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5章 內奸是誰

  鄞州夫人母女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麽,這一路沒敢再說話,就這麽安安靜靜到了縣主府,她們率先下車,招呼也沒打一聲,馬不停蹄就走了。


  看著鄞州夫人和蘇雨跑回東院的背影,爭渡仰起頭問清辭:“你相信她們的說辭?”


  “當然不相信。”傻子才相信。


  清辭嘴角一曬,往自己的院子而去,白珩舟早在等她,她問:“怎麽樣?”


  白珩舟簡言意駭:“在花園。”


  “花園?”


  “嗯。”


  清辭皺眉,她出門前讓白珩舟查鄞州夫人是從哪裏逃出府,花園?可是花園又沒有門,怎麽能出去?她想不出來,索性道:“去看看。”


  白珩舟便帶著她們去了花園。


  花園空闊,四麵圍牆,這裏是護衛重點巡邏的地方,如果鄞州夫人她們是翻牆出去,護衛不可能沒有發現,清辭越發疑惑,難道鄞州夫人真能飛天遁地不成?


  白珩舟走到牆角,用腳將長在牆邊的花草捋到一旁,於是一個向下延伸、不大不小的洞就這麽露了出來。


  清辭一愣:“狗洞?你的意思是,她們是從這裏出去?”


  白珩舟點頭。


  “……”還真是‘遁地’。


  清辭扶額:“府裏怎麽會有狗洞?”


  爭渡慢慢地舉起了手:“……是小紅。”


  清辭:“?”


  爭渡欲哭無淚地解釋:“小紅總喜歡跑出去玩,有一次被野狗咬傷,我就不準它自己出去了,也讓門房看著點它,結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它自己刨了洞偷溜,我也是幾天前才知道這個洞,本來想補了,但我看黃曆最近都不合適動土,所以才……”


  清辭:“……”


  爭渡怎麽都沒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問題才讓鄞州夫人母女跑了出去,再想到今日宴會上的險象環生,清辭差點吃虧,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她,她就愧疚萬分:“對不起,我壞你的事了。”


  清辭都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合適,紅鬃獸,長得像貓,卻淨幹些狗的事,真是……奇葩。


  不過話說回來:“這麽洞這麽隱秘,連每天在這裏巡邏的護衛都不知道,鄞州夫人她們是怎麽知道這裏有個洞?”


  爭渡咬著自己的手指,腦袋靈光一閃:“會不會是那個內奸告訴她們的?”


  清辭忽然敏銳起來:“為什麽會有這個懷疑?”就目前的情況看,還沒有能將內奸和鄞州夫人聯係在一起的線索。


  爭渡理所當然道:“那個內奸神通廣大,能知道這裏有個洞也不奇怪吧?她知道了就告訴鄞州夫人,鄞州夫人不也就知道了。”


  清辭沉吟:“這個假設成立的前提是內奸和鄞州夫人有一個共同目標。”否則內奸沒有必要幫她。


  爭渡說:“他們都想害你,這就是一個共同目標。”


  這也不是沒有道理,隻是……


  清辭走到牆角看著那個洞,許久一言不發,不知在想著什麽?

  片刻,她回頭對爭渡道:“沒有那麽迷信,去讓人弄些沙土磚頭把這個洞堵了吧。”


  爭渡撓撓頭:“哦,好。”然後就去找人來做這件事。


  花園裏剩下清辭和白珩舟,白珩舟走到她身邊,發現她眉心緊鎖,表情沉重,應該是在想什麽,他便沒有打擾,安安靜靜站在一邊看著她。


  清辭在花園裏漫無目的地走著,想著。


  白珩舟也默默跟在她身後。


  她忽然停下腳步,轉身像是對他說,又像是自己在分析:“這個內奸,可以出入我的院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放蛇;也可以接觸我的貼身物品,在我的手爐裏放紅硫;還知道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狗洞,這個狗洞是小紅刨出來的……所以這個內奸最有可能是誰?”


  白珩舟說:“這樣的人,不多。”


  清辭點頭,對,不多,甚至很少,五個手指都數得過來。


  因為清辭是個很謹慎小心的人,哪怕是府裏伺候的丫鬟她也沒有完全放心,可以近她身的人,白珩舟是一個,範嬤嬤是一個,剩下就是夏蘭和爭渡。


  五選一,首先可以排除白珩舟,其次也可以排除範嬤嬤——她在老祖宗身邊伺候了一輩子,年近古稀,除非是被人掉包,否則絕對不可能是她。


  所以就剩下夏蘭和爭渡。


  再加上前麵那些特征的話,這兩個人裏最可疑的就是……


  白珩舟語氣無波地道:“爭渡。”


  清辭無奈歎氣,語重心長地對白少爺說:“不要這麽直接,有點傷人。”


  怎麽說爭渡都是她拿真心對待的妹妹,突然揭露她可能就是一直在暗中搞鬼的內奸,她很難過的,照顧一下她的感受嘛。


  白少爺頓了頓,改口道:“可能是爭渡。”


  “……”清辭哭笑不得,很是懷疑白少爺是老天特意派來拯救她的,每次都能讓她的心情奇妙地扭轉,本來挺沉重的一件事,他這麽一鬧,她反而輕鬆了許多。


  不過確實,比起夏蘭,爭渡更有嫌疑。


  因為爭渡可以隨意出入她院子,隨意出入縣主府任何地方,甚至可以帶任何東西進門,哪怕是小白也不會攔她,更別提府裏其他人,所以那些蛇,她也能輕易帶進來。


  她貼身的東西從不準外人碰,但爭渡專門負責她的日常,她可以輕而易舉地對暖手爐做手腳。


  小紅……小紅不也是爭渡養的?她的寵物做的事情她當然是知道,也隻有她能第一時間知道。


  最重要的一點是,那個第一細作刺殺過她,和她正麵交手過,她的身形和爭渡幾乎一模一樣。


  如果第一細作不是練了什麽武功,導致身體蜷縮成十二三歲的模樣,那就隻有她本來就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孩這一個解釋。


  帝京有名堂的十二三歲小孩不多,爭渡就是她能想到的其中一個——她雖然才十歲,但身形少見的高挑。可以媲美正常的十二三歲孩子。


  “但是我有一點想不明白。”清辭走到玉蘭花樹前,馥鬱的花香亦無法淡化她神情的凝重。


  白珩舟看著她:“什麽?”


  清辭抿唇:“燕竹是洛家滅門的元凶,是爭渡的仇人,爭渡怎麽肯替他做事?”


  “當初你是在街上把她帶回來,她說她是洛輕舟,沒有人證。”


  沒想到白少爺能想到這麽深入的地方,清辭愣了一愣:“你的意思是,她的身份可能是假的,她其實不是洛輕舟?”


  白珩舟頷首:“嗯。”


  清辭仍有不解:“當時我隻是一個初來乍到的孤女,她沒有理由故意接近我。”


  白少爺話少,但每一句都正中關鍵:“不一定是為了接近你。”


  “不是為了我,那是為了……楚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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