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7章 約時間
這日起,酒酒就正式被解禁了,她迫不及待帶著小雨出門透氣,剛走到花園裏,牆頭多了個不速之客,吊兒郎當地問:“你怎麽知道簡書傑也是景王的人?”
酒酒抬頭看去,是朱溪儼。
和當初在梅園見麵一樣,他手裏拎著個酒壺,一條腿支起來,一條腿掛在牆上一晃一晃,不羈得像個江湖俠客。
酒酒眨了眨眼:“我不知道。”
朱溪儼勾唇:“你不是算好了諸良友沒了以後,景王還能就近扶持簡書傑上位,所以才敢動諸良友嗎?”
酒酒眉毛都沒有抬一下:“妾身不知道朱大人在說什麽?”
朱溪儼笑了:“這就跟我裝上了?”
“妾身和朱大人隻是第三次見麵,實在沒辦法善解人意到從朱大人這些雲裏霧裏的話中,猜出朱大人的意思。”酒酒說得麵不改色。
“第三次見麵?”朱溪儼唇邊弧度越深,笑意卻淡去了,他們明明見過六次,但是她把害諸良友的那三次見麵給抹去了,仿佛那件事從來沒有存在過。
這是過河拆橋啊,朱溪儼真沒想到這女人比他想的還要翻臉不認人。
酒酒仰起頭對他說:“朱大人還是快些走吧,免得等會兒被人發現,又要說是散步走錯路,同樣的借口用一次就行了,用第二次顯得怪蠢的。”
朱溪儼盯著她明媚的笑容,眯起眼睛:“越看越像啊。”
酒酒沒聽明白:“什麽?”
朱溪儼這回的笑意才真實了些,起身道:“沒什麽,隻是現在開始期待和側妃娘娘的‘第四次’見麵了。”
……
後院的女人閑來無事,最喜歡聚在一起打發時間,這日,思夫人和露夫人在花園的涼亭裏折紙,露夫人的手巧,很快就折出了一朵盛開的花。
思夫人手藝不如她,心思也沒在折紙上,美目流轉,曼聲說:“自從酒酒被放出來,咱們的日子就又跟以前一樣,連王爺的麵都見不著。”
露夫人睨了她一眼,笑道:“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後院還有沁夫人和湘夫人,我們的日子更不好過。”
思夫人還要再說,她們身後就插進來一道聲音:“怎麽?我抱病幾日,就被露妹妹從這後院剔除了?”
思夫人回頭一看,原來是自從諸家敗落後,就閉門不出的沁夫人。
今時不同往日,她雖然因為入了王府,全家流放的事情沒有牽連到她,但她如今的身份,已然連娘子都不如,她們這些家世比她高,且位分一樣的夫人,自然不必再為她馬首是瞻。
露夫人連頭都沒有回,繼續折紙,慢悠悠道:“就是因為沁姐姐抱病多日,才叫妹妹忘了,原來你還在啊。”
沁夫人盯著她的背影說:“我就是怕姐妹們忘了我,這才努力養好身體,出來見見大家。”
露夫人隻是笑了笑:“酒妹妹約了我一起下棋,我先走了。”
她離開後,思夫人才道:“她現在和酒酒倒是關係好,三天兩頭坐在一起,說起來,沁姐姐之前和酒酒的關係不也很好嗎?”
沁夫人在椅子上坐下,雖然臉上敷了胭脂,但還是泄露出了蒼白,眼神也多了一絲鬱氣,可見家變一事,對她的影響還是很大。
她淡道:“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思夫人心思轉了轉,自從湘夫人被送回本家後,她就一直想拉攏露夫人和她一個陣營,但露夫人明知道她的意思,還裝作不懂,她知道,她是老油條,哪邊都不想站,就想明哲保身,免得落得和湘夫人萍娘子苗娘子一樣的下場。
但這在後院,人人勾心鬥角,要是沒有個同伴,無論想爭什麽,都是舉步維艱,她看著沁夫人,她雖然家道中落,但不可否認,她的心機城府都是極好的,和她結盟,也好過一個人。
於是,思夫人便變換了心思,拿起茶壺為沁夫人倒了杯茶:“誰的心變了都沒關係,關鍵是王爺的心不能變。”
都是聰明人,不用說太明白,自然心領神會,沁夫人接了她的茶:“思妹妹一向是有主意的,莫非真的有辦法挽回王爺?”
“這個事兒,原本是我和湘妹妹一起準備的,可惜湘妹妹現在已經……她人雖然出了府,但還很關心這個事情的進展,時常叫人來詢問我,我眼瞅著,機會差不多成熟了,沁姐姐若是有意,不妨加入我們。”思夫人笑著。
沁夫人會意:“哦?那是什麽計劃呢?”
思夫人壓低了聲音:“這就要從酒酒被診出懷孕說起。”
沁夫人目光閃了閃,將耳朵湊近她:“洗耳恭聽。”
……
晚間酒酒沐浴完,坐在塌邊擦拭濕法,忽然聞到一陣特別的香味,好像是什麽煎炸的食物,有一點辣有一點甜,她心想都過了晚飯時間了,府裏還有誰在開小灶嗎?
她被勾起了饞蟲,不由得往窗外探頭,想辨別香味從哪裏來,過去蹭下吃的,結果就撞上從窗台下冒出來的人,嘴唇不偏不倚從他挺直的鼻梁上擦過。
酒酒嚇了一跳,馬上後退,定睛一看,楚詔勾著嘴角笑得像偷腥成功的貓。
“你、你前兩天不才來嗎?”
楚詔還是第一次見她這幅模樣。
剛剛沐浴完的頭發潮濕,隨意地撩在胸前擦拭,有幾縷黏在她的臉頰上,皮膚白淨,眼睛澄澈,端的是一派清純天真的模樣,身上的衣服也是鬆鬆垮垮,雖沒有係腰帶,但也看得出身形纖細。
他微微一笑:“前兩天來過,現在就不能來?”
酒酒說:“不能來得這麽頻繁。”
“那你說我幾天來一次比較好?三天?五天?還是七天?”楚詔商量。
酒酒想了想:“十天。”
楚詔笑意更深:“確定嗎?這麽長時間不見我,你不會想我?”
酒酒看到他的笑,才發覺自己被他帶偏了,竟然還真的跟他商量起幾天見一次麵,她惱羞成怒口不擇言:“不對!你最好別來找我了!你要是被人看到,我就要被浸豬籠了!”
楚詔了然:“原來你也覺得自己跟我有私情啊。”
“……你!”酒酒被他調戲得紅臉,爬起來抓住窗戶要關上,來個眼不見為淨,楚詔也不擋窗,隻抬起手,亮出油皮紙抱著的幾塊豆腐。
這香味,就是酒酒剛才聞到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