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9章 清辭毀容
爭渡撞開燕錦，燕錦一揮手，和清辭一起倒在地上。
那一個眨眼裏事態變化萬千，清辭萬萬沒想到自己今日還有這個無妄之災。
那把刀從她眼前倏地劃過時，她第一時間其實沒有任何感覺，直到先後聽見爭渡和楚詔的喊聲，她才後知後覺感到臉上一陣痛感……
清辭慢慢抬起手，手指碰了臉頰，手心全是血，好一會兒後才喃喃道：“……還真是一報還一報。”
“薑鬱！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燕錦喪失理智，瘋狂揮舞手中的刀。
楚詔飛快從馬車上奔到她身邊，一手掰過她的下巴去看她的臉，那一刀不輕！
他倏地看向燕錦，眼底掠過殺意，剛才抬起手，就被清辭一把按住，她搖搖頭：“算了……把她送回宮吧。”
楚詔怎麽肯？傷她至此，什麽都不做就放她回去，做夢！
清辭用手帕捂住臉上的傷，心想果然是百因必有果，“楚辭”惹了五公主這朵桃花，導致五公主被薑鬱毀容，現在她又被薑鬱坑了一把，遭五公主毀容，這算是還了“楚辭”欠五公主的孽緣嗎？
她握緊楚詔的手，心中短時間裏掠過許多個想法，最後還是找了個說服他也說服自己的理由：“殺她容易，善後麻煩，算了。”
楚詔緊緊地盯著燕錦，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沉肅，清辭又喊了他一聲：“楚詔。”
“我竟不知原來榮清辭是個菩薩心腸。”楚詔轉回頭看她，語氣有些嘲諷。
“……”
侯爺就這個毛病，一生氣就六親不認，見人就懟。
但在清辭的堅持下，楚詔最後什麽都沒說，橫抱起她，冷聲道：“回府。”
頓了頓，他聲音愈發冰寒：“去大理寺報案，順國長公主傷了我的未婚妻，他們順國使團若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就別怪我不客氣！”
侍衛遵命：“是！”
清辭：“侯爺……”
楚詔：“閉嘴。”
楚詔用手帕擦去她臉上的血，身上的火氣一茬接一茬：“讓天樞子來幫你看傷，我知道你有辦法讓他馬上出現。”
清辭本想問問大理寺伎樂師遇害的事，但看侯爺的樣子，現在大概是沒心情跟她聊公務，就老實住口點頭：“哦。”
他說她菩薩心腸，她當然不是，她雖然苦中作樂想些什麽“百因必有果”，但說到底，憑什麽？
無論是楚辭還是元清兒，她從頭到尾什麽都沒做，不是她想招惹五公主，更不是她想被薑鬱看上，她們自作多情，她卻要挨這一刀，她怎麽可能不生氣？
可是五公主已經被毀容，現在的樣子還有些瘋魔，不算了還能怎麽辦？殺了她報仇嗎？從五公主的角度看整件事，她也冤枉，隻是少女知慕，喜歡上一個“男子”就遭此大禍，她的恨也不是沒有道理。
她沒有錯，五公主也沒有錯，罪魁禍首是薑鬱，這筆賬要記也是記在薑鬱的頭上。
雜七雜八想了一堆後抬起頭，發現楚詔目光沉沉地盯著她，清辭不自在極了，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哎呀，別看了，沒那麽嚴重，不會留痕跡的。”
楚詔抓住她的手，冷冷質問：“為什麽跟薑鬱走？”
不等清辭回答，他又咄咄逼人：“白珩舟呢？帶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孩有什麽用？”
清辭好聲好氣地解釋：“薑鬱見過小白跟在‘楚辭’身邊，帶上他不是等於告訴薑鬱，元清兒就是楚辭嗎？我敢跟她走，是因為我有把握能全身而退，五公主是意料之外。”
意料之外？她又不是不知道薑鬱是個瘋女人，她身上本來就有很多危險因素，她跟她走就該料到會有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從以前到現在，她到底什麽時候能學會不作死？！
楚詔發現從她初到帝京，時至今日，他仍會被她的不知死活氣到頭疼。
清辭看他的臉色實在糟糕，有心緩解，故意笑說：“你這麽生氣，是不是怕我的臉真毀了，以後安平侯夫人就是個醜八怪？唉，以後都沒臉見人了。”
“那更好，把你鎖在床上，讓你每天那裏都去不了，隻能等我晚上回來，陪、你、玩。”
最後三個字楚詔是咬牙切齒說出來，清辭平白聽出了點帶顏色的虐戀情深的味道。
不行，不能再跟侯爺繼續這個話題，清辭忙賠笑問：“侯爺不問薑鬱找我什麽事嗎？”
楚詔別開頭，懶得看她。
清辭做小伏低，膝蓋跪在坐墊上，傾身靠近楚詔耳邊，低語了一陣。
楚詔麵無表情地聽完，然後一聲冷笑：“我以為燕竹隻跟桑國有秘密往來，原來跟順國也互通有無。”
清辭都不知道燕竹與桑國有往來，侯爺盯燕竹比她還要上心，她抿唇道：“百足之蟲，要不是薑鬱出現，我們都不知道燕竹在國外還有這麽大的關係網。”
楚詔漠然：“就算他有一百條腿，一條一條砍，總有砍完的時候。”他也總有死透的時候。
清辭正要再說什麽，車輪突然硌到一塊石頭，整個車廂都震了一下，她因為剛才湊近楚詔耳邊說話，人還沒坐回原位，姿勢不著力，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摔在了他腳邊。
楚詔也沒來得及接住她，等她摔了才想去拉她起來，不巧這時候，爭渡掀開車簾想問他們沒事吧？卻看到清辭坐在楚詔的雙腿之間，頓時：“……”
清辭：“……”
楚詔：“……”
爭渡真心實意道：“快到侯府了，縣主侯爺再忍一下。”然後飛快拉回簾子，“打擾了！”
清辭：“……”
楚詔：“……”
清辭一臉慘不忍睹地一頭撞在楚詔的膝蓋上，簡直無語死了，本來他們都沒想到那裏去，爭渡來這一出，現在說沒想歪誰相信啊！
楚詔本來還挺生氣，哪知會出現這麽個烏龍，愣了一下，一時忍不住低笑起來。
“閉嘴！不準笑！”清辭臉紅耳赤地起身，把頭別向一邊，心說自己今天出門沒看下黃曆真是大錯，看她都經曆了些什麽？
紅楠自殺，被宣入宮差點被皇帝賜給燕錦，又被薑鬱挾持，完了還被燕錦毀容，現在還平白被人消遣一頓，倒黴透了！
不過有了這麽個插曲，楚詔的火氣倒是減了不少。