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0章 可口

  馬車到達安平侯府,清辭被楚詔強行抱進房內,她隻好讓爭渡先回縣主府保平安,然後才拿出天樞子留給她的銀哨子吹響。


  不多時,天樞子便帶著一道銀光出現,他先是左右看看,想說著不是侯府嗎?結果一抬頭就看到清辭臉上的傷,神色當即一變,快步走近:“怎麽回事?”


  清辭苦笑:“又要麻煩師父了。”


  天樞子沒有廢話,立即檢查她的傷口,稍稍鬆了口氣:“還好,不是很深。”


  楚詔問:“會留疤嗎?”


  “忌口,用藥,好好養著,應該不會。”天樞子雖然不知道清辭是怎麽受傷的,但看她跟楚詔在一起,就覺得更窩火了,“侯爺也在啊?你在她還會受傷?”


  言下之意就是怪楚詔沒保護好清辭。


  楚詔沒說什麽,清辭連忙解釋:“不關侯爺的事”


  天樞子瞪她:“你就知道護著他。”


  清辭摸了摸鼻子,轉口問:“師父是從哪裏來的?”


  “占星台。”天樞子拿了一瓶藥膏,示意道,“躺下,敷藥。”


  清辭便躺下了,天樞子用一根木棒挖了些藥膏上在她的傷口上,藥沒有刺激性,敷上去隻能感覺到冰冰涼涼。


  敷完藥,天樞子將藥膏放在一旁,回頭對楚詔道:“侯爺跟我出來一趟,我寫個藥方,你讓人去抓藥。”


  楚詔看了清辭一眼,點頭:“嗯。”


  天樞子轉身走出內室,外間有書桌,他隨手拿了一支羊毫沾墨,在宣紙上寫下幾味藥,將墨跡吹幹,遞給楚詔,卻在楚詔接過時,他道:“最近紫微星越來越不好,侯爺大浪之中,要找好停泊的港口,免得連累船上的人跟你一起翻覆。”


  楚詔抬起眼與他對視,天樞子神色清淡,眸底也是一片平靜。


  他頓了頓,然後說:“我知。”


  ……


  雖然買了別苑,不過薑鬱平時還是住在湯泉宮,畢竟這裏才是大焉朝廷安排給他們使團活動的地方,她敢肆無忌憚在界限邊緣跳舞,但不能真的在明麵上越過界限。


  此時薑鬱剛剛沐浴完,坐在窗沿,手擱在膝蓋上撐著下巴,漫不經心地看雪花一片片飄落。順國地處南方,就算是冬天也很少下雪,所以天地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在她眼裏還算新奇。


  背後忽然擁上來一個略帶寒意的懷抱,直接將她箍進了懷裏,薑鬱先是一驚,不過看見一片竹葉青色的衣角就知道是燕竹,便重新放鬆了身體。


  燕竹從她的後頸一路吻到她的耳邊,低聲問:“知道我剛從哪裏來嗎?”


  薑鬱享受地眯起眼睛:“嗯?”


  “大理寺,”燕竹一口咬住她的耳垂,“你又給我讓惹事,算算你這些天都給我惹了多少麻煩了,嗯?現在我看見杭立夫就頭疼,生怕他又是來找我告你的狀。”


  薑鬱一笑,推開他靠向另一邊窗沿,抬起腳踩住他的胸口,挑眉說:“區區一個大理寺卿,殿下你還擺平不了麽?”


  她赤著腳,腳指頭又白又圓,瞧著有幾分可愛,燕竹眸色深了深,一手握住她的腳輕揉,一邊說:“杭立夫出了名的軟硬不吃,確實不好擺平,而且你知道嗎?他是元清兒的姨父,你對元清兒做了什麽好事不會忘了吧?”


  “我哪知道你五妹會瘋到把元清兒的臉也給劃了?楚候可真會欺軟怕硬,不敢去找皇帝老兒要說法,就來為難我這個孤苦無依的小女子。”薑鬱咋眨無辜的眼睛,“殿下,你可要幫我啊~”


  燕竹的目光從她清純無害的臉落到她沐浴後沒有穿整齊,衣帶鬆懈,交領間露出的一片春光上,聲音微啞:“那要看你怎麽做了。”


  薑鬱側著頭看著他笑,哪怕單從色相上看,嗣王殿下也是可口的,既然可口,自己送上門,她又有什麽道理不品嚐呢?她從窗台跳了下去,拉著燕竹的袖子,帶著他走向床榻。


  燕竹勾起嘴角,任由她拉著過去。


  窗外月色濃鬱,枝頭梅花燦爛,像一抹胭脂上了女兒的臉,端的是嫵媚和風情。


  三更過後,床榻間的雲雨方才歇下。


  薑鬱臉上紅潮未褪,趴在燕竹的胸口,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忽聽見他說:“把那個叫柞木的侍衛交出去,讓楚候熄火吧。”


  薑鬱倏地抬起頭,不滿道:“殿下說得容易,我身邊總共就這這幾個護衛,交出柞木跟斷我一條手臂一樣,感情不是你的肉你不疼啊?”


  燕竹捏住她的下巴:“誰讓你要去招惹我五妹,還又害了元清兒一把,楚候一定要追究責任,要是不平息他的怒火,等他告到我父皇那裏,可就沒辦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薑鬱眉心掠過一抹煩躁,不過及時壓下了:“不是說楚候和元清兒是因為賜婚才在一起麽?怎麽他還會為她出頭?”


  “他再怎麽不喜歡元清兒,元清兒也擔著安平侯未婚妻這個名頭,他當然要替她出氣,否則傳出去打的不還是他的臉?”燕竹是這麽理解的。


  薑鬱本心是不願意的,但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這確實是最小成本的解決這件事的辦法,但燕竹語氣裏那種事不關己的味道,莫名的讓她想到了在別苑元清兒對她說的話,忽然抬眸看了燕竹一眼:“殿下,我這兩天在想一個問題。”


  燕竹漫不經心問:“什麽問題?”


  “破壞議和雖然可以拉下我皇兄,但也會挑起兩國戰火,我們順國是打不過你們大焉的,到時候你們幹脆把我們滅了怎麽辦?那我不就成了亡國公主?”薑鬱說。


  燕竹一下睜開眼,然後又笑了:“有我在,這種事情不可能會發生,你也不想想,我們是什麽關係?我怎麽可能讓你做個亡國公主?”


  薑鬱深深地看著他:“真的嗎?”


  燕竹道:“當然,破壞議和後,大焉和順國必定會開戰,我們意思意思打兩場,然後我就上書父皇,說國庫空虛,不宜再耗費下去,建議兩國重修舊好,到時候你們順國的誠意表現得足一點,再割兩座城池給大焉,這件事便過去了。”


  所以他還是想讓她繼續破壞判議和。


  薑鬱心中的想法已經翻覆了幾下,麵上則仍是笑意盈盈:“殿下的話管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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