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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王安石變法

  勝吉十八年十月十二日,耽羅國星城。


  經過五天的航行,沈括的船隊終於抵達了耽羅。離耽羅還有五十裏的時候,耽羅國便有船隊接應,在十餘艘戰船的護衛下,又行了近一個時辰才遠遠地看到遠處的碼頭已聚集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其中軍民各半,顯然是來歡迎上朝天使。


  又過了兩刻鍾,四千料的海船穩穩地停靠在星城碼頭,星城碼頭離星城已不足五裏,此時已可以看到視野盡頭有一座烏壓壓的雄偉巨城,看其規模與杭州等大周望州類似,碼頭上擁擠著看熱鬧的耽羅民眾,禿著腦門,挽著發髻,身穿胡人的短衫,從其衣飾長相來看,顯然是鮮卑種族後裔,耽羅民眾看大周使團的神眼熱切無比,顯然相較於高麗人,他們更傾向於和大周漢族人打交道。


  張天端與耽羅國主高旻在官員臣屬的簇擁下迎了上來,兩人揖了一禮,同時開口言道,“耽國國主(師)高旻(張天端)見過上使。”後麵的官員也有樣學樣,揖禮致敬。


  沈括、章惇二人此時代表大周朝廷,麵色肅穆,略一拱手,受了禮後,便帶著隨從官吏下船踏上耽羅國的土地。


  沈括見到張天端與三年前相比,顯得更加精神,倒似年輕了數歲,心中不免詫異,收下心中疑惑淡淡說道,“一別三年,不想張大俠卻成了異國國師,沈某當刮耳相看。”


  張天端正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隻是身份所限,沈老太君仙逝,張某竟不能親自祭奠,實在失禮,請沈兄弟見諒!”


  沈括見張天端以兄弟相稱,又提及母親,顯然還念著過去的情誼,然現在敵友不分,也不便攀扯交情,便黯然施了一禮,以示對張天端感念母親的回禮。


  張天端收了神情,拉著沈括的手對高旻說道,“殿下,這位便是臣經常提起的東家,大周當朝計相沈存中大人。”


  “見過沈大人,錢塘沈氏之名,便是孤這偏僻小國也早已聽聞。”


  “國主見笑了,蒙大周皇帝陛下恩寵,賜於我沈家昌國之地,允我沈家世代經營,錢塘沈氏這四個字怕是將要更換了。”


  高旻、張天端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難免狐疑,沈括便將皇帝柴猛收回沈家轉塘莊麵的產業,將翁山島等地複立為昌國縣,讓沈家在昌國縣重整產業、發展經濟等事簡要敘說了一遍。張天端得知皇帝對沈括“通匪”之事並沒有深作追究,隻是小有懲處,便放下心來,那翁山島鉗居長江、錢塘江出口,地勢極為險要,皇帝將此要地交由沈家經營,顯然是對沈家極為放心,如此一來,倒方便了今後耽羅與大周的聯絡。


  高旻將耽羅國前來迎接的勳貴大臣向沈括等人進行了引見,第一個便是高旻的胞弟高義。與高旻的熱情不同,高義一臉冷漠,顯然對大周使團的到來並不熱心,高旻見自己的胞弟仍然沒有改變對大周的看法,連表麵的應付都懶得偽裝,心中也不免惱怒,瞪了高義一眼,繼續介紹其餘耽羅權貴。


  這些勳貴大臣都是耽羅本地人,沈括希望見到的光明聖教教眾一個也沒有。沈括、章惇二人也將隨行的韓睿、李格非等人介紹給耽羅君臣,張天端聽說韓睿、李格非分別為京東東路安撫使韓琦的長孫、徒孫,眼睛一亮,似乎猜到了這位韓撫台的用意。


  護送沈括一行的大周禁軍根據耽羅國的安排駐紮在星城城外,隻有領軍的部將點了五十個護衛陪同使者團入駐了星城內的迎賓館,自有耽羅官員供應好酒好肉招待。


  沈括與章惇則受邀前往星城內的王宮,高旻設宴對二人進行款待。經過去年一年的擴建,星城的規模比原來擴張了一倍,王宮也修葺一新,頗有些欣欣向榮的景象。


  高旻更換了便服,坐在高台之上的王座,頗為自得。他舉起酒樽向沈括等人敬了一杯酒,然後笑著說,“上使,你觀我耽羅之軍容可還入眼?”


