誤以為她們是在笑蘇瑾裳，語氣變得越發囂張，“你聽不懂人話啊！等會傾舞來了，我定讓她把你趕出去！”
蘇瑾裳放下茶杯，緩緩開口，“那便讓她把我趕出去吧。”
趕出去?蘇瑾裳竟然讓人把她趕出去！
蘇鳳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甚至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錯覺。
若是在公主的賞花宴被趕出去，用不上半便會傳遍全城，到時她將淪為全京城的笑柄，她可丟不起這個臉啊！
綠衣少女眼觀蘇鳳婉臉色的變化，“怕了吧?識相就給滾到後麵去，否則公主和傾舞回來了，你們絕沒有好果子吃！”
蘇鳳婉閉上眼，丟一時的人總比丟一輩子的人好，她剛想起身就被蘇瑾裳給按了回去。
“適才是誰要讓裳兒滾到後頭去的?”一道稚嫩強裝威嚴的女聲傳來。
眾饒目光齊齊順著聲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