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橫渠鎮張載大講
內獄天字監牢，雖然有李秉常的特殊照顧，沈方、章惇所居住的牢房經過小宦官的打掃幹淨了許多，馬桶也有人按時清理，床鋪之上鋪著幹草，就連棉被也換上了嶄新的兩條，至於李喜兒所堅持的兩人分開關押，自從搬到天級監牢之後，更是無人提起。但監牢畢竟是監牢，昏暗、沉悶、陰冷，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沈方、章惇夜不倒單，不眠不休，通過在科學秘境的修行恢複著身體及精神的疲乏。若不是每日有給李秉常、李喜兒授課的固定內容，他們兩人甚至可以一直這麽打坐修行下去。
沈方、章惇兩人在各自床鋪上麵盤膝而坐，呼吸平緩而細微，若是有人察看，定然隻會以為兩人正在打坐休息或修行，他們絕不可能想到，牢房中的二人居然憑借功法進入到修行者夢寐以求的定中進行修煉。若是修為高深之人或許還可以感應到兩人體內的真氣在緩慢而有力的移動，通過周而複始的循環轉變為自身的內力。
科學秘境之中，沈方、章惇二人的靈體若是同樣盤膝而坐，會使修行的速度加快上百倍，但若是進行研究或其它活動，雖然並沒有刻意修行，但是由於現實世界的身體仍然保持著修行的狀態，在靈界充沛能量的補充下，一樣可以獲得可觀的收益。
“子矩，大寶法王既然已經發現你進階出神境界，會不會通知西夏朝廷，甚至直接帶人來內獄找我們的麻煩。”
沈方沉思道，“應該不會，說起來我和喇榮派並無仇冤，是大勝法王主動挑釁，意圖刺殺我爹爹，並破壞了我的婚禮。我和嶽丈大人雖然將大勝法王擊殺，但是並未對其法體不敬，在白馬寺為其超度，並通知喇榮派前來迎回法體，喇榮來的喇嘛們對此也表示了感謝。若是這次大寶法王撕破臉皮為難於我，一方麵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將我留下，畢竟純元子、昆侖七劍有失敗的先例；另一方麵他也不了解我的實力，擔心被我占了先機。至於通知西夏朝廷，我已經受過一次槍傷，不會再有這種火槍離我百步遠，還沒有一絲提防的情況出現。大寶法王說到底也是方外之人，他也不願意沾染什麽因果，這次大寶法王找上苦大師本就是為一品堂的控製權而來，現在苦大師僅留一副軀殼，喇榮派修行的秘境為輪回秘境，大寶法王精通奪舍之法，這苦大師正是適合大勝法王的身體，想來用不了多久，大勝法王便會以苦大師的身份再次複活。”
“這奪舍之法如此霸道，喇榮派豈非已落於不敗之地。”
沈方後世的記憶中已知道瑪爾巴大師之後，那洛巴即生成就八法中，《雙運》、《奪舍》已經失傳，可見奪舍這法雖然霸道，但有傷天和，除非遇到象苦大師這種極特殊的情況可以毫無顧忌的使用，奪舍此法若是用在一般修行者之上，與殺生無異。
“此法絕不會流傳，便是吐蕃也隻是會出現轉世靈童這種轉世重修的方便法門，奪舍此法一旦傳揚開來，必為整個修行界所不齒，大寶法王也不願意成為修行者的公敵。”
沈方雖然猜測大寶法王不會做出不智之舉，但還是做好了應對準備，將心神留了一部分在身體之上，這種身體與靈體的轉換雖然極為困難，但沈方突破出神境界的方法與其它出神境界大能不同，自然也有其它大能所沒有的神通，這種神念的分化便是其中之一。
沈方與章惇繼續研究了一會兒內燃機，直到章惇徹底掌握了的構造。然後便是對製造內燃機所用材料的研究，過去學者格物隻是在腦海中思想，而有了科學秘境，沈方直接把材料放大到分子、原子的層麵，如此格物，簡單粗暴，絕不可能格錯方向，果然如同沈方以前所講，世間絕大多數力量都是電磁力，包括內燃機燃燒缸體的組成及傳動杆的推動，全是依據分子間電磁力來進行運作。鋼鐵之所以有彈力和延展性乃是因為鐵分子及其它元素分子之間發生了相互作用關係，比如鐵礦石融化之後的生鐵，裏麵碳元素含量在2%以上，而含碳量小於0.04%被稱為熟鐵，碳含量在此之間的被稱為鋼。當沈方將鋼鐵放大到分子、原子層麵時，便可以很清楚直觀地看到，不同碳含量的鐵為什麽會有不同的特性。
如果在鋼材中添加錳、矽、鉻等元素後，鋼材的強度、硬度增加，具有良好的塑性和韌性，而這其中的原理都可以通過分子、原子層麵的放大而清晰的得到，這種教育方式在沈方的後世已習以為常，隻不過當時的學生是通過超級計算機模擬出來的全息影像來學習，而沈方把記憶中的內容搬到了科學秘境之中，隻要是他學習並掌握的內容，都可以在科學秘境中進行展現，也就是所謂的“所想即所得”。
在科學秘境中，進行深入的學習還有一個好處，當沈方把一個曾經掌握的知識內容影像化之後，不需要驅動神念來維持這些虛幻影像的存在，因為進入科學秘境的章惇也在用他的神念強化這些虛幻影像。如果隻是研究同一個事物，這個好處還不是很明顯，但若是同時研究上百項科技產品，沈方隻需在科學秘境中象創造銀行係的影像一般把各種科技產品創造出來，由上百名甚至上千名進入科學秘境的修行者分別進行研究，這樣的效率將會提高上百倍，也正是有此科學秘境，沈方心目中再現後世科技的想法才有可能變成現實。
而當沈方將這種修行方法及科學秘境打包帶給大周的這些精英們之時，沈方已經可以預料到會產生什麽樣的結果，被折服的精英們會自發共同創建科學教，科學教將會成為超越佛教、綠教、白教、道教、儒教的存在（注：為了避免引起宗教方麵的問題，本書中統一使用綠教、白教表示其它宗教），而宗教無疑可以凝聚人心，甚至使整個人類社會實現提升。試想，若是全部人類都信奉科學教，能夠在科學秘境中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那麽從某種程度上已經得到了永生，因為在科學秘境中已經很直觀地認識到現實世界不過隻是一個幻相，而靈體所呆的秘境才是真實的存在。
雖然科學秘境也是如同道教神境、極樂世界、森羅苦境、輪回夢境、光明聖境一般無二的靈界一部分（注：此靈界僅為第一層次的靈界，雖然都叫靈界，但是與李斌所在第三層次靈界不同，那個靈界才是真正由情感、意誌、記憶等元素構成的靈界），但對於絕大多數普通人而言已經足夠了。
由於科學秘境之中並沒有現實世界時間、空間的概念，沈方、章惇二人隻會在念頭轉變時，才會注意到時間的流逝，而且時間的流逝並沒有規律，有時感覺研究了極長時間，轉念時才注意到僅過了一秒不到，而有時感覺隻是一個轉念，時間便已過了兩個時辰，這種情況與張天端在光明聖境中相對恒定的時間流逝相比，各有利弊。好在現實時間流逝過快這種情況極為少見，否則，沈方說什麽也要對科學秘境格物一番，找到其中時間流逝的規律。
章惇研究了一會兒製造內燃機等機器所用的材料，雖然無法對製造蒸汽機、內燃機等機器起到直接的作用，但是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同時組織幾十個團隊按照在科學秘境學會的發展方向開展材料的研製，並設計製造第一代機器，在這個過程中發現一些有潛力的苗子，通過修習沈方的功法進入科學秘境進行更加深入的改進研發。甚至他已經為沈方想好了未來的差使，將他手下工匠製造的第一代機器，用這種影像的方式投射到科學秘境，然後重複投射許多份，並把第一代機器分解為零件，手下工匠便可以在科學秘境中盡情地組裝改進，如果有了好的想法，便可以從科學秘境回到現實世界，將改進後的機器製造出來。
當章惇把這個天才的想法講給沈方時，沈方笑道，“章學士，你把進入科學秘境想的太容易了。這一路上，你我已經習慣了小秘境的修練，所以我可以將你強行拉到科學秘境中。其它人未必能達到你這樣的補元境界，也未必能夠對科學秘境深信不疑，更重要的是我不可能每個人都強行拉進來，其它人修行隻能靠自己的力量。另外，將機器投射到科學秘境沒有問題，分解為零件也沒有問題，但是想要在裏麵練習組裝~”
沈方搖了搖頭，“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無論是我們腳下的銀河係，還是投射的任何東西，看似真實，但實際上隻是幻相，或許以後可能發展到將這些幻相移動組合的程度，但現在，便是我也做不到這一點。”
象是為了證明這一點，沈方將手伸向了懸浮在空中的內燃機，隻見靈體的右手輕而易舉地穿進了內燃機。
“當然若是要演示機器的結構，我也可以用意念將組裝的過程在科學秘境中再現一遍，可是你總不能要求我什麽也不幹，專門給大家放電影吧。”
這些天，電影、電視、手機的造型、功能、原理，章惇也了解了一些，甚至連比較新的全息影像，章惇也經常掛在嘴上。當然科學秘境中目前投射的內容還達不到全息影像的信息量，充其量不過是後世的增強現實影像。