  從碼頭到星城沿路皆有耽羅士兵肅立,沈括一眼就看出裏麵絕大多數是來自於大周與高麗的軍士,但從這些軍士的氣色來看,似乎對耽羅國甚為忠誠,一點也沒有身處異國的彷徨。


  “適才沈某觀軍士中頗有一些為我大周子民,不知國主何以解釋?”沈括卻不願認可那些士兵就是耽羅士兵,便責問道。


  “上使有所不知,這些人原本為是貴國流民,因逃避戰亂,來到耽羅,孤耽羅人傑地靈,物產豐富,這些流民便主動加入耽羅。”


  “哦,還有那些高麗人?也是流民了?”


  高旻哈哈大笑起來,“上使明見,正是如此。”


  “不瞞國主,沈某此次前來,卻是奉大周皇帝之名,招撫貴國國師張天端及這些流民,如果真如國主所言,這個差使可教吾難辦了。”


  “上使勿要著急,且容從長計議,今日孤擺下酒宴,隻為兩位上使接風,孤耽羅久慕華夏文化,頗有些文人墨客,歌伶舞伎,何不飲酒尋歡,留下墨寶,也不失一樁美事。”


  高旻身旁的常侍拍拍手,從偏殿款款而來十餘個妙齡少女,卻是漢人、高麗人、日本人、耽羅人皆有,這些少女訓練有素,給高旻、張天端及沈括等人行過禮後,便在六排四十八位樂師的伴奏下,跳起舞來。沈括、章惇皆非貪圖酒色之人,但多年官場曆練修養,見過不少世麵,此時聽到正宗的宮廷雅樂,看到各具特色,翩翩若仙的舞蹈,倒有幾分在紫宸殿觀看大周宮廷舞樂的感覺。看來,耽羅國內也不缺乏精通禮法、深諳音律的飽學之士。


  高旻興致盎然地看著沈括、章惇二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不免得意,張天端招攬的那一百多個“天官”,端的了得,硬生生把大周全套的禮儀全部搬了過來,連那些伶官、舞女也有“天官”給予最嚴格的培訓。


  酒過三巡,常侍拍拍手,舞樂頓歇,十餘名舞伎施禮退下,從偏殿方向又走來四位分別捧著琴箏簫笛的絕色女子,正是名冠東京的“礬樓四絕”。


  礬樓乃是東京七十二家正店之首,京城第一等的煙花之地,自襄佑十年(注:公元1012年)起便是千金買醉的銷金窟,仁德元年,柴猛的父親周仁宗柴冒下令東京三千腳店酒戶,每日於礬樓取酒沽賣,同時重修礬樓,礬樓修成後,《東京夢華錄》中記載“三層相高、五樓相向、飛橋欄檻、明暗相通、珠簾繡額,燈燭晃耀”。時人有詩雲:“梁園歌舞足風流,美酒如刀解斷愁。憶得少年多樂事,夜深燈火上礬樓。”從此“礬樓燈火”便成為東京一大盛景。


  五十年來,無數紅粉佳人更迭變換,不變的是礬樓的名聲。而最近幾年,礬樓最給的頭牌卻不是一人,而是四人的伶官組合。此四女出則同輿,入則同席,形影不離間,多少王公大臣,達官貴人千金難買同眠,愈是如此,此四女的身價愈是看漲,尋常文人官吏更是難得相見。不料此刻,“礬樓四絕”居然被“請”到了耽羅,也不知道這高旻、張天端使了何種手腕。


  “礬樓四絕”戰戰兢兢地給高旻、張天端行過禮,四雙美目看向坐在客席的沈括、章惇,眼睛中便有了光彩。沈括是當朝計相,章惇曾是開封府解元、東京才子,“礬樓四絕”本是記憶超強之聰慧女子,自然認得去礬樓參加過宴請的兩人。雖然四人不敢說別的,但是眉目間含淚,似是有難言之隱。


  “這是何意?”沈括指著“礬樓四絕”問道。如果高旻隨意從大周拿人,這大周的顏麵而存?


  “上使勿需猜想,此四女乃專程為款待上使,吾耽羅花了百兩黃金為這四位佳人脫了賤籍。此四女賣身契便在此。”高旻一揮手,小黃門便呈上一個紅漆木盤,遞到沈括麵前。在大殿右側首位入坐的高義色迷迷地盯著“礬樓四絕”,聽到高旻這一番話,眼睛暴發出一股怒意掃向沈括。沈括並沒有注意到高義的敵意,但早就對高義起疑心的章惇卻看得真切。


  沈括麵對眼前一疊文書,看也不看一眼,冷言道,“國主此為何意?沈某身為大周之臣,豈能受耽羅恩惠?”


