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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0章 看她來不來

  掌事姑姑不置與否,她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說每日喝一杯新鮮露水與新鮮玫瑰,再加上某種東西釀製而成的玫瑰露就能將臉恢複如初,所以就要求宮女每天為她製作玫瑰露,喝了這麽些月,疤沒看出淡,反倒是脾氣越來越狠戾了。


  掌事姑姑扶著她坐下,為她梳妝,她毀了半邊臉後,就喜歡用頭發將那邊臉遮起來,她每天都要用很長時間為她做一個既能遮住她的疤,又漂亮不顯邋遢的發型。


  上官瀾歌看著臉上的疤漸漸被遮住,心情也好了些,閑閑道:“最近大焉那邊有什麽動靜?”


  掌事姑姑道:“經過毓秀王府的選秀後,上官府三小姐笙歌賜婚嗣王殿下,也就是曾經的賢王燕竹,但前段時間燕竹犯大逆罪,已經被賜了毒酒。”


  “那上官笙歌豈不是還沒過門就成了寡婦?”上官瀾歌大笑,“活該,這小賤人在上官府時就愛與我爭長短,果然沒好下場。”


  掌事姑姑又道:“太後的外甥女,孟家小姐旖珊賜婚穎王殿下。不過自從太後殯天,孟家接連犯錯,已經凋零得七七八八,孟小姐不知怎的去退了婚,已經落發出家。”


  “孟旖珊啊,當年太後還在時,她的身份可比公主都貴重,沒想到落得這樣結局,唏噓啊~”這個上官瀾歌沒多在意。


  “九公主燕寧原本許配了南越世子尉遲沅,但不久前,燕寧遭歹人毒害,去世了。”


  “安平侯呢?”上官瀾歌眼睛一閃,“誰嫁給安平侯楚詔?”


  掌事姑姑頓了頓,才道:“蓬萊縣主元清兒,消息沒錯的話,安平侯現在已經是安平王,蓬萊縣主也封了蓬萊郡主,再過幾日他們就要成婚了。”


  上官瀾歌愣怔,許久之後,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賤人。”


  然後就是滔天大怒,她反手將梳妝台上所有的東西都掃落在地:“賤人!賤人!憑什麽!她憑什麽嫁給楚詔?她也配?!”


  她還嫌不夠,又將落地宮燈踹倒,將花瓶打碎,整個人像瘋了一般,將自己寢殿裏的東西全都毀掉。


  掌事姑姑攔住她:“娘娘您冷靜點,您別忘了您還懷著龍胎,別動了胎氣。”


  上官瀾歌反抓住掌事姑姑的手:“你知道元清兒是什麽人嗎?她不過就是一個鄉下來的雜種,什麽東西都不是,要不是那個老不死的護著她,她能有今日?她竟然也能嫁給楚詔?她根本不配!”


  她毀了她的人生,毀了她的相貌,毀了她的姻緣,讓她遠嫁他國,伺候一個能當她爹的男人,多少個夜晚她躺在那個老男人身下惡心得想吐出來,卻偏偏要忍住,笑著說愛他喜歡他。


  而她呢,皇帝賜婚,步步高升,風風光光嫁給她喜歡的男人,這憑什麽?

  上官瀾歌咬牙切齒:“給我找人!我要江湖高手!絕頂高手!讓他們去大焉,把元清兒給我殺了!”


  掌事姑姑皺眉:“娘娘忘記上次刺殺失敗的事情了嗎?元清兒怕是已經知道是我們……”


  上官瀾歌怒道:“她知道了又如何?她還能拿我怎麽樣嗎?”


  掌事姑姑耐著性子說:“她如今今非昔比,已是安平王的未婚妻,要是讓安平王知道,怕是不好收場。”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那個賤人得償所願?”上官瀾歌眼睛通紅,裏頭充斥著鋪天蓋地的恨意,“她把我害到這個地步,想高枕無憂地去做她的王妃,想得美!”


  “我要把她抓起來!我要用烙鐵烙在她的臉上,讓她毀容!我要剁了她的手指,拔了她的舌頭,我看她還怎麽行醫,看她還怎麽伶牙俐齒!我要讓她被千萬個男人強暴!我要她死!要她死!!”


  掌事姑姑不得不提高音量:“娘娘!您冷靜一點!”


  上官瀾歌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整一個瘋狂模樣。


  “您先喝口水,聽奴婢說。”掌事姑姑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倒了杯水給她,“娘娘,豪奪不行,我們可以智取,您忘了,我們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我們可以利用這個。”


  上官瀾歌手中抓著杯子,眼神變化了幾下,嘴角忽的勾出一道古怪的笑:“對啊,我怎麽忘了,我手裏還有元清兒一個大把柄!”


  她越想越定,眼角輕抽,表情有些扭曲:“放出消息,讓她知道寧娘就在桑國,我倒要看看她元清兒……不,應該是榮清辭,她在不在意她娘親的安危,若是知道她娘親在桑國受苦受難,還能不能坐得住!”


  她盯著虛無的一點,那仿佛是她眼裏的清辭,伸手做了個狠狠抓住的動作:“隻要她敢來,我就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


  “阿嚏——”


  清辭突然打了個噴嚏,白珩舟勒住韁繩,回頭看她。


  清辭揉揉有些癢的鼻子,對他一笑:“怎麽樣?舒不舒服?”


  建寧峰不是荒無人煙的野山,隻是來的人少,還是有修出一條平坦的道路連接山下和山上,剛才他們從山下一路縱馬疾馳上山,迎麵撲來的風裏帶著些許濕潤,打在臉上有微微的痛感,但空氣十分清新,吸一口身心暢爽。


  “嗯。”雖然回答一如既往的簡短,但白少爺的眼睛明顯要比平時明亮,可見確實喜歡這種感覺。


  “我也很久沒有這樣跑過馬。”清辭笑著抖了抖韁繩,挑釁地揚眉,“再來一圈?我們比賽,誰先跑到那個亭子,誰就取勝。”


  白珩舟看了一眼,那亭子在靠近山頂的位置,他道:“好。”


  話音未落,清辭一夾馬肚:“駕——”率先策馬跑了出去,白珩舟看她跑出是十幾米遠,才追上去。


  “駕——”


  一場大雨之後,帝京仿佛經過從裏到外的洗滌,幹淨到不可思議,馬蹄飛踏過濕潤的青草和一地落花,兩人的長發和衣袂都在半空中飛揚,像招展的旗幟。


  山道彎曲,偶爾還有些陡峭,不過兩人的技術都不錯,均是有驚無險,並駕齊驅時,清辭忍不住一笑,同時也在白珩舟嘴角捕捉到了一個小弧度。


  不得不說,在寒風裏疾馳,迎著清冽的空氣一路向上的感覺是真的很好,心中諸般念頭都在那一瞬間被放空,什麽都記不起來,人也是從未有過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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