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5章 白龍魚服
“我們在小山坳裏看到了一支鐵甲軍隊，軍隊的標誌是牡丹花，在下雖然是井底之蛙，但也知道桑國三大軍種裏威名赫赫的牡丹軍。”
“三更半夜，他們總不會是在山坳裏賞雪的吧？再加上閣下在莊子裏做的動靜，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就是在跟你裏應外合。”清辭彎唇，“還要我再說下去嗎？”
再說她可就要把他的身份也揭穿了。
男子盯著她看了半響，烏黑的眸子閃過幾抹暗光，然後才重新笑開：“閣下隻做個客商，真是屈才了。”
清辭微微彎腰，謙遜了一把。
男子沒再說什麽，帶著他們從一條很不起眼的小路離開羅和莊，小路外果然有接應的牡丹軍，領頭的將軍看到他全身而退，大大鬆了口氣，連忙上前，抱拳行禮：“公子。”
四下的火把照出男子從容而優雅的麵容：“都抓住了嗎？”
將軍點頭：“一個不漏，全都抓住了。”
男子頷首：“把這些百姓帶下去安頓。”
“是！”
百姓們又跟無頭蒼蠅一樣被牡丹軍帶走，清辭回頭看他們的背影，忽聽男子說：“閣下不忙著走的話，不妨跟我去看看作亂的土匪們？”
清辭挑眉：“好啊。”
羅和莊外的局麵已經控製住，兩千牡丹軍分立兩邊，整齊而肅穆地站好，身上鐵架凜凜，手中火把烈烈，將原本烏天黑地的夜晚照得如同白晝。
男子一出現，牡丹軍便齊齊抱拳彎腰：“公子。”
男子點點頭，一撩衣擺，隨意地在一塊巨石墩上坐下，很快就有士兵提著兩個人上來，正是青幫的少幫主和白幫的大當家。
“仲文力，你真是辜負我對你的信任。”男子悠悠地說，白幫大當家臉色瞬間一白，倉皇地爬上前想抓他的腿，一個士兵抽刀示威，大當家立即縮了回去。
“不是我啊公子，不是我，是他們青幫先挑事，您剛才也聽到了，是他們先把我的事抖摟出去，我沒辦法我才反擊的。”
男子挑眉：“哦？是他們？不是你先殺了人家父親，他才找你算賬的嗎？”
大當家大喊冤枉：“我沒有啊公子，無緣無故我為什麽要殺老青頭？我要是能殺得了老青頭，又怎麽會被他們打到躲在這小莊子裏？明明就是他為了當幫主，謀殺親爹，還嫁禍給我！”
少幫主瞋目切齒：“你！你血口噴人！！”他往前爬了幾步，“公子，那是我親爹，我幹什麽要殺他？是仲文力汙蔑我！”
清辭略有點詫異地挑眉，她本來以為青、白兩幫火拚是為了爭私鹽買賣的權利，沒想到青、白兩幫竟然都是為同一個人做事，那她之前的推斷就有輕微的偏差了。
兩幫火拚不是為了爭取誰得到這個權利，而是其中一方想獨占這個權利。
“公子，你是指的我老力的，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我如果想殺老青頭，我大大方方上門去殺，反正幫派之間的鬥爭也屢見不鮮，何必要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手段？”白幫大當家有理有據。
男子點點頭：“確實有道理，這樣的話，那就殺了主動挑事兒的青幫少幫主吧，也好向卞城百姓交代。”
牡丹軍立即領命：“是！”
清辭本來以為就算要處置，也會拖下去到一旁去處置，哪知道牡丹軍竟是直接抽出鋼刀砍下少幫主的腦袋，當場血濺三尺！
猝不及防見到人頭落地，清辭眼睛一睜，立即轉開頭，反胃的惡心湧上心頭，她低咳了兩聲。
白珩舟上前一步擋在她麵前，但他自己的眉毛也攏了起來，清辭連忙伸出手捂住他的眼角，心裏道聲造孽啊，白少爺多愛幹淨的一個人，怎麽能看到這種東西呢？
哪怕是大當家也沒想到這位看似斯文的公子，行事竟是這般粗暴，地上一具屍首分離的屍體，血流如注，他的臉又青又白，嘴角抽搐了幾下，才說：“公……公子英明，英明。”
血腥味彌漫在空氣裏，聞之令人作嘔，更不要說還有畫麵，大當家怕雖然怕，但又想到以後卞城就是他們白幫一人的天下，興奮很快取代害怕。
“對，對！早該滅了青幫！青幫這些年別提多不安分了，天天挑事兒，以後卞城有白幫為公子做事就夠了！公子放心，沒了青幫礙手礙腳，下個季度我一定給公子創造更多的財富！”
清辭嗤笑一聲，淡淡道：“行了，得了便宜就別賣乖了，人家少幫主的屍體還沒涼透呢，你說這話也不怕人家詐屍回來跟你理論？挑事的明明是你們白幫。”
大當家瞪眼，他不認識清辭，但知道她是跟公子一起來的，拿不準她的身份，也不敢太冒犯：“你什麽時候看到我們挑事？被圍在莊子裏出不來的可是我們青幫！”
清辭漫不經心道：“傳言裏青幫糾結了兩千人圍攻白幫，可在場的青幫人至多也就千人，反倒是大當家你好像在莊子裏藏了不少人？莊子外沒猜錯的話也有埋伏，與其說是白幫圍攻你，倒不如說是你請君入甕。”
“我……”白幫大當家語塞。
“明明打得過，卻裝成打不過，不就是想把自己塑造成弱者，讓別人以為青幫平白挑事兒，讓你家公子替你出頭滅了青幫，以後私鹽買賣都由你們白幫一手掌管？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得了實惠偷著樂就行，人都死了還踩一腳，太不好看了吧？”清辭實在不喜歡血腥味，索性用銀證封了自己的嗅覺。
“說到私鹽買賣，雖然最開始是從青幫這邊捅出來，但當時現場那麽混亂，喊話的人究竟是不是青幫的人還未可知，還有，最先開始放箭的人又是誰，不排除是你們白幫的人臥底吧？”作為在其中渾水摸魚的人之一，清辭覺得自己很有發言權。
白幫大當家被踩了尾巴，跳腳道：“放屁！你有證據嗎？！”
清辭攤手：“我沒有證據，隨便說說而已，你要是沒做就當是我想太多了，隻是我覺得青、白兩幫都是為公子做事的，應當知道私鹽買賣是最大秘密，絕對不能公開，青幫沒那麽蠢吧？喊那種話，聽起來倒像是故意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