  “既然上使起了疑慮,那便讓國師與上使解說一二。”


  “遵命。”坐在大殿右側第二位的張天端起身言道,然後看著沈括堅定地說道,“上使,耽羅國國主率耽羅國二十萬百姓,願依附於大周。耽羅願永為大周藩屬,為大周扼守東海。望上使成全。”


  如果沒有北遼的製約,對於耽羅歸周之事,大周自然樂見其成。但現下,大周正準備與西夏死戰,此時若違背與大遼的盟約,將耽羅收為己有,將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麵。沈括和章惇當然想與北遼開戰,但此刻在耽羅大殿之上,一言一行俱會載入史冊,沈括豈敢輕易答應。


  “好教國主知曉,我大周已與北遼簽訂盟約,耽羅之地歸北遼所有。”沈括正色道。


  高旻冷哼了一聲,“耽羅國乃吾高氏之國,豈能由大周、大遼決之?”


  “國主可知,北遼大軍不日將進攻耽羅,”


  “自是知道,大遼北院大王耶律乙辛遣北麵林牙蕭得裏特率精兵十萬攻打耽羅,如今天大軍在高麗休整,不出十日大遼高麗聯軍便會發起進攻。”


  “大遼高麗聯軍至少有二十萬,而耽羅百姓一共才二十萬,為免生靈塗炭,還望國主三思。”


  “大遼兵士不善水戰,高麗已被吾耽羅殺破膽,如今高麗戰船已被打光,臨時建造的渡船如何抵擋我耽羅四千料戰船?”


  “此乃耽羅與北遼之間的事,與我大周無關。”


  高旻撫掌大笑,“是極,待我耽羅將大遼高麗聯軍擊潰後,任憑大周皇帝處置。”高旻見識過張天端手下三十六天罡的本事,如今這四大護法、三十六天罡均在耽羅,無論海戰、陸戰,耽羅便無失利之理。


  沈括已經做足了表麵工夫,便不再多嘴,隻待抽機會與張天端再深談。


  “礬樓四絕”早已聽愣了,此時她們才知道被幾個江湖頂尖高手綁來耽羅是為了做巴結沈括的籌碼。自己出身妓戶,原本出路也隻是給達官顯貴作妾室,如今如能入得錢塘沈氏的門戶,此生便再也沒有顛沛流離、擔驚受怕之憂。此時“礬樓四絕”看沈括的神色中便有了幾分憧憬。


  沈括回迎賓館的時候,“礬樓四絕”同車前往。沈括本欲拒絕,但他也知道,若留下四女,也隻會便宜了耽羅國主,待將四女妥善帶回大周,稟明皇帝陛下,再作計較。“礬樓四絕”以為沈括動了收取她們為妾室之心,既有些羞怯,又有些期待,她們自幼便學習如何察言觀色、討人歡心,此刻馬車裏倒也春意盎然,羨煞旁人。


  章惇嫌坐馬車沉悶,騎馬與張天端同行,聽到身後的馬車裏隱隱傳來鶯鶯燕燕,笑對張天端說道,“沈計相好豔福!”


  “章副使對沈計相知之尚淺,沈計相用情最是專一,絕不會動納妾之心。”


  章惇一臉不相信的模樣,特別是他擅長望氣之術,沈括命中女官何止數十人?何來專情之說,當然,如果沈括並沒有當皇帝的命,命中女官自然也就無效了。


  張天端便將沈括對柳氏的情義一五一十地講來。沈括因柳氏亡故,三年內沒有談論婚嫁此等軼事,章惇卻是第一次聽說。


  一行車馬行至迎賓館樓前,沈括正準備下馬,幾支鋼鏢穿透馬車車窗紙,其中一支剛好擊在“礬樓四絕”捧琴的女子身上,與此同時,外麵傳來一陣喧嘩。


  “有刺客!”


  禁軍護衛將馬車圍得水泄不通,這時從迎賓樓及附近幾顆樹上跳下幾個高麗人,剛一落地,便大叫一聲衝往馬車。


  張天端如今已是出神境界,自然立即感知道這幾個高麗人隻是迎賓樓高麗國使者的護衛,並沒有特別的武功。果然,這三個高麗護衛剛衝到車前,便被大周優中選優的禁軍高手亂刀砍死。被砍死之前,三個高麗護衛還高聲喊道:“耽羅是高麗的!周狗滾回去!”


  曆史上的礬樓資料如下。為小說方便,提前了一百年大修。


  宋徽宗宣和年間(1119—1125)礬樓進行大修,《東京夢華錄》描寫大修後的礬樓“三層相高、五樓相向、飛橋欄檻、明暗相通、珠簾繡額,燈燭晃耀”。當時的“礬樓燈火”是東京一大盛景。正如劉子翬詩中所說的那樣:“梁園歌舞足風流,美酒如刀解斷愁。憶得少年多樂事,夜深燈火上礬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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