章惇隻好放棄這個天才的想法，沈方看到章惇一副意猶未盡的神色，決定給他再找點別的事情做，不然總是要求自己將奇奇怪怪的新事物投射出來，自己快變成章惇的私人電影放映員，這便不是找助手，而是成為章惇研究科學的助手。
“章學士，你看我們兩個身上的傷勢也快好了，為了應付外麵的強敵，是不是該練點武藝？”
章惇笑道，“子矩，等你養好了傷，我們兩個便離開興慶府，這天下沒有人能留下我們，何必再和他們在拳腳上動真格，用科學的力量把他們掃平~~~嗯，我說的不對嗎？”
“章學士，怎麽感覺你在學我說話？！”
章惇這才正色道，“子矩，不瞞你說，經過這次挫折，我知道自己不是練武的材料，術業有專功，現在章某隻想早一日到昌國開始我們的事業。”
沈方搖了搖頭，“若是沒有科學秘境中奇怪的時間流逝，我也不會讓你這把老骨頭練什麽功夫，隻是剛才我練了一段功夫發現外麵現實世界時間幾乎沒有流逝，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章惇眼睛一亮，“練習武藝根本不會浪費真實的時間！”
“沒錯，什麽是真實，現在無法下定論，但確實不會占用現實的時間。靈體學會了武藝，現實世界的身體會形成肌肉記憶和練習武藝時的反應速度。”
章惇向沈方跪倒在地，半真半假道，“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在他心裏麵對沈方已經不能用師父來形容，沈方幾乎為他打開一扇通往嶄新世界的窗戶，而通過這扇窗戶，他幾乎有可能達到修行的最高境界，永生不滅，靈魂永存。但由於年齡、身份的差距，身為前輩，他並沒有正式向沈方拜師，所以便借這個機會，想明確一下雙方的師徒關係。
沈方一腳將章惇踢的翻了幾個跟頭，“你我之間還客套什麽。”
章惇狠狽地爬了起來，苦笑道，“在科學秘境也會感到疼痛麽？這不科學！”
“在這科學秘境應該是更加疼痛，因為直接作用於靈體，會更加敏感，而且靈體受到傷害，將會是永久的傷害，若是在科學秘境中死亡，那便是真正的死亡，現實世界的身體也會變成行屍走肉，與苦大師的下場一樣。”
章惇咋舌道，“這麽嚴重？”
“但是現在不必擔心，這科學秘境目前隻有你我兩人，我們僅練習拳腳，章學士頂多受一些皮肉之苦。”沈方不由得壞笑起來。
“章某怎麽感覺自己上了子矩的圈套。”
沈方確實有“教訓”章惇的打算，若是章惇能適應了自己的攻勢，那麽到了現實世界，應付一般的補元境界高手自然不在話下。
沈方將要和章惇一起習練的可不是什麽龍虎山長拳、軍體拳之類的大路貨色，那些拳法由他施展出來自然威力巨大，但若是章惇拿出這樣的招式隻會分分鍾被放倒。
進入出神境界後，沈方打通了十二正經、奇經八脈，對自己身體的了解已經到了另人發指的程度，每一處穴位，每一處血管，每一處肌肉，每一塊骨骼都了然於胸，並可以隨時掌握當前的狀態，後世所見識過的中華武術，跆拳道，截拳道，泰拳，摔跤，柔道，巴西柔術等技巧以如今的眼界來看，無非就是對身體各處肌肉、骨骼的合理應用。至於招式什麽的，隻不過勢均力敵的二人攻防轉換時的心理博弈而已。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招式便沒有任何意義，四兩撥千斤聽起來誘人，但速度再快一些，由於肌肉的反射弧有其生理極限，根本不可能防得住，這便是一力降十會，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便是如純元子一般的出神境界高手，在速度極快的子彈麵前和一般的武士並沒有區別。
關於靈界
怎麽說呢，好象還很認真的樣子。
但事實確實如此，否則根本無法解釋情感、意誌、記憶存在於什麽地方。
大腦中？心中？大腦皮層之間的組合中？都不是。
因為有許多個例有前世的回憶。
前世的回憶，怎麽可能存在於今世的物質世界。
所以，情感、意誌、記憶必然存在於精神世界，而精神世界和物質世界有交叉，但並不完全匹配。這裏的精神世界，便是靈界。
夢境當然也是靈